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久里是对的,”他听到索立帕斯的声音。“你只是发迹了的傻子,凯隐!充满了喀个批的自信!它不应该属于你!你配不上它!”
凯隐屈身蓄力,然后将索立帕斯摔过肩。他重重摔在地上。
“那应该是谁?”凯隐问。“你?”
“很显然!”索立帕斯弹起来,抽出一把刀。“它选中了我!它说我就是那个人!我亲耳听到!”
一记光坍闪过,索立帕斯的头蒸发了。他的尸体瘫倒下来。
“说谎!”库尔勒战战兢兢地说着,一点点向前蹭。他双眼瞪圆。他的手枪依然瞄准着索立帕斯。“是我!他呼唤的是我的名字!”
“我们都被耍了,”凯隐说。
库尔勒突然将枪口对准了这位枢机将军。
“我们所有人,库尔勒。所有人。它正在操纵我们自相残杀。”
“或许吧,但它是不会说谎的,”库尔勒说。“不会对我说谎。”
“我们不知道它会做什么。把枪放下。”
库尔勒低吼道。“我知道它会做什么。它会让你成为你应该成为的人。我看到了,一清二楚。它将占有你。让你变得……完美。让你看到意义。让你知道谁值得信任。谁值得生活死。”
“不是这样的,”凯隐说。
“就是这样的!它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才是那个人。”
他开火了,但凯隐已经动了起来。子弹擦过他的后腰,他顺势钻到库尔勒瞄准的胳膊下方,折断了他的手臂。
库尔勒跪倒在地,捂着手肘。凯隐夺过手枪扔到一边。
“它告诉我了,”这名士兵啜泣着说。
凯隐从他身边走过,但他抓住了凯隐的腿。凯隐用一发仁慈的子弹了结了他。
他走到洞口。“奈久里?”
奈久里正在等他,手中握着长枪。
“我承认,”这位指挥官说,“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把你叫来。你?真是大错特错。我当时不够自信。以为自己无法驾驭它。但我能……我能做到。”
“做到什么?”
“成为它所需要的人。我能。我现在看到了。它不需要你这种人。你不适合它。但像我这样的老兵?哼,那就完全不同了——我将成为它想要的一切。”
“奈久里,”凯隐说。“放下长枪。退后。你失去理智了。”
“他告诉过我你会这么说。”
“我们全都受到了跨空间——”
“不!不,我们没有!这一切都是在你来了以后才开始的。我已经在这好几天了!”
“那是因为我是它想要的人,”凯隐说,“它一直在等我。现在它在试我。”
“试你?”
“试我够不够它所需的残忍。而你……奈久里,你是我的朋友。它在利用你。放下长枪。我们可以拿下整个——”
“不!它是在试我。你不是它要的。你什么都不是。我们不是朋友。神啊,你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你以为你很特别?被选中的人?够资格的人?太像你了。如此喀个批的自大!如此不可一世!”
奈久里向前一步。凯隐开了枪,但高速旋转的枪杆挡开了子弹,反弹到洞窟的墙上。又接近了两步,飞旋的枪刃将光坍手枪的枪口削下了一块。
凯隐后手翻躲开。枪刃擦过他刚才脚下的地面。他冲向奈久里,一拳打在腹部,然后又打中咽喉。奈久里踉跄着向后退,凯隐接上一记回旋踢,击碎了他的下颌,把他打倒在地。
“如果……不是我……”奈久里的声音支离破碎,“……也不会是你。其他人……正在赶来……”
“其他人?你不要动。我得给你呼叫医疗急救。”
杀了他。
“闭嘴。”
证明你的本质。杀了他。
“闭。嘴。”
凯隐走出洞窟,走进阳光。
你要没时间了。做出抉择吧。
他可以看到温馨提示号。奈久里终究还是呼叫主舰了。它正从西面低空飞过来,六千米开外,遮住天空,掠过山脉。
来势汹汹。炮舱纷纷打开,准备进行地表轰炸。一整支战舰的船员,不论男女,全都在听从召唤。不论男女,都认为自己具备资格。不论男女,都亲自被同一个声音告知。
凯隐打开了自己的通信连接。
“碎形剪刀号,给我接薇舍尔船长。”
“是我,长官。”
“出了些情况,船长。优先度一级。叛变。立刻锁定温馨提示号。”
“长官?”
“你没听错。锁定并开火。全弹发射。”
“长官,她是我们的——”
“立刻执行命令,不然你就将让一位枢机将军受死。锁定并开火。优先度一级。叛变事件。”
“是,长官。我们正在接近。引擎启动。我们将在八分钟后进入射程。”
太慢了。奈久里的船很快就会把你炸成灰。
“你也一样,”凯隐喃喃地说。
我会继续活下去。我会继续等待。我会再次呼唤,看下一次是谁来。除非你够资格……
“只要占据了你,呼唤就能停止?”
我是这么告诉你的。
凯隐转身跑进洞窟。温馨提示号已经距离很近了。他还有多长时间?三分钟?
他跑到竖井口,迅速沿着光亮粉色的内壁向下爬。有两次他险些掉下去。他脚下的石头碎裂松动。他在快到底的时候直接跳了下去。
那把镰刀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改变心意了?反省了?
“闭嘴,”凯隐说着,抓住了它。
他花了一秒钟才将它取出。他将它握在掌中的同时,看到它眨了下眼。一只眼睛在镰刃的根部睁开,粉色的火焰灼烧他的视网膜,凝视他的心,就像——
他看到了寂静。他看到了广阔的时间之井。他看到了一瞬间被延展成永恒。他看到徘徊着的静止和冰山的安静。他看到怪兽般的寂静灵体潜伏在一个被腐化的宇宙中。
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如同一声叹息。
拉亚斯特
他知道现在这也是他的名字了。
“皇帝会要求提交一份报告,”薇舍尔船长紧张地说。“一份详尽的报告。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凯隐从他靠窗的座椅上抬起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