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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瞧瞧我,你仔细瞧瞧我!还有我的肚子,早餐你出去的时候还给跟我说晚上给我带桂花糕来呢!”晴姨娘慌了,跌跌撞撞的抱住苏锦堂,扬起她自以为可怜无辜的脸眼泪汪汪的看着苏锦堂。
苏锦堂怔了怔,说带桂花糕的事情是他和晴姨娘在床上说的,旁人并不会知道,让他不得不仔细看了看。
“晴柔,你怎么成了这样了?”苏锦堂忍着恶心把晴姨娘扶起来,立刻闻到她臃肿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的一股恶臭,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我也不知道,老爷赶紧去请道长过来给我瞧瞧吧!”晴姨娘拉住苏锦堂的手,两个人进了屋里,片刻后道长清虚子就到了。
道长看了晴姨娘的症状,询问道:“太太吃了什么东西?”
“我只是吃了一些平日里常用的补品,并未用其它的东西。”晴姨娘不敢当着苏锦堂的面说自己偷了苏陶陶的火灵芝,只好闪烁其词。
清虚子微微垂眸思考了半晌说道:“老爷,太太的病估计是因为屋里炭火的缘故导致的水土不服,让丫鬟把屋子里的炭火换一换再吃上小半个月的药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请道长赶紧开药,我书房还有一些事情就请道长辛苦一下治疗我夫人了!”苏锦堂此时看着晴姨娘就觉得反胃,忙找了理由一股脑的没了影子,清虚子方才和晴姨娘单独在屋里谈话。
“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吃了什么!”清虚子没有了外人在场时候的客气,反而透着一股严厉的气势。
晴姨娘小心翼翼的从梳妆台的暗格里拿出了小瓷瓶递给清虚子说道:“是这个,我从小柳庄那里弄来的火灵芝粉。”
清虚子那瓶子在鼻子口闻了闻,眼中立刻一股冷意说道:“这不是什么火灵芝,这是蛤蟆粉,食用后会让人皮肤溃烂如同蛤蟆皮一般。”
“啊,那怎么办!我是不是毁容了!我不要毁容!”晴姨娘忽然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说道:“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有没有事情啊!”
“这明摆着是苏陶陶母女知道你要去偷火灵芝给你设下的陷阱,虽然让你毁容但是却对你的孩子没有大碍,你且暂时放心。”清虚子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一股怒意,这个苏陶陶他真是小看了,先是府中有鬼和这个苏陶陶有关系,如今居然敢下毒到晴姨娘的身上。
“我不要毁容,你一定要帮帮我!”晴姨娘拉住了清虚子的衣袖,眼睛里带着委屈和着急。
清虚子的目光盯着晴姨娘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眼中带着警告说道:“成何体统!”
晴姨娘吓得缩回手,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时瞄一眼清虚子的侧颜,这个男人真的很和她心意……
“我会帮你把身上的毒清理干净,不过也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恢复以前的容貌是不可能了,但是不至于吓人!”清虚子冷静的开口,晴姨娘却一听这话哭得越发伤心,直到清虚子拂袖而去。
鬼医到了苏家听见了晴姨娘的下场,又听清水清泉把自己看见的事情说了,回到小柳庄便说给了苏陶陶听。
“我看晴姨娘在你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一定会报复,只是我如今只能猜出个一二来,不能完全洞悉他们的计划。”鬼医飘荡在空中,神色里透着沉思。
“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最近几日继堂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我想着带他去街上走走,困在这屋子里实在是不怎么好。”苏陶陶此时一心把自己的精力扑在弟弟身上,想要弥补前世的愧疚。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三日后,苏继堂已经可以下床随意行走,身体虽然还显得消瘦但是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好,苏陶陶求了母亲带着低低准备去京城逛逛,再过半月就是冬至,乃是一个大日子她想要为弟弟亲自做一件衣服,刚好带着弟弟继堂去街上逛逛买几匹布料。
“继堂,身体还受得住吗?”苏陶陶虽然看着弟弟气色不错,但走了一段还是有些担心起来。
“姐姐,你看看我!”苏继堂故意把手抬高秀了秀自己的手臂,搞得似乎真能挤出肌肉来一般,让苏陶陶忍俊不禁,耳边传来苏继堂嘟着嘴的声音不满道:“你这出门以来已经第三次这么问我了,我哪里看着受不了了?”
