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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这话可当真?”张中兴一听这话,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说明这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
“你且试试吧。”苏陶陶只这样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从张中兴身边擦身而过。’
马车比来时颠簸的厉害,苏陶陶感觉头有些疼,母亲的这些事情究竟是谁传出去的,按理说沈夫人和苏姐姐都是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必定不会是她们传的,而且苏陶陶是十分信任她们的,无论如何这两位都不会走漏了风声,如今看来,便只有苏零露了。
回到苏家,苏陶陶直接到了苏零露的房间,此时苏零露可乖的很,自从晴姨娘死后,她可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苏陶陶叫香红香尘直接踹开了她的门,只见她正在房中绣花,看见苏陶陶顿时一阵惊愕,说道:“你怎么来了?”
苏陶陶缓步而进,看到拿绣床绣的寿字,心中便已明了,这恐怕是苏零露想要讨好老太君的方式,便说道:“你如今绣多少都没用,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否则的话我要你好看。”
苏零露看着苏陶陶这么高傲,眼中含着眼泪咬了咬牙说道:“我如今既不出门,也不乱说话,你说这话简直是冤枉了我。”
苏陶陶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冤枉?若真是冤枉你大可以去老太君那里告状,何苦躲在这屋子里。”
苏零露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含着泪光说道:“苏陶陶,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情了,如今,我就和你当年一般,你这般欺负我,不就是因为我当年这般欺负你吗!”
苏陶陶冷看着她,而后坐了下来,说道:“我没有功夫奚落你,如今你是自讨没趣,你是不是叫人在外面胡乱传我母亲的坏话?”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传了你母亲的坏话,如今你母亲与这苏家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传她的坏话?你也别来招惹我,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你连这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苏零露觉得自己心里冤枉的很,如今没有了母亲的谋划,没有了父亲做靠山,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将她欺压到了极限,若不是自己还是苏家的女儿,父亲的膝下如今又只有他们几个孩子,只怕如今都已经露宿街头了吧?
苏零露说完便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慢慢地有丫鬟围了过来,匆匆的去禀告了老太君。
虽然那苏零露已经不是个黄花闺女了,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但老太君想着苏家如今毕竟子嗣单薄,也不能让苏陶陶把苏零露欺负的太惨,便出现在了苏零露的院子里。
“二丫头,你这又是来找什么晦气,还不赶紧回家去。”老太君杵着拐杖,已经听丫鬟们说了苏陶陶来找苏零露算账的理由,心中顿时明了。
苏陶陶只看了老太君一眼说道:“老太君来的正好,我正好要问问,我母亲当初是如何从这苏家出去的?”
老太君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那,自然是和离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老太君可得好好的帮我澄清一下了,如今外面都在传我母亲是因为在外面偷了汉子,才被父亲休弃和离的,难道这话是老太君院里传出去的?”
老太君眼睛一瞪,怒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外面辱了苏家的名声。”
苏陶陶淡淡笑了一下,却不说话,如今老太君心里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她可是清楚地很。
老太君心里想到她已经丢了张氏的嫁妆,如今张氏也走了,整个家里冷冷清清的,每天她为了忙碌这府里的内务,已是焦头烂额。
想想当年那是怎么样的光景,要说风光那自然是比不上,但至少也不会让她如此的操心,现在倒好,张氏一走,苏陶陶处处与她对着干,自己原想着报复这一下张氏,让张氏在外面不好过,可这丫头的鼻子怎么这般的灵,一下就猜到了她。
而苏陶陶笑而不语的原因,却不是她已经猜到了,而是怀疑而已,如今能传母亲这些话的,除了老太君便是苏零露,苏零露那一副哭天喊地的样子,并不像是装模作样,而老太君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慌张,谁的嫌疑大,一看便知。
老太君:“零露真的是冤枉的,老太君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如今您赶紧劝劝妹妹,让她快点离开吧。如今,零露只想静心拜佛,祈求老太君能够长命百岁。”
苏零露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老太君不悦的说道:“别哭了,哭的还不够丧气吗?”
