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我们在战场上为敌,你会杀了我吗?"东方幽冷冷的开口,话语凄凉。
"是。"这一刻,她是身为一个杀手的冷酷,任何一个威胁到公子安全的人,她必定不会放过,包括眼前的东方幽。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听在耳中却依旧是那么的痛心,"水水,你很残忍,连唯一的希望也不曾给过我。"东方幽只感觉早已经枯死的心又再次的破碎开来,一片片尖锐的刺进了他的身躯里,鲜血淋漓,宛如剔骨。
"如同你不会放弃攻打月荛一样。"彦水水看着东方幽,冷静的开口,随后走向森严的宫门。
幽静里,彦水水独自回到了屋子里,远远的看见南源赫背对着门而站立,那样的背影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曾经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她看到了同样寂寥的背影,隐匿在黑暗之中,黯淡下是满满的忧伤,可每一次,当冷风耀转过身时,总会用温暖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这一刻,他们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没有争斗,有的只是彼此眼中自己的投影。
曾经,她以为可以守着冷风耀,默默的远离一切,在一个平凡的小地方,过着简单而安宁的生活,她甚至像那些怀春的小丫头一样,幻想着他们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夕阳薄暮下,她和他静静的坐在阳光下,看着远出奔跑嬉笑的孩子,转眼便是一辈子。
可谁曾想到,冷风耀每一次的哀伤,每一次的彷徨,却不是因为思滤他们日后的生活,而是在处心积虑的部署着一切,部署着如何利用她的身份来一举拿下赤风盟。
面容上盈满了哀伤,彦水水痛苦的闭上眼,是自己太贪心了,身为一个杀手,她早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是她沉溺在冷风耀的柔情了,而散失了一个杀手本该有的敏锐和观察,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伙伴都倒在了血泊中。
而如今,她却又活了过来,以一个新的身份再次的复活,可她却还是贪心了,贪恋大哥眼中那满满的温柔,贪恋他偶然露出的温暖笑容,贪恋他温暖的怀抱,虽然知道他们注定无法在一去,可她却还是深深的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只求一时的安宁。
可如今却又换来了什么?那一剑本该刺在自己身上,可他却决绝的抱住了她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他可曾想过,她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着他死在面前,或许她终究是自私而脆弱的,活着怕是比死更艰难,所以她宁愿的死在他的怀中,让他可以在午夜梦回里想起,想起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曾经死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中,一切便足够了。
察觉到身后的气息,南源赫倏的转过身来,微薄的光亮下,她一袭白色的衣裳悄然的伫立在天地中,晨风吹拂起她的黑法,飘散的绚舞在苍白的容颜旁,黑眸紧闭,神色却是一片的哀伤,她又想到了彦少卿。
南源赫只觉得心中一阵的烦躁,挫败的凝视着门外毫无生机的容颜,他是她的大哥,她难道不知道世俗礼仪吗?就算如此,彦少卿却早已经入土了,可她却如同他活着一般,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他。
偶然他可以在彦水水冷漠的容颜上捕捉到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转眼即逝,瞬间却又是更浓重的哀伤,她的心似乎已经随着彦少卿而去了,立在自己眼前的仿佛只是一副躯壳,没有了喜怒哀乐,也少了灵魂。
"他已经死了,你难道不明白吗?"南源赫修长的身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子,低沉的嗓音里却是压抑着莫名的怒气,他愤怒,愤怒她为了一个死人居然可以忽视眼前的人,却更加愤怒自己的无可奈何,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甚至不会刺下那一剑,他要彦少卿好好的活着,然后再把她从他的身边夺过来。
"死了吗?"彦水水淡然的开口,睁开的眼中明澈如镜,映射出南院赫愤恨的面容,"对我而言,生与死已经没有区别了。"
因为不久之后,她就会去找他,超越了生死,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断他们了。
"你..."南源赫愤恨的低吼着,大手瞬间钳制住彦水水的肩膀,似乎要摇醒她的意识。
只是片刻的一个恍神,彦水水素白的手瞬间以极其强大的力量隔开南源赫落在肩膀上的双手,眨眼间变掌为拳,迅速的攻击向南源赫暴露的空门。
不曾料到她会出手,南源赫立即回手阻挡,同时也将身子快速的向后退开,迟疑的目光看向攻击自己的彦水水。
见他的身子离开了自己的身旁,彦水水却立刻收回攻势,冷眼睨着错愕的南源赫,"下次,若是你的手依旧落在我肩膀上,就不会这么容易躲开了。"
对这样一模一样的面孔已经再没有了感觉,无关痛与爱,只是一个陌路人罢了。
她眼中的疏离,和冰冷的话语让让南源赫更加的愤恨,怒火勃然而起,阴冷的面容上是一片的肃穆,握紧的拳头里压抑着克制下的情绪。
"你若敢走开一步,我定不再留情。"阴狠的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压迫,他堂堂日照的太子,却竟燃比不过一个死人,真是可笑至极!
彦水水离开的脚步却连停顿都不曾有,依旧保持着刚刚步调往身前的屋子走去。
咻!一道冰凉的气流划过空气,自她身后飞射而来。
行走的身子终于停顿了下来,在飞刀接近脸颊的一瞬间,彦水水抬起手精准的握住脸旁的刀子。
垂眸一看,冷清的面容上露出疑惑,却瞬间又转为平静,原来他竟然是那夜在添香楼里的那个刀疤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