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极尽愚蠢。”泽拉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圣职者的骨架上剥下他的血肉。“你为何声称,自己身为无用皇帝,阿兹尔的子嗣呢?”“泽拉斯!”内瑟斯大吼,声音回荡在广场上。
武士们纷纷转过头来,但没有动弹。
广场上只剩下了沉默。
内瑟斯感觉到泽拉斯的仇恨像激浪一样席卷而来。
圣职者的残骸只一个心跳间就变成了灰烬,被巫灵身边的焚风吹得一干二净。
内瑟斯紧握着斧头,大踏步走上前去。
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他。
“不用猜就知道是你。”泽拉斯的声音如同蘸了蜜,与他还是凡人的时候一样。“还有哪个懦夫,会把我锁在地下千年之久呢?”
“我会让你回到地下的。”内瑟斯保证道。
拉斯的身体燃烧得更明亮了。
“当时你有挚爱的手足兄弟帮忙。而现在,告诉我,自从我们共同的监狱牢门大开以来,你可曾见过雷克顿呢?”
“不许提他的名字。”内瑟斯低吼。
“你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了吗?”
内瑟斯没有说话,但泽拉斯大笑起来,笑声有如火灵交战时的尖啸。
“你当然没看到了。”泽拉斯体内的火翕动着阴险的笑意。“他一见到你就会杀了你。”
泽拉斯飘下了破碎的神庙外墙,四肢涌动着火舌,不断地像萤火虫一样散逸出去。
士兵们仍然像雕像一般站定不动。这场对决本就不是为凡人而设的。
“你的力量原本该属于阿兹尔。”内瑟斯缓缓走向泽拉斯。“你不是太阳选中的人。”
“雷克顿也不是,而他也飞升了。”
“不许提他的名字。”内瑟斯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兄弟很弱,哦,当然,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泽拉斯飘近了。
“他比我想象中崩溃得还要快。我只是告诉他,你把他丢在了黑暗里。你把他和他的敌人困在一起,让他自生自灭。”
内瑟斯知道巫灵想要激怒他,但他的恨意让他只想撕碎泽拉斯身上的锁链——巫灵的可怕力量正因这些锁链得以存续。
他们在城市的中心面对着彼此,两名超越了时间本身的飞升者:一个是武士之王,一个是巫能之首。
瑟斯先动手了。只一个心跳的功夫,他的身影便从一动不动变成了看不清的残影。
他屈腿跃上半空,斧头向下斩出一道长弧。
锋刃当胸命中,锁链的铁环在冲力下炸开。
泽拉斯被甩到了神庙的墙壁上。
石墙被撞开,地底墓穴的尘土顺着裂缝汹涌而出。巨大的石板从顶上砸下来。
泽拉斯冲向前,劈啪作响的四肢射出了炽热的光线。
火焰灼痛了内瑟斯,让他忍不住吼叫起来,然后两人裹挟着毁天灭地的能量撞到了一起。
一股魔法的冲击波爆发开来,狂风扫落叶般卷走了人群。
最近的建筑也被地表的震动推倒。维考拉人四散逃跑,徒劳地想在两名斗神的搏杀中存活下来。
泽拉斯的控制力也消散了,他的武士们惊醒过来,开始朝着城市边缘逃去。
泽拉斯的胸口生出了奥术之火,毫无目的的散射出去。
内瑟斯滚到一旁,躲过了一连串耀眼的彗星。
它们虽然带着冷焰,却一样可以灼烧。他及时地站起来,挥动斧头撇开了又一串尖啸而来的白光法球。
泽拉斯飘在他面前,不停地甩出闪电,一边放肆地大笑。
内瑟斯刺出一斧,放出了使人枯萎的力量。
泽拉斯又痛又怒,心口的火焰跳动起来,但并没有黯淡的迹象。
内瑟斯一个箭步跃向泽拉斯。
两人在空中缠斗在一起,又撞进了太阳神庙里。
巨大的撞击摧毁了外墙,顶端的巨石也滚落下来。
他们撞到地面上,像是古代陵墓守卫的重拳一样,砸裂了地板露出神庙暗藏的地穴。
屋顶的太阳圆盘翻滚着掉下来,有如巨人抛出的一枚铜币。
圆盘摔在地上,迸裂成锋利的碎片四射开来。
其中一片插进了内瑟斯的大腿。
他用力拔出尖块,闪着微光的鲜血从伤口流下来。
泽拉斯从石堆里爬起来,甩出一道灼热的白火,击中了内瑟斯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几步。
泽拉斯放出了又一波来势汹汹的魔能法球,这一次则命中了内瑟斯的心脏位置。
难以承受的剧痛让他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上已经满是伤口。
内瑟斯可以一手挑下整支凡人的军队,但泽拉斯不是普通的敌人。
他是一个偷窃了太阳神力的飞升者,同时也掌握了黑暗魔法的精髓。
他抬起头,整座城市在他们周围熊熊燃烧。
“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了,现在已经藏起来了,你根本不会看见。”
“阿兹尔最后的血脉,不可能永远躲藏下去。我会找到他们,永远抹除这毫无意义的血统。”
内瑟斯平举起斧头,上面的宝石在巨力的挥击下已经布满了裂纹。
“我将拼死阻止。”
“你会如愿的。”泽拉斯的手臂伸向背后,一次次地放出光芒耀眼的法术。
内瑟斯尽力奋战,却不能挡下全部。
泽拉斯飘近他,说:“我跟你的兄弟一遍遍地讲起你的背叛,还有你藏在心底的嫉妒。
他诅咒着你的名字,哭泣着向我发誓,要把你的四肢一根一根地扯下来。”
内瑟斯大吼着重新站了起来。
一根火柱从泽拉斯脚下腾起。
巫灵狂叫着,让千万个太阳般的烈火吞没了他。
但还不够,永远都不够。
上一次他们对决时,内瑟斯和雷克顿正值两人力量的巅峰。
现在的内瑟斯只是过往荣光的一个影子而已,而泽拉斯的力量已经成长了无数个世纪。
巫灵扔出了最后的全力一击,而内瑟斯已经无力抵抗了。
泽拉斯的魔法把他举上高空,然后砸进了神庙的废墟里。
巨石砸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烈日锻造的筋骨如同朽木一般轻易地折断了。
内瑟斯在一地碎石中喘息着。
他的腿已经断了,左臂无力地垂在身旁,从肩膀到手腕都碎了。
他努力地想用另一只手撑起自己,但从他脊柱的断口传来了白热般的疼痛。
如果假以时间,他的身体是可以恢复的,但他没有时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