苏零露立刻止了哭,强压着内心的哽咽,点了点头。
苏陶陶见如今的苏零露实在可怜的很,便笑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苏零露抬起眼眸说道:“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何你还要这般说我?”顿时就愤怒了起来。
苏陶陶冷笑一声却再不作答,此时老太君跟在后面也憋闷的很。
两日的光景很快的过去,苏陶陶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香红却从张氏那边回了来,说道:“小姐,表少爷昨日去了夫人那里了。”
苏陶陶趴在床上,懒懒说道:“去了就去了吧,何必和我说。”
“夫人将事情听了个大概,此时正伤心呢。”香红一边说,一边伺候着苏陶陶起床,苏陶陶漱了口水,便说道:“让母亲伤心伤心也好,这样啊,也让表哥知道他们打听都这些话,是从谁都嘴巴里出去的,也不去问问母亲就下了这样的定论。
“小姐,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奇怪的人,明明是夫人在伤心,为何你还说让夫人伤心伤心才好?”
苏陶陶笑着擦了擦嘴,说道:“并不是因为母亲伤心我才高兴,而是因为母亲现在终于知道如何伤心如何发怒了,表哥在那里,母亲已伤心,表哥就会慌,表哥一慌,回去自然会告诉外祖母,母亲毕竟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儿,外祖母怎能不关心?怎能不派人去查?如此一查,那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小姐的想法太复杂,香红不懂,香红啊只知道做些好吃食,让小姐吃了好去夫人那里。”
“你不刚从母亲那里回来吗,今日我就不去了,你且在待着,瞧一瞧那边的动静。”
苏陶陶所说的那边便是苏零露,别看苏零露这段时间乖巧的很,但苏陶陶却半点都不放心,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苏零露变得低调是理所当然的,可她知道,狗永远改不了……,她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她。
果然不出苏陶陶所料,苏零露的确是在蛰伏着。
因为失去了母亲的缘故,苏零露一时间在府中已经没有得力的保护伞以及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渠道,只得乖乖的躲在屋里里,而她躲在屋子里可并没有在绣花,而是悄悄的挖起地道来。
旁人只知道苏零露最近越发的喜爱鲜花,院子里摆着一盆又一盆的鲜花,美其名曰的说是让这院子里多一些生气,实际上却是为了转移地道中的泥土,免得引起人怀疑。
苏零露挖地道做什么,别人不知道,而苏零露心里是这般的盘算的,她如今已经不是完璧的身子,而太子却不知道叶家的事情,她必须想办法出去,和太子见一见面。
地道被顺利的挖通之时,苏零露趁着夜黑风高先爬出了地道,看自己能通过外院的狗洞之后,方才安心的回来。
香红初时并未发现苏零露的异常,只是每天发现那花盆空着进去满着泥土而出,顿时有了疑惑,慢慢地才看出其中门道来,便将此事告诉了苏陶陶。
因苏零露整日躲在屋子里的缘故,苏陶陶也不知道苏零露挖了地道往哪走,只得叫香尘也在外面盯着,等过了两三日,这才发现苏零露地道的另一个出口。
此时已从春季进入了炎炎夏日,苏零露的功夫耗的挺长,张氏和娘家的关系也得到了改善,外祖母终于见了母亲,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番方才各自诉说了这些年来的苦楚,两边这才开始渐渐亲密起来。
苏零露一连几日都悄悄的出门,香红香尘将她的行踪大概的告诉了苏陶陶,苏陶陶便猜出了苏零露的想法,过几日便是太子的生辰,苏零露只怕是想要一鸣惊人吧,所以这才出入了一个叫红玉坊的教坊,而那教坊里有几个漂亮的舞姬,擅长跳西域的肚皮舞。
苏陶陶心中冷冷一笑,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就想找到靠山,让苏锦堂去注意她吗?很好,苏陶陶心中想,自己正愁没有机会呢,若是苏零露安分下来,她苏陶陶就没有了置她与死地的理由。
