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声响起的刹那,监控屏幕也被两人展开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和思考,古斌直接将画面切到了正对着海盗湾布景的摄像头上。
一个造型简单的小木牌竖立在海盗湾布景的大门口,在看到这个木牌的瞬间,古斌与赵言的表情都有了一丝变化。
他们都是看过那些资料的,而眼前的这个木牌,赫然就是那种曾经被使用于隔壁餐厅的道具!
看来这东西应该是按照模具进行量产的,被放置在之前那个披萨餐厅里的道具应该都随着大火一起被烧毁了,无论是古斌亲眼见过的那种纸人,亦或是这种木牌都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系统”在将狐狸玩偶福克斯送回来的同时,也将这种道具一起送了过来。
“Out*of*order。”,赵言小声地念出了木牌上的文字:“故障?它到底指的是什么?玩偶吗?”
古斌凑得离屏幕近了一些,他指了指那布帘后的一团黑影,道:“故障这个词不大准确,或许失控会比较适合这些疯癫了的智能玩具。”
赵言顺着古斌的手指看去,他所指的那一团黑影似乎是一个躺在那里的人,不过从布帘后面伸出来的一小截尾巴状的东西却暴露了它的真实身份。
赵言叹了口气:“狐狸尾巴。”
这个画面算是向两人宣告了一个事实,今晚的难度又一次地增加了,他们需要应付的玩偶数量从个上升到了4个。
没有时间在海盗湾的画面前作出过多的感叹,古斌立即开始了画面的迅速切换,既然狐狸福克斯能够以他们无法掌控的方式出现在披萨餐厅里,那么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封闭空间里还会出现一些他们无法预知的事情。
还好,除了海盗湾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异常了。
古斌将画面切换到了后台,确认里面的三位“老朋友”没有什么动作后,便松了口气,关闭了监控,他自己也说不准玩偶多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他们确实没可能依靠时间的自然流逝来渡过这漫长的6个消失,真正的通关还是得依靠欺骗和阻拦玩偶,尤其到了即将天亮的时候,玩偶们甚至会成群进攻,届时时间进度可能会瞬间涨上一两个小时。
很多时候,等待会比其他的境况更加容易消磨一个人的胆量和耐心,幽闭恐惧症很多时候不仅来源于空间的狭小,更来源于动作的局限和有限性。
然而这种幽闭恐惧症的情况如果抽象了说,放在人们的日常行为模式上一样是说得通的,人们总会认为,做事情比不做事情好,即便知道自己做的可能是无用功,他们也不会愿意好好地在那里等待,这很奇怪,但是似乎又很合理。
空间的局限和行动范围的局限将会提供数倍于之前的未知性,常年生活在山洞里的人对外界的恐惧与好奇的力度不会亚于外界的人对一个幽闭山洞的探索欲望,这种心理现象是相对的,古斌曾经专门做过一些专题电影的整理,并结合着一些比较出名的游戏作品分析了这种奇特的心里现象。
这种幽闭空间同时会为其中的人提供三种不同的因素,第一个是安全假象,第二个是不安预兆,第三个是恐慌心理,一般来说,当幽闭刚开始的时候,不安预兆开始堆积,并逐渐地转变成恐慌心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事情没有发生什么过于直接的变化,所以恐慌心理将得到消退,一部分转变为不安预兆沉积,剩下的则转变为人们心中的安全假象。
然而剧情缓缓展开,被困在有限的封闭空间的人们将会遭遇一些突发状况,因为本身的警觉,他们成功地应对了这些状况,并获得了一定的“安全时间”,在这个时间段里,心理状况会获得惊人的变化。
恐慌心理完全地转变为不安预兆,而人们给自己的安全假象暗示也越来越强,最后,这些东西将会在下一次恐怖遭遇到来时完全地迸发出去,带给心理更大的冲击!
这种冲击是有极限的,当量变达到一定的水准而转变为质变时,死亡和爆发只能二选其一,这个定理放在其它领域一样适用。
曾经,在古斌向自己的导师陈述了这一堆观点时,导师严重怀疑他是否在影射什么东西,然而这个流氓摆出一副天真茫然的神情,并表示自己说的就是电影,电影而已!
