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打一针儿吧,年轻人身子骨结实,这点小病不算什么的。”薛仁和看了看体温计说道。
“这女孩发烧都三十九度了,打针怎么行呢,我看必须得打吊瓶。”钱芹和丈夫是据理力争,你就知道滥好人,打针儿才能赚几个钱儿啊?
听着这对夫妇关于自己病情的争论,作为第一当事人的纪才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的小夫君,她一来晕针,二来打针是要往屁屁上扎的,想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纪才女哪里拉得下这个脸子?打吊瓶嘛,她虽然听说过,可却从没有亲身体会过,想到那么一大瓶子药水,她就觉得心跳加快。
“打吊瓶吧,这样见效还快些。”听到张慕枫这“果断”的话语,钱芹那喜滋滋的德性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今天真好,竟然碰到个超级大凯子。
“然然,咱不怕的,打吊瓶一点都不疼。”张慕枫将手伸进纪才女的被窝,抓着她的小手说道。
“小枫,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和你说点事儿。”纪才女拉过张慕枫,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她已经把人家撵出去一次了,这一次只能借小夫君的嘴了。
“薛医生,钱阿姨,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姐脸皮薄……”张慕枫对纪才女微微点了点头,走到薛仁和夫妇身边,很委婉的表述了然姐的想法。
“行,我们先去给你们配药,你也知道用药越早对她的身子越有好处。”钱芹明白什么叫顾客就是上帝,可又真怕张慕枫他们突然改变主意,用这句话先把打吊瓶这事给砸死了,一会儿他们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小枫,一会儿他们给我打吊针的时候,我只让那个阿姨进来。”
“然然,那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吊瓶只要露出胳膊就行了。”我当什么大事呢,闹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啊,张慕枫有些好笑的捏了捏然然那发烫的脸蛋儿。
“我才不要别的男人看我的肩膀呢,想到一个男人站在我身边,而我身上却什么也没穿,我就觉得好别扭。”纪才女说这话的时候,那本就红晕的脸蛋显得更红了。
“行,我去跟他们说说。”看着纪才女那一脸决绝的样子,张慕枫点了点头,钱芹是薛仁和的专业“护士”,输液这种小事她一个人应该能搞定吧。
“小枫,我……”
“我的乖然然,你还想说什么啊,咱这治病可不能耽搁的。”看着一脸忸怩之色、欲言又止的然姐姐,张慕枫歪着脑袋看着她。
“小枫,我…我想…想小解。”纪才女这话说的不仅细弱蚊蝇,而且是断断续续,要不是张慕枫耳力甚好估计还真听不清楚。
“你看我这猪脑子,然姐我马上就去给你找小尿盆。”张慕枫拍了拍额头,然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方便,那会儿我又喂她喝了那么多姜汤,她恐怕是憋得急了吧。
一想到这些,张慕枫觉得自己也好想去尿尿,我和然然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听到张慕枫的话,纪才女羞得将头整个藏到了被子底下……
面对危险可以毫不犹豫的挡在张慕枫身前的纪才女对扎针却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看着钱芹拿着输液用的一应器具向她走来,纪才女第一时间将头埋进了张慕枫的怀里。
“然然,有我抱着你呢,咱不紧张的。”看着跟个鸵鸟一样顾头不顾腚的然姐姐,张慕枫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女孩的身体跟男人不同。
就男人而言,在朝下甩一甩胳膊之后紧握拳头,手背上的血管就能很清晰的显现出来,至于女孩嘛,估计就要多费一些力气了。
“你姐这手背上的血管怎么看不到啊?”钱芹用那种打吊瓶专用的胶管将纪才女的手臂扎了起来,拍了她的手背好一会儿,竟然没有出现预想的那种“血脉喷张”的现象。
“然然,你握一下拳头。”张慕枫在纪才女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小枫,疼!”张慕枫只感觉怀里的才女姐姐身子一颤,接着就听到了她的痛呼。
张慕枫向她的手背瞧去,只见钱芹将刚扎进去的针头拔了出来,然姐那细嫩的手背上流出了鲜血。
“你手臂别动,你要是再动的话我还得给你重扎!”作为一个“专业护士”,让这次“失误”扫了面子的钱芹火气不小。
我然姐手臂没动啊,张慕枫有些郁闷的看着钱芹,可在这种情况下医生就是权威,张慕枫很有眼色的握住了纪才女挨扎的那只手。
“啊!”纪才女又是一声痛呼。
“她手背上的血管太细小,我这次不小心扎偏了。”钱芹讪讪的看了张慕枫一眼说道,她这次实在没办法指责纪才女手臂晃动了。
钱芹这女人技术虽说不怎么样,可她敢下手啊,话还没说完呢,手里的针头第三次扎在了纪才女的手背上……
“这女孩肯定没做过什么体力活,她手背上的血管实在太纤细了,我看我们还是在她的臂弯里扎吧。”扎进去四次,拔出来四次,看着一脸怒气的张慕枫,钱芹实在找不到借口了。
“钱医生,你多久没给人输过液了?”张慕枫瞪着钱芹一字一顿的说道,妈的,你这不是祸害我们宝贝儿然然吗?我就他妈的是一头猪,竟然想到让你这种“屠夫”来给我家宝贝儿看病。
“有…有两年了吧,你也知道,农村…农村的人们一般很少输液的,你放心,这次…这次我一定成功的。”看着张慕枫那阴冷的目光,钱芹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枫,我不打吊瓶了,我手背好痛。”听到钱芹和张慕枫的对话,纪才女再也忍受不了了,含着眼泪的美眸哀求的看着疼她的小夫君。
这不是给人治病,这是在草菅人命啊!