太子的外宅如今正是灯火辉煌之时,外面的外院忙成一团,此时正是最缺丫头的时候,总管一个头两个大:“这边!这边!这边,那边也赶紧的,那边!那边!那边,那盘花不要这样放!”一边在喊,一边再说,正当忙的不可开交之时,不远处一个丫鬟却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混进了太子别院的苏零露,她此时正在寻找,歌舞伎换装的地方,可是一时间却在里面找不到出路,此时的管家看见苏零露,顿时“啪”的一个巴掌打下去,说道:“你这个没眼力见的,两手空空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苏零露被打的有些懵,但自从不受待见以来,她也被打的多了,便说道:“大人别生气,奴婢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知道?你是哪位嬷嬷手下管教的东西,怎么这般没有规矩,滚,赶紧给我去厨房。”
苏零露顿时有些懵,说道:“奴婢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奴婢是新来的。”
管家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唤来一个嬷嬷吼道:“你是怎么教育这些奴婢的,如今今日这么大的场面,他却连个厨房都找不到,今日你的赏钱不用再想了。”
那嬷嬷瞧了苏零露一眼,觉得苏零露实在是眼生,心中对她又是恨又是怒,自己好不容易讨了个差事,就被这丫头给搞砸了,如今自己没了赏钱,那可是三两白银啊!
“小蹄子,不懂事就低头看别人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倒好,你还连累了我这老婆子。”等管家一走,那嬷嬷立刻就掐了苏零露的身上,又是打又是吼的,带她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同样也是忙做了一团,雕花师傅正在雕花,将那些萝卜白色雕刻成需要的模样,而打下手的厨娘们手里更是一个个锅盘碗盏忙的飞了起来,苏零露站在一旁愣了起来,她从不知道厨房原来是这般的模样。
管教嬷嬷吼了一声:“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过来把这些东西端到前院去!”
苏零露一听是端到前院,就想到可能是太子那里,立刻点头要答应,端了东西谁知嬷嬷想到若是苏零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冲撞了主子,只怕自己不止是被扣了赏钱那般简单,或许还会被一一顿打,便说道:“别去了,别去了,放下你手里的盘子。”
苏零露听了这话赶紧放下了手指的盘子,心中嘀咕道:“怎么一会让我往东,一会叫我往西,我是来见太子的,我要让太子对我有感觉,引起注意才行。
苏零露心里在怎么说,面上也不敢在多说半句,只好将盘子放了下来,嬷嬷指着地上的一大盘正在活蹦乱跳的鱼说:“给我把这一盆子鱼杀好洗干净了。”
苏零露脸色一哭说道:“我不会杀鱼……”
“不会?那你会吃鱼吗?”
苏零露点了点头,不知道嬷嬷这是讽刺的话,便说道:“会啊,我会吃很多种鱼。”
“你既然会吃,那你就得会做,赶紧的,这里是剪刀,这里是刀子,赶紧帮我把鱼收拾干净,不然我就让你吃一顿鞭子。”
一听鞭子,苏零露顿时就一阵害怕,忙点头犹如鸡啄米一般,可是看到盘里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她一时没了办法。
“快点,快点啊!这鱼等着蒸呢!”有个师傅看着苏零露对着盆里的鱼在发呆,忍不住上前说了一句,并且麻利的收拾了一条鱼出来,问苏零露说道:“看清楚了吗?”
苏零露被师傅麻利的动作给震慑了,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您能再做一次吗?”那师傅恨得牙痒痒直翻白眼说道:“你这丫头,我帮你把鱼肚子刨开,你把内脏拿出来,动作快些,若是慢了上面怪罪下来,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