“你呀!”苏陶陶嗔怪的看了弟弟一眼,领着他进了一家绸缎庄,开始认真的挑选起来。
“陶陶姐姐!”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苏陶陶有些惊喜的抬头。
沈妙书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苏陶陶的手,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苏继堂笑道:“我说姐姐怎么都不去我府上找我,原来是有了心上人啊!”
“休得胡说,这个是我弟弟!”苏陶陶一听这话立刻警告了一声,却没有半点怒意。
“啊!”沈妙书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忽的红了,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苏继堂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往苏陶陶身边躲了躲。
按理,苏继堂乃是沈妙书的未婚夫,虽然两人都才十一岁,但是毕竟已经知道了一些,立刻都显得有些尴尬。
“刚才说话的时候不见你害羞,如今怎么害羞了?”苏陶陶看着沈妙书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玩笑着开口,顿时让沈妙书的脸更加红了。
“姐姐……”沈妙书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一想着苏陶陶身后的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心里就又好奇又忐忑。
“既然见面了就大大方方的,反正……”苏陶陶在沈妙书耳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你早晚是我家的人!”
“哼,你坏!”沈妙书羞得一跺脚啐了苏陶陶一口一溜烟跑出了绸缎庄,惹得苏陶陶捂嘴偷笑,一旁的苏继堂似乎也听见了这话,脸上也浮出了可疑的红晕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出了绸缎庄苏陶陶的带着弟弟到了一家茶楼坐下休息,顺带点了一些茶点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窗下的街景,目光却在一家药店门口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晴姨娘的贴身丫鬟秋蝉。
鬼医说清水清泉看见秋蝉把自己绣的荷包给了一个厨房的屠夫,如今她又鬼鬼祟祟的跑到这府外的药店来,而不是在家中的药房抓药,这实在是太过于蹊跷。
叶府人口众多,在外看诊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老太爷在世心疼府中的下人特意在府里设了药房,后来又请了一个大夫在府里长期养着,上次的张大夫便是其中之一,如今换做了青城山的清虚子,如何用得着跑到外面买药?
苏陶陶让苏继堂在茶楼等她,自己一个人进了药房,面色冷静走到柜台前面看着掌柜正在忙碌便轻轻敲了敲桌子。
“这位姑娘需要点什么药?可有药方?若是没有,隔壁的屋子有大夫可以看诊抓药!”掌柜热络的走过来,招呼着苏陶陶。
“我是刚刚离开姑娘叫回来跑腿的,她身上的药丢了,刚好主子又叫她有事,所以叫我过来再买一份。”苏陶陶今日穿得普通,看不出什么身份,掌柜打量了一下也没有多想就又从身后的药柜里面给了苏陶陶一包药粉。
苏陶陶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直接拿了五两的银子递过去,然后就看掌柜退多少。
“姑娘啊,这药你那姐妹没告诉你价格吧?还是你想要私吞了那银子!”掌柜不悦的看了苏陶陶一眼,见她微微蹙眉忙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
“这药多少钱?”苏陶陶也不慌张,只是继续冷声询问。
“三十两,保证药效!姑娘不必害怕,这东西你不用借着别人的名头要,直接开口我们就卖。”掌柜看得出苏陶陶根本就不自己买的是什么,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苏陶陶心中忽然有点发虚,扔下了三十两银子拿了药回到了茶楼,和弟弟一起回家到了小柳庄。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苏陶陶打开粉末,让鬼医自己的鉴定了一下,见鬼医先是眉心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
“这是合欢散,俗称媚药!”