也怪不得纪才女这么想,就是张慕枫这个“旁观者”都想将钱芹这混蛋给踹出去,有你这么当大夫的吗?
“你打住吧,我姐不是你试验的小白老鼠。”要不是考虑到好男不跟女斗,张慕枫早就把这个“祸害”然姐的人渣给蹬出去了。
“这次肯定没……”被张慕枫一瞪,钱芹那后半句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输液的事交给我吧,你还是算算我们这次的医药费吧。”看着仍旧不死心的钱芹,张慕枫只能设法把她给支使到一边去。
“你也会输液?那就你来吧。”钱芹似乎是想证明她并没有多要钱,这女人将输液的器具交到张慕枫手里后,拿起一旁桌上的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看来这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那笨拙的手打起算盘来,那叫一个麻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一个会计呢。
人啊……
“一共是二百三十一块钱,我算你二百三好了。”钻到钱眼里的钱芹哪里体会到病人的痛苦,这种人自然不明白什么叫救死扶伤,行医只是她们生活的手段而已。
“这是五百块钱,除了药费外,你给我姐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最好是新的没穿过的,要是钱不够的话,我以后补给你,顺便再熬点小米粥,我姐也饿了。”张慕枫现在都懒得跟这种人废话了……
“然然,咱不哭了,这次我给你扎,你难道还信不过小枫吗?”待钱芹离开后,张慕枫吻掉了纪才女的泪花。
“嗯。”听到张慕枫的话,纪才女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洗手消毒之后,张慕枫捏着输液管的针头蹲在了纪才女的床前,他话虽然说的自信满满,可从没有给人输过液的他那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完全是新手们的自欺欺人之言,他也不想这样,可现在他能怎样呢?然姐的病耽搁不得,这十里八乡的除了这“行医世家”,上哪再去找大夫去?
看看然然那朦胧的双眼,瞅瞅她手背上那几个针孔,张慕枫就觉得心里难受,我一定要一次成功的……
想到这些,张慕枫捏着针头的那只手用力更大了。
“小枫,你扎吧,一次不行你就扎两次,我要快点好起来。”纪才女似乎看到了张慕枫的心。
“然然,我一下就好的。”张慕枫看了纪才女一眼,拿着针头向她的手背上刺去……
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人们用爱迪生的这句话诠释着笨鸟先飞的真义。
可人们却不知道,这只是爱迪生原话的前半句,他的后半句话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远远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来的重要。
就以灵感而论,张慕枫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这个只看过猪跑的家伙,为了心爱的然姐,他一次就成功了。
“然然,还痛么?”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张慕枫坐在纪才女的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脚的同时柔声问道。
“小枫,我有些担心晓霜的情况,我们这一失踪,苏家会不会把矛头对准晓霜他们啊?我们要不要打电话告诉陈大哥他们一声,让他们这段时间提高警惕。”纪才女没有回答张慕枫的话,现在她头脑清醒了很多,想到苏家对付自己和小枫的手段,她自然放心不下晓霜那丫头。
“然姐,一会儿我们借薛家的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你还记得彤彤她们班主任的电话吗?”张慕枫想了想说道。
纪才女微微点了点头,却是疑问的看着张慕枫。
“然姐,像我们这种家用电话的保密性其实很差,以苏家的本事,想要查清楚我们家那几部电话和什么人通过话,简直是轻而易举,苏家在没有确定我们俩是否丧命之前,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我们不得不防啊。”
“小枫,这事把彤彤拉扯进来,她会不会有危险啊?”纪才女略一思索就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应该不会吧,看苏家这两年的表现,他们还没到这种丧尽天良的程度,在他们眼里彤彤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孩,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多此一举吧。”
“一会儿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嘱咐彤彤吧,让她这几天都呆在学校,暂时别去公司陪着晓霜了。”狗急了能跳墙,张慕枫可不敢保证苏家真的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
“但愿我们一家人能顺利度过难关。”听完张慕枫的话,纪才女重重的叹了口气。
“然然,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么一耽搁,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苏家不可能时时防范着我们,待他们警惕性降低的时候,我们再动手,我就不信苏家真的就是铁板一块。”说到这儿,张慕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想报,我和然姐今天所受的这些苦楚,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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