等刁天爬起来时,熊妖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熊妖身边。
这少女生得漂亮而极具英气,穿着一身红衣,腰间系了一条紫色的腰带,腰带上别着一对紫金色的铃铛。见她撇了刁天一眼,一脸郁闷的说着:“亏了亏了,一张雷盾符,五张雷震符,这可是一百多两啊,杀这种低等的妖,连妖丹都没有,所以说路见不平千万别拔刀相助,哎哎,好吧,起码有一对熊掌还有熊胆能拿来卖,恩恩,没准还能赚点钱。”
说着,她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一尺长的黑色小刀,切着熊妖的一对熊掌,切割的动作令她腰身晃动,别着的一对铜铃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刁天摔得七晕八素,全身还有被电流触及而麻痹的感觉,好半会才缓过气,朝那少女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亏死了,还恩呢!你也没钱给我,就不用谢了。”少女已经割了熊掌跟熊胆,也不知道她收去了哪里,转身对着刁天道:“我呢,有急事,没空帮你料理别的事,你自己照顾自己,就这样,再见。”
“等等。”刁天连忙道:“你是不是除妖师?”
“那是当然。”少女颇为得意,又急着道:“再见再见,我要迟到了。”
说着,她快速朝树林跳去,刁天喊道:“姐姐,你叫什么?我日后好报答。”
“报答?嘿嘿,我叫紫玲。”
“紫玲?那个……”刁天看着紫玲已经没入树林,张口要问的话终于没问出来,他是想问问,紫烟是不是她妈。
“噼啪……”
一声惊雷,天空乌云密布,哗哗又下起雨来。
刁天向着朱三的尸体走去,朱三已经不成人形,死得透透的了,刁天沉默着将朱三背起来放到屋檐下,又去找了一把锄头,在村子里挖了个坑,用朱三女儿老婆的衣服将朱三裹着,埋起来,用一块木板插在坟墓上,木板上用石块刮了几个字:“好人朱三大哥之墓,刁天立。”
刁天跪在朱三的坟前,任雨淋着身体,他却只是沉默着。
“噼啪……”
又一声惊雷,雨更猛了。
刁天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张口道:“我佛,是不是好人没有好报?”
朱三是不是好人,刁天不知以往,但从他救下刁天,没要求回报,也没任何对刁天的怀疑,全是自然而然的将刁天当成兄弟来看,刁天认为朱三是好人,善良的人。
可这样的人,其妻子女儿却惨死在熊妖手中,连他自己也死在了熊妖手中,难道,好人就没有好报吗?
这样的问题,佛祖没有回应刁天,而天空只是响着雷声,下着雨,不为刁天所动。
“如果……”刁天目光平淡的看着天空,语气也不悲不喜:“如果好人没有好报,我来报。”
“噼啪……”
一声比此前都响亮的雷鸣,蓝色的亮光照耀了天际。
这是一个宏愿,一个誓言,满天诸佛据说要发愿来证佛位,刁天却不是为那什么佛位,他也没有那么伟大,要什么地狱不空,要什么众生普度,他仅仅是因为朱三的死而有所触动,一个他认为的好人死在他面前,甚至没人为朱三收尸,那只有刁天了。
这是刁天对朱三恩情的回报,而刁天也希望,好人,都有好报,假如好人没有好报,就像给朱三收尸立坟一样,刁天来报!
刁天在朱三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在地上捡起缩成龟壳的板砖,又用朱三留下的开山刀斩了熊妖的几块肉系在身上,便朝紫玲离开的方向而去。
目前刁天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去人多的地方,只想到跟着紫玲的方向,也许能看到城镇。
“板砖,又是你跟我了,我看来真是命途多舛,你愿不愿意一直陪着我?要是不愿意,我现在把你放了。”
板砖一听,缩着的四肢跟头全伸了出来。
刁天大喜:“我正想说你要是伸出四肢就表示答应,看来你是不愿意抛弃我啊!”
板砖一听,连头都缩进了龟壳。
刁天被它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没放生的意思。
走了三天,雨也早停了,有熊妖肉充饥,刁天倒也没饿了,令他欣喜若狂的是,他终于走出了树林,看到挨着树林的一个城镇--江夏镇。
这应该是一个小镇,因为城门并没有卫兵,但相对深山老林的小村庄,有城墙围着的小镇已经算得上现代化都市了。
刁天进了江夏镇,走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朝他投来的异样的目光,他心中却不停的盘算着。
我身上没有钱,根本没办法过活,所以必须解决钱的问题。要解决钱的问题,我就必须有事做,可以当小二,可以当家奴,先混口饭吃。
只是,我如今十五岁的身体,又这么邋遢,还是外地人,谁会请我?看来我得去化缘了,否则撑不住两天,要化缘就得洗干净,还得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嗯……光鲜亮丽才能化个好缘,所以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地方偷衣服,再找个地方洗澡。
刁天为自己的思路呵呵的笑起来,虽然只是脑中的构思,但却正在为他自己的生存而努力,即便是构思,也证明刁天有生存下去的能力,这让他很开心。
心情一好,思绪就特别开阔,刚刚再想怎么让自己能够生存,但刁天脑子里灵光一闪,却又想到一个好点子。
我笨啊我!
我虽然一身灵力全无,丹田受损经脉窒塞,不解决这个问题也难以再练武,但我对极阳童子功跟神龙八步记得清清楚楚啊,我自己不能练,可以教别人啊!
收个徒弟来保护自己,还能打点钱,一举两得!
“哈哈……”想到这里,刁天开心的大笑起来,只是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有十几双眼睛睁色迷迷的盯着他。
由于想得太入神,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而这里有十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地上还躺着一个少年,很容易联想到,这帮少年因为某种原因刚刚群殴了地上的少年,而刁天刚好走进了他们的地盘,还发了一大串笑声,很容易被误会为是一种嘲笑。
“小子,笑什么!”
“吗的,一个邋遢的光头敢嘲笑我们,打他!”
“刚刚打得不爽,正好拿他爽一爽,给我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