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撂下酒杯道:“罗二哥,前几日您和大哥的争端,其实吧,也没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吵过闹过后还不是要像亲兄弟一样?”
“大哥这几天气也消了,寻思着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过几天大家一起喝个酒,男人嘛,还不都是这样?前一天争得要死要活,酒一下肚立马就成了生死兄弟。零点看书 .org”
罗飞拍拍倚在肩头的女孩,女孩听话的起身离去,“鲨鱼,我怎么敢生大哥的气?只是,大哥这次的做法,实在,实在是有失考量,恐怕会给咱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毒品这个目标实在太大了,别的不说,黄,赌,政府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毒,唉,任何时候搞这个都是送死的买卖。”
鲨鱼还想说什么,这时,裤兜里一阵手机震动。
“罗二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卫生间里,鲨鱼摁通了接听键,“喂,黑狼。”
电话那头随之响起粗犷狠厉的声音,“鲨鱼,你可得查清楚了,那个姓夜的真的不会插手?”
“不会,我打听到的可靠消息,怎么。狼崽子,你被吓破胆了?”
那头的男人有些不服气,“谁特么被吓破胆了,我不是为免麻烦么,他要是站在我面前,我…”
“行了行了,没别的事就挂了。”
鲨鱼没空听他吹牛逼,匆匆关掉电话。
冷光氙气大灯中视野已经渐渐脱离闹市,映入眼中的光线也开始慢慢暗淡,迈巴赫62s颀长的尊贵外形,如同一个幽灵在黑夜中极速驰骋。
“小张,快点开。”
后座的女孩心中有些无名的不安,一心只想快些回到别墅。
“好的,龙总。”
司机一边应着,一边加大油门。
突然,车子剧烈颠簸一下,似乎碾压到什么东西,随即车外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女孩和司机脸色陡然急变,“糟了,是不是轧到人了?”
一声车门打开,龙寒急忙下车查看。
奇怪的是,车下,周围,毫无异样。
周围稀落的小商铺,年头老旧的小窗子透出的光线一如往日惨淡,就像人煞白的脸色。
心怀重重疑窦的女孩,再次返回车上,黑暗中刚刚坐定,她就察觉到一丝不寻常,车厢的空气里多了原本没有的气息!
一个地狱恶鬼般刻意掩饰的沙哑声音突兀响起,“龙总,您好。”
女孩被吓了一跳,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就在自己的旁边,一个强健的模糊男人轮廓不知何时出现。
龙寒下意识的看向驾驶位,小张歪在一边,白纸一样的月光下,太阳穴上赫然一个拇指粗的狰狞血洞。
“啊!”女孩顿时花容失色,蜷缩着向后,要打开车门。
“嘿嘿,别费力气,车门我已经锁了。”
“你,你要干什么?”
“桀桀!”男人吹了吹消音手枪的枪口,那里还带着刚刚击发的余温。
“龙总,您是个聪明人,我想要干什么,还看不出来么?”
女孩怔了怔,心重重一沉,顿时明白。
人固有一死,可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你要杀了我,对么?”
黑狼有些惊讶,就算是男人,此时此景,也会有太多人惊慌失措,甚至涕泗横流的求饶,可是这个女人…
男人把冰冷无情的枪口抵在女孩的茭白清玉的额头,“对。”
女孩认命的闭上眼睛,“动手吧。”
此时黑狼反倒怜香惜玉起来,“啧啧,这么极品的女人,要不是有命令,我真是不愿意杀了你。”
“唉,红玉香消啊。”
手指勾住的扳机渐渐被拉动。
濒死的此刻,龙寒的心头竟没来由的冒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姿态,音容笑貌。
随即,她苦涩的打消念头,想到他又能怎样呢,就算他在的话,也不会救自己的吧。
击发几乎打在子弹的底火上,时间已经不能再用一瞬来形容。
一刹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
就在这比一念还小许多的时间里,车后窗突然整块玻璃被掏出一个大洞,恶魔一样的爪子,将枪膛攥成凄惨的扁状,甚至手纹都清晰的印上,即将射出的子弹也被凄惨的撅成好几个弯,泯灭掉刚才嗜血的猖狂。
黑狼呆住,龙寒也呆住。
这可是无缝钢枪身啊,不是易拉罐,怎么会!
前几日,他不相信天食园那晚人手能握断枪口,现在,他信了。
如果说,此时的黑狼形似恶鬼,那么车后蹲着的男人,便是恶魔,漠视人鬼六道众生的恶魔。
黑狼一点点拧动脖子,转向车后窗,透过破洞,那个男人嘴角挂着寻常一样的笑意。
但此时此景下,黑狼无名升起胆寒阵阵。
“你,”黑狼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又是咔嚓一声,车后的男人拽着他的衣领,撞碎了整块玻璃,提在自己面前。
面前黑狼粗糙凶戾的面容惊惧的反复扭曲,怎么也拼不出一个正常的表情。
男人轻描淡写的吐露几字,“对不起,再见。”
随手一掷,黑狼的躯体似乎被赋予炮弹一样的速度,笔直的朝一个黑暗角落里飞去,几乎在同时,发出一声体腔血肉爆出的响声,随即大把让人作呕的血腥蘑菇云一样升起。
不知从何处,又出来四个黑衣男人,手拿砍刀,或是执枪。
夜流星的头机械的转过去,无情无喜的眸子中,读不出一点信息。
猛的仰面,两柄刀刃擦过刘海的发丝,掀起冷厉的微风。
夜流星像是多长眼睛一般,再次翻起,两颗无声子弹穿过他刚才的位置,射向夜幕中无尽的苍远。
落地在枪手周围,抬手两掌,对方各自飞进一处角落,又是噗噗破碎两声。
回过身,就像抢小孩子东西一样毫不费力的夺下两把钢刀,臂膀运劲一转,正如是一把剪刀,两颗头颅,咔咔两声,飞出好远,迸起两团血雾。
不到几秒,五具碎尸,一气呵成。
幸亏有了黑夜的掩护,否则这场惨绝人寰的战斗,就是对看者的折磨。
男人一步步走向车后窗边,深谙的眼睛对视在女孩余惊未消的清瞳上。
看了一会儿,他转身就走。
男人很会搭讪,他一直自诩与美女搭讪是自己的特长。
可是此时,他实在想不出搭讪的话头,离去是他想到的的最好对白。
他甚至想不清楚自己今天来这干什么,人家龙总的事,哪轮得着自己这么个无业游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