苏陶陶一听鬼医的话,心中顿时已经明白晴姨娘肚子里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目光也透着阴冷气息……
冬至前夜,晴姨娘总算是把苏锦堂给请了来,她身上的红疹已经消退,可是脸上还是红一块白一块的,看起来格外丑陋,只好用面纱遮住脸,又让苏零露在旁边陪着方才放苏锦堂留下。
“老爷,明天就是冬至家宴了,夫人和大少爷二小姐他们也应该接回来才对,不然若是旁人听了去不好。”晴姨娘给苏锦堂倒了一杯酒,如今自己这个模样想让苏锦堂碰她怕是不能了。
“哼,他们死了最好,叫她们回来做什么!”苏锦堂冷哼了一声,若不是身旁苏零露给他揉肩,他真相站起来立刻走掉的,这是晴姨娘第三次要求她把张氏给接回来了。
“老爷,如今可不是您该生气的时候,二小姐虽然忤逆,夫人虽然对您不尽心,但是二小姐如今可是温妃娘娘看中的人,虽说零露很得皇后娘娘青睐,但是二小姐和温妃的关系也不差。听说最近皇后娘娘入冬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温妃娘娘的宠爱有如日中天,您这时候可千万别得罪了她呀。”晴姨娘一边说,一边给苏零露使眼色。
“爹~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在外面呆着知道的不说什么,不知道的可要说我们苛待主母了,前日皇后娘娘还问我这件事情呢,似乎有什么想法……”苏零露欲言又止,一副委屈的模样。
“什么想法?”苏锦堂皱了皱眉,看向了苏零露。
“我听太子殿下说立我为妃的事情皇后娘娘早就有了旨意,可是迟迟不下来的原因就是我是庶女的缘故,说若是我能够过继到夫人的名下,我就可以做……太子妃了。”苏零露为了让苏陶陶顺利的回来,心中虽然忐忑但还是撒谎,果然见到苏锦堂的眼神变得晦暗。
“老爷,如今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使你还在生夫人的气,这一次你也应该把大少爷和二小姐接回来,这样也就没人说你苛待子女了!”晴姨娘也在一旁添了一把火,让苏锦堂心里犹豫起来。
“我考虑考虑……”苏锦堂喝了一杯酒,站起身来走了,晴姨娘和苏零露不甘心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自从晴姨娘的脸毁容之后,她说的话苏锦堂是一句也不愿意听了,果然要赶紧恢复容貌才行。
冬至这日一早,院子里的就来了府里的人,一脸殷勤的进了夫人的屋子,苏陶陶在小隔间里的被窝里半点也不愿意挪动动一下,竖着耳朵听了一个大概,心中不禁冷笑。
原以为苏锦堂因为和自己撕破脸断不会再理睬他们母女了,想不到居然今日又叫了人来请他们晚上回去参加家宴。
送信的人走后,张氏把苏继堂和苏陶陶叫到了跟前,把苏锦堂传达的意思给他们说了,说道:“你爹的意思是我们想去就去,若是不想去就别去了。”
张氏的眼神中带着伤感,低垂着眸子叹息了一声,想来心里是很伤心的。苏陶陶不忍心,便问道:“母亲希望我们去吗?”
“你们毕竟是苏家的子孙,你和你爹闹成这样实在不是我所愿。”张氏把苏陶陶拉到一旁坐下,又让苏继堂坐在自己另外一边,拉着她手说道:“陶陶啊,这女人若是想要找个好人家是要看背景的,你和你爹闹成这样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就会认为你没有家教不顺父母,加上若是你爹不给你撑腰你哪里能够找到如意郎君?女人这辈子嫁的好不好比起性命还要重要几分!”
“母亲,陶陶不嫁人,陶陶想一直陪着您!”前世的种种涌上心头,苏陶陶抓紧了母亲的手,眼底泛着泪光。
张氏眼圈一红,带着些许无奈的神色笑道:“傻孩子,哪有女人不嫁人的道理?以后母亲老了死了,你一个人过着妻不可怜?你弟弟到时候成年了之后也要娶沈家的小姐,你若是一直不出嫁让沈家的人如何看待,也会影响你弟弟的姻缘。”
苏陶陶沉默了,看了一旁的苏继堂一眼,听见他说道:“母亲我可以终身不娶,我可以照顾姐姐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