第二夜过得有些无聊,是真的有点无聊,古斌和赵言保持着分钟一次的检查监控,1分钟1次的闪动灯泡的动作,两人也不多说话,只在看监控的时候会有一点交流,其余的时候完全在各自走神。
古斌在脑内不断梳理着思路,他对于这样的剧情安排有着很大的疑惑,系统展现给他们的剧情很有一些自我矛盾的意味,这让他非常不解。
他不相信现实战线的人可以强行扭曲剧情,因为从各种迹象来看,“边缘”这个游戏都有着非常惊人的背景,现实战线只可能是介入,而非操控,所以系统在这场“决斗”里担任的是裁判一职,既然是主持公平的裁判,那么它就不应该偏向于任何一方。
剧情必定有着自己的用处,按照这种任务模式的烈度来看,到第五个晚上时,很可能会出现他和赵言无法用正常方法应对的境况,所以破解剧情很可能是一个获得求生之法的线索。
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曾经担任夜班保安的人有三个,一个是被咬掉了前额的倒霉蛋,这个不用考虑,那哥们估计这辈子都毁了,第二个是试图篡改程序的保安,这人也是最有可能的杀人凶手,而第三个则是古斌曾经见过的白人。
他没有办法从声音上来断定李煜的真实身份,因为现在声音完全就变成李煜本人的了。
剧情悖论出现了,如果李煜扮演的是第二个试图篡改程序的杀人保安,那么他为什么要给后来人提供提示,又为什么要让自己处于险境之中?
但是,如果李煜扮演的是白人保安,那么场景又对不上号了,电话录音里明确提到了照明设备和升降门两个重要的信息点,这是之前的餐厅所不具备的。
古斌依稀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但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全神贯注地梳理大脑。
钟声敲响,古斌看了看手表,这居然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
“有动静吗?”,古斌意识到自己走神走的有些厉害,忙掐了掐大腿,让自己提高注意力,扭头问正在看监控的赵言。
“嗯,它们开始行动了。”,赵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后台中的兔子邦尼和黄鸡奇卡居然同一时间开始了行动,监控画面里,这俩奇葩正对着摄像头比划着鬼脸。
古斌迟疑了两秒,随后用一种诡异的语气道:“其实我觉得它们还是有萌点的,至少在智商和逗比方面非常的惊人……明天我要去给它们准备一根自拍杆和玩具手机,说不定它们能够玩一晚上。”
“呵呵。”
赵言干笑了一下,表示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古斌嘴里的笑话有的时候真的特别鬼畜,让人摸不着套路。
他想了想,补充道:“它们可能需要美图【哔哔】,否则不一定有效。”
“傻呢你,它们又不发朋【哔】圈。”,古斌反吐槽了一句,顺手点开海盗湾的摄像头。
海盗狐狸没有动,它似乎仍然躺在那里,只露出了一截狐狸尾巴。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画面,赵言道:“它不会一个晚上都不动吧?”
古斌摇摇头,冷笑道:“你立Flag了,它已经动过了。”,说着他指了指那木牌。
赵言凑近了一看,立即就感到冷汗从背脊上渗出。
木牌上的英文字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较长的英文单词变成了短短的一截。
“It’s*me!”(是我!)
“真的变了。”,赵言缩回了脑袋,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这个细节的变化一下子就让两人紧张了起来,古斌发现,这一个英文短句在这种情况下似乎表现出了另外一种古怪的涵义。
赵言看着古斌关闭了监控,不由自主地用按了按照明开关,查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他们现在的电量还有97%之多,这种小动作的消耗量非常少,可以忽略不计。
他忍不住开口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我?’,难道是福克斯在跟我们打招呼?”
“嗯……”,古斌迟疑了一下,也检查了一下左侧通道,随后道:“你觉得是玩偶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赵言扭过头:“什么意思?”
“这只狐狸可不是新出厂的玩偶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这玩意儿是从倒闭的餐厅里转移过来的,也就是说它的身体内部很可能是装过儿童尸体的。”
“所以就算它皮套里的那些东西被清空了,它也仍然是一个超自然的存在。”,古斌低声道:“跟我们打招呼的可能不是玩偶本身,而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