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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选中

盗神之戒 韦神经 2400 2024-11-16 11:00

  楼梯中间层上方的拱门通向一条宽阔的走廊,墙壁的黑色石料出奇地冰冷,几乎冻住了玛乌拉的呼吸。黑色石墙上固定着一排又一排的漆面木板。

  在木板上钉着的是数千只翅膀被展平的蝴蝶。

  悲悯之情触碰到玛乌拉。“这是什么?”

  “我的众多收藏之一,”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似乎没有来源,又好像来自四面八方。这声音引着她继续沿着走廊前进。

  “你为什么要杀死它们?”

  “为了研究它们。不然呢?这些生命是如此短暂。稍微提前一点结束它们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

  “蝴蝶们可能不这么想。”

  “可是要看到每一次死亡教给我的东西。”

  “您的意思是?”

  “你在花园里看到那些蝴蝶?它们不存在于自然界任何地方。它们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是我创造了它们的唯一性。我用意志和知识,打造出了一个全新的物种。”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因为,我和那些天神一样,我选择哪些活下来哪些死去。”

  玛乌拉将手伸向最近的一只蝴蝶标本,这只的前翅膀上带着鲜艳的猩红色圆圈。她的手指刚碰到蝴蝶的身体,它的翅膀就立刻瓦解了,其余的部分也像古老的颜料图层一样剥落破碎。

  一股冷风拂过玛乌拉,她紧张地向后退,碎屑灰烟像瀑布一样下落,如一股浪潮在穿针的标本之间波及开来。数十只,然后上百只蝴蝶全都化为粉末,像火堆被盖灭一样腾起烟尘和灰烬。

  她惊叫着冲向走廊尽头,狂乱地挥舞着双手,扇开面前的灰尘。她感到尘埃钻进了衣服里,落进了耳朵眼,嘴里还含出昆虫尸体的颗粒感,连忙向外吐。

  最后她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感觉似乎声音和光线的质感变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圆形房间。

  玛乌拉喘了口气,仔细环顾四周,然后冷静了下来,将脸上和衣服上的灰尘清理干净。这个房间的墙壁是古法切出的石块,她猜测自己正站在那座古老塔楼的底层。

  内壁上的粗削楼梯以顺时针方向向上盘旋,一道奇异的红宝石光芒隔着一层隐约的帷幕从上面某个地方投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炽热金属的味道,就像喂养着帝国战争渴望的武具煅炉中喷出的钢铁热风。

  塔楼底层的环形墙壁上挂满了肖像画,她小心翼翼地贴着这圆形画廊的边缘前进,一幅接一幅地研究这些画作。

  无论是装裱还是画工,没有任何两幅是一样的,有粗放的抽象派,也有及其逼真写实、甚至像是一张真人面孔被禁锢在画布的纤维交错中。她认出了其中一些画的个人风格,那些都是几百年前的名家大师。

  前厅的那幅画里画的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而这里的画作虽然也混杂着同一个人,但却是在截然不同的生命阶段。

  一幅画里的他正处于中年,依然体格健壮、精神饱满,只不过眼中多了一点怨恨。另外一幅画里的他则老态龙钟、受尽岁月的摧残,玛乌拉甚至不敢确定里面画的是不是活人。

  还有另一幅画里,画中的他带着血淋淋的伤口,身处于一场大战的尾声,身后是一尊巨大的象牙色石像。

  “这些怎么可能都是你?”她问。

  答案从红光的帷幕彼端飘下来。

  “我的生命和你们不一样。我曾经主人的血液中流淌的天赋永远地改变了我。你应该已经懂了吧?”

  “我懂。我是说,我觉得我懂。”

  “你身边的画都是我许多次生命中的不同瞬间。并不都是伟大的瞬间,我后来才逐渐意识到。捕捉这些瞬间的也大都是刚能出师的熟练画匠。在我存在于世的早年间,我太狂妄自大,以为自己的每个事迹都值得这样的纪念,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玛乌拉在他欲言又止的时候问道。

  “现在只有遇到关乎世界格局的重大转折点,我才会将我的生命续新于画布之上。上楼来,你将看到我说的意思。”

  玛乌拉发现圆圈的画廊将她送到了楼梯口,似乎她脚下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她站到这里。不只是今晚,而是从她在科瑞克瑟时第一次拿起画笔并画出母亲农场上的动物开始的每一步。

  “为什么选我?”她问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的是我?诺克萨斯城里有许多比我优秀的艺术家。”

  一串轻柔的笑声飘荡在她周围

  “多么谦虚。是的,的确有些艺术家的技巧比你更高超,”弗拉基米尔说。

  “比如说,你那个眼红的同事,塔沃,他对视角的理解永远比你强。年轻的瑟莉丝对色彩的运用很出众,而严苛的泽卡拥有一双捕捉细节的眼睛,所以他的作品让人百看不厌。而康拉德呢,是永远不会高出业余水平的,这你也知道。”

  “弗拉基米尔你了解我的朋友们?”她说。

  “当然。你觉得我是随随便便选出你的吗?”

  “我不知道。那你是怎么选出我的呢?”

  “要捕捉到这样一个变化的瞬间,我需要一个将心与灵倾注于作品的人,一个真正配得上艺术家之名的人。这就是你站在这里的原因,玛乌拉?贝岑尼娅。因为对你来说每一笔都是感情。

  画布上的每个痕迹,调色盘上的每个颜色,对你来说都有意义。你能理解一幅画作的心,也愿意用灵魂去捕捉它所代表的生命。”

  玛乌拉曾经听到过雇主的奉承和来自画家同行的空洞赞美,但弗拉基米尔的话充满诚意。弗拉基米尔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的,听到这样的肯定让她欢欣鼓舞。

  “为什么是现在?这个瞬间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弗拉基米尔你想要给自己画像?你刚才说的是……只有在关乎世界格局的转折点才画像吧?”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似乎在他说话的同时正在盘旋。

  “这样的时刻已经到了。我生活在此已经很久了,玛乌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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