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初秋·爱情就是犯贱
陆云锦低头专心工作,慕妍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头也没抬。
慕妍小心翼翼的把带来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刚要说话。
“坐。”向来鲜少主动跟她说话的陆云锦突然开口,手中钢笔朝着对面的椅子指了指。
慕妍一愣,坐了下来。
“看看这些企业名称,哪个熟悉?”陆云锦突然把一张名单放在慕妍的面前。
这些名单上勾画出来的企业,是近三个月主动与陆氏集团合作过的企业,主要特征表现为短期合作,无后续合约,且交易金额少,表现上看起来像是因为企业所需,实际上却是借由合作的由头,前来打探环境。
陆云锦怀疑掳走余南乐的人,背景不简单,至少目前为止周家和陆云清没能顺利的打探到对方的任何消息。
慕妍茫然的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云锦,你知道我向来不关心你工作上的事情,我只关心你的身体。”
她低头看企业名单的时候,疑惑的眼神不像是有假。
“你确定一个都不熟悉?”陆云锦说话的实话,眼睛都没有落在慕妍的身上过,“在陆云清那里也没有见过?”
他修长的食指继续在纸面上移动,从资料里分析出来值得怀疑的名单。
慕妍这才明白陆云锦叫自己上来的原因。
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坐得笔直,双目深情地望着陆云锦,轻轻咬了咬下唇,说道:“二少,在你的眼中,我唯一的价值就是从陆云清那里得到资料吗?”
陆云锦低头,衬衣领口下的锁骨若隐若现,他轻轻摇头。
慕妍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眼神发亮,隐隐含着期待。
“你还能照顾我妈。”陆云锦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似乎很喜欢你。”
“那你呢?”慕妍此时完全不提陆云锦逃婚的事情,十分宽容大方的笑着说道,“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会跟我结婚吗?”
“不会。”陆云锦目光淡然,手指动作一刻不停,淡淡说道:“首先,我求婚的对象是余南乐,不是你,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把你当做了余南乐,你戴上戒指,假装了你是余南乐。”
“其次,我说过我不会举行婚礼,是你把我的话没听进耳朵里去,一股脑和我妈宴请宾客,装扮现场,制定各种流程。”
“最后,我再说一遍,慕妍。”陆云锦手上的文件夹合起来,“啪”的一声,他目光的边缘隐隐泛过一丝冷意,缓缓说道:“你之所以留在陆家,是因为我妈让你留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慕妍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是,求婚那晚上,陆云锦喝得鼎铭大醉,嘴里深情表白的人,的确是余南乐没有错,但是那已经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余南乐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把你当做发展事业的跳板。”绞着双手摇头,眼底隐隐泪光闪烁:“为什么对你好的人,你连看都不看一脸,而对你一屑不顾的人,你却愿意对她付出全部。”
陆云锦握着钢笔的手轻轻一顿,恍然只见仿佛想起余南乐行事果断的凌厉之风,想到她温柔撒娇时候的小女儿情怀,想到她绝情冷意断然拒绝自己时候的冰冷寒凉。
“爱情就是这样,犯贱。”
他甘之若饴,即使她不爱他。
*****
可惜,余南乐没能及时看到陆云锦的这一片赤胆真心,她只看到一双淡金色的眼睛。
分明是亚洲人的面孔,却有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是怎么在一瞬间从那张柔软奢华的水床上逃离到屏风后面来的?
当余南乐的视线落在宫熙身后屏风角落依靠着的一根金色钓鱼竿上时,她恍然大悟。
宫熙压根就没有逃离,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在那张柔软奢华的水床上。
水床离屏风一共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水床上的淡金色人影,只是他的外套,宫熙本人其实一开始就在屏风后面,在斗兽场地板被踩穿的那一瞬间,他只是甩出了鱼竿把衣服钓了回来而已,所以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宫熙慌不择路的逃跑了,而且压在袖口的金色烟杆滚落掉下地上,看上像是他逃跑的仓促来不及带走,实际上却是诱敌深入。
不用说,这屏风后面,才是安全地带。
宫熙嘴上说着调戏的话,淡金色眸子里却没有半点****存在,那是一双空旷的眸子,仿佛一望无际的高原上高高悬挂的天空,碧空如洗天更远,云更远,永远伸手触摸不大。
余南乐低头娇笑一声,挺着胸往他身上一靠,笑骂道:“讨厌!”
她身上沾有短发暴力女的血迹。
果然,宫熙绞住她双手的大掌一松,后退一步,避开了余南乐主动凑过来沾着血迹的衣服。
死洁癖!
余南乐突然想到了陆云锦,陆云锦也有轻微的洁癖,他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但是却十分讨厌聒噪的环境,虽然卷着袖子能拎着扳手修理东西,但是必须要事后她亲自给他洗手才行,虽然能够拎着一瓶酒往她的衣柜里钻,但是他自己的衣柜却是整整齐齐,所有衬衣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除了她,谁也不许动。
陆云锦有洁癖,却似乎又唯独能够容忍余南乐的脏乱差。
这也倒是奇怪。
屏风后面又是一张床,洁白的床单洁白的被套洁白的枕头,和外面纸碎金迷的颜色比起来,显得雅致干净。
余南乐后退一步,双手往后一按,洁白的床单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灰色的手掌印子,她再身子一窜,往床上一躺,床单立刻皱巴巴灰蒙蒙。
青烟缭绕后那张温润如玉一般的面容,眉毛隐隐抽了抽。
余南乐把被雄狮喷上口水的脸,往枕头上用力地擦了擦,枕头上脏兮兮的一团。
“滚下去。”柔软好听的声音却带着坚硬的力度,余南乐只觉得后颈被什么东西挑住,下一秒,她就从床上滚到地上去了。
这时,房间的门刚好被人打开,保镖进来汇报:“宫先生,第二场的胜负您看……”
保镖抬头猛然一愣。
哗?
刚才是有人从宫先生的床上滚下来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