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言尽于此,怎么做那便是夜流星的事,自己无需再多事。零点看书 .org
“夜老师,那么,我和佳佳就先告辞。”
“嗯,再见。”
黑钻运动馆内三楼的走廊里,现代简约风的装修融合了快节奏的色彩图案,使人处在其中便不由自主生发运动细胞。
这个时间运动馆里人并不多,而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更显静谧。
房里的装修与外界迥然不同,日式风格下整齐的大块地板铺陈满屋。
浑圆精巧的香炉内,轻柔和煦的烟气袅袅升起,仿佛将人的精神引入另一番至玄至妙的境界。
面前的老人是享誉国际的武道大师,童啸言谈举止间不免拘谨,局促的站在一旁。
见此,藏青色和服的老人微微一笑,对着童啸轻鞠躬,端坐在榻榻米上。
童啸诚惶诚恐,深鞠一躬,规规矩矩坐在对面。
“日本,看待武道的领悟是很严肃的,武者应该焚香,入静,使得身心达到最高限度的融合。”
“只有意念与身体高度统一,心到,拳到,那才算真正入了武的门径。 ”
童啸点点头,等着村上横一接着说下去。
老人笑了笑,“我也知道,有不少中国的朋友因为历史的原因对日本心怀敌意,作为一位日本人,我应该表示抱歉,但是,武道的研究,却是不分国界的,它的发展不应该影响两国人的和平。”
“童先生,你觉得功夫,是什么?”
“就是把人打倒的技术。”
老人微微颔首,“对,也不对。”
“一种方法,一种运用自己的身体击败面前的敌人的方法。”
“那么,枪手也是会功夫的。”
童啸不解的摇头,“不知道了。”
老人抬起悠远的目光,仿佛看到到几十个世纪以前。
“功夫,最初源于人类始祖在原始社会中与野兽搏斗而演化的舞蹈,后来用于部落征战,在连绵不断的军事战争中逐渐演变,也经过民间各方高人的汇总,成为今天被冠有各种名词的功夫。”
“功夫可以护国护民,也可以屠戮无辜,有人可以为了它痴心入魔,也有人可以通过它参悟入道,所以它从来就不是什么,功夫就是功夫,它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用平常心去对待它,把它看做一个名词,越简单越好。”
“越是繁饰的东西,我们越可以简化它,它只是个代号而已,被它困住影响了对武道的领悟,那实在是不值得。”
“童先生,你要记住,最复杂的东西往往会有最简答的机理,而看似最简单的东西,却往往背后隐含了很难理解的复杂。”
“简单与复杂,强与弱,总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所以,他们是相通的。”
童啸接话道:“也就是攻击与防守,胜利与失败,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是反败为胜。”
村上横一很是意外,眼光一亮,“嗯,很对!”
“童先生,如果在你面前有一个对手,在你和他对敌的时候,你的心理活动是什么?”
“用自己的攻势压倒他,直到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老人摇摇头,“下下策。”
“那应该是什么?”
老人没有答话,飞起一拳直冲童啸面门。
男人大惊,急忙伸手,稳稳抄住。
村上横一不急不缓,“攻防,本就是一体,没有攻,何为防?没有防,攻何处?”
童啸皱了皱眉头,“不明白。”
“换句话说,攻防就像是猫和老鼠,没有老鼠,要猫做什么呢。没有猫,老鼠还不翻了天?”
“当你对敌的时候,不要一心想着要打倒他,试着把自己和他当成是你们华夏太极的两仪,阳就是进攻,阴就是防守,在招式的变化中与对手相适应,融合。”
童啸一脸难色道:“可是,融合怎么能打倒对手呢?”
老人略显灰白的眉头有神的挑动,好久没有与人这么痛快的论武了。
“问得很好,这个时候就要看谁先打破了这种融合,打破的人必输无疑,因为天有天道,武有武道,违背这冥冥之中的道理,是必然会败的。”
夜色愈发深湛,龙城市公安局几个大字高悬在门庭上,在LED灯光晃耀下,彻夜不息。
这里*凝重,这里是正义司法照耀的地方。
多少次局长领导,带头警员在国徽的金光涤荡之地宣示让犯罪无可遁形。
太多有过案底的人,宁可绕道也不愿路过这里。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闪着大灯,徐徐开近,最后停在路边。
“三百块,我这打表的,路比较远…”
车上的一人看也没看他,便甩给三张红钞。
司机顿时化作铜钱眼,心花怒放。
这宰客实在是太容易了些,连嘴皮子都省了。
下车的三人特意紧了紧黑色薄风衣的衣领,盖住自己一半高颧骨,鹰隼鼻的白色面容。
面对着警局正门好久,颀长的身影在灯光下依次排列,犹如吊死鬼一样冷冽诡异。
为首一人嘴角的烟头挂上指甲厚的烟灰,眼睛微微眯起,喜怒难见。
他的年岁不低,可是初现苍老的面容上,深深镶嵌的一双眼睛,却犀利如刀,好像要穿透面前的重重迷雾。
踩灭烟头,对左右简短道一声:“我们进去吧。”
三人来到公安局收发室窗前,心细如发的警员看着他们有意遮盖面容,不禁心生警惕。
放下风衣领角,他们竟然露出三张白人面孔,不禁让警员大感震惊。
苍老的人沉声开口,吐露一口比国人还要标准流利的汉语:“你好,谭耀城警官应该在吧?”
警员上下打量着他,“请问你要干什么?”
对方隐晦一笑,“对不起,无可奉告。”
警员心生不悦,思虑之下,还是拨通了谭耀城的电话。
“谭队,有三个外国人,在收发室门口,指名要找你。”
不多时,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收发室门口,龙眼炯目锁定在苍老的男人身上。
“是你们找我?”
老人对上他的目光,打量好久,“我可以查看一下您的警官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