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就位阵法位置,灵力输出不断!”
娄子齐站在阵端,阵眼处正是被这几百人灵力压制的赵阳。
隐局全数人马的灵力都凝聚在这阵法上,由娄子齐转化,灵力沿着九条脉路形成金光,正妥压制在赵阳的顶端。
赵阳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这阵法的压制,渐渐的深甚至连动弹都不能动弹,秘空也没有办法使用,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紧张感浮现而出。
但是娄子齐也焦急万分,处理赵阳封印的术法只有潘有为和鬼老知道,已经派人火速去请鬼老了,但是鬼老自从上次封山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也没人知道他去向何方,能找到他的概率非常小,潘有为留在隐局的档案也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就算是全员耗尽灵力,顶多也只能支撑几个小时,这阵法乃是仙人所留,所耗精力灵力太大,若不是这些人,恐怕根本施展不出。
而对于赵阳最关键的就是,赵阳不能杀,不能死。
如果赵阳被杀,那么他体内的恶灵便会彻底解脱而出,到时候酿出什么惊天大祸那都是不堪设想。而且,如果赵阳死在了这里,那么娄子齐自己会愧疚一辈子。
“终于等到了现在,这是最好不过的了。”神女族人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个角,神女抚溪站在走在最前面,突然她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
“婆婆,接下来的路,就应该我自己去走了。我想,这就是我一直转世等待的缘由。”
云太没有阻拦她,反而是义无反顾的将断水剑交给抚溪。
“你等了十三世,那为的,还不是这一天。”
抚溪伸出轻颤的手,接过断水,抽出剑鞘,握在手中。纤纤玉指。拨动人流,如流光影穿过,向着赵阳走去。
娄子齐早就注意到走在最后的白衣女子,他很早就听潘有为提到过事情的大概,神女的故事。
“让我来吧。”
娄子齐并没有推让,在这份希望面前,他没必要阻拦什么。他张开一道口子,抚溪一步一步走进阵法里。
面前的男人面目凶恶狰狞,背后生出翅膀,身上长出岩浆红的纹路,血眼欲裂,他低声嘶吼,声声气浪吹起抚溪的裙子。
抚溪将断水剑递到他面前,“你可还记得这个?”
不只是赵阳,弑青怎能不记得这把剑!就是这把剑刺穿他的灵体,最终将他封印。
赵阳张开血盆大口,企图一口将抚溪的头吞下,而抚溪趁势探出手,双指点在赵阳的眉心。
断水在空中舞动,抚溪的灵力也随着舞动挥洒而出,灵力波光点点,金色阵法里浮现出一片柔光。
云太再也止不住眼泪。
抚溪并不感觉到痛,她将自己的神经覆盖,逆流而上,直接祭出本元,将灵力铺洒在赵阳身边。操控着赵阳身体的弑青也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正在侵袭身体,意识昏昏欲睡。
嘀嗒...嘀嗒...
水滴声让抚溪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站在蓝海之中,而蓝海的深处,是赵阳。
赵阳躺在蓝海上,看着血色的天空,眼中情绪万千。
抚溪走到他面前,躺在他怀里。
赵阳的眼泪如决堤而出,他转身将抚溪紧紧抱住。
“我回不去了。”
叶枫的最后一份精魄就浮在蓝海中,就在那里。而赵阳选择拥抱血海。
一切都只不过是赵阳做出的幻想。
赵阳最后选择解除封印,获得力量和无尽的灵力。
但是选择血海的后果则是,一步一步的被吞噬。
赵阳已经不再是赵阳,而是弑青。
抚溪从赵阳的怀抱中挣脱,赵阳起身拉住抚溪的手,抚溪一巴掌打在赵阳脸上。
“你就是你,没有什么回得去回不去。”
“可是我真得......”赵阳把脸埋进膝盖里,可回忆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应该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虽然你以后会经常见到我,可是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抚溪拉起赵阳,拥抱,深吻。
泪水从脸颊滑落,掉在蓝海里。
嘀嗒...嘀嗒...
赵阳被这声音惊醒。
抚溪正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对,很安静,安静到没有呼吸。
透过血眼赵阳发现,她和师父一样,燃烧了自己的本元。
为自己在这阵法里又形成了一个灵力场,这灵力场正在不断净化自己,自己身上的岩红色纹路正在慢慢褪去。
但是那股意识还在涌动,始于左眼。
“阳子,你回来了吗!”娄子齐已经感觉到阵法岌岌可危,鬼老虽没有找到,但是直升机已经将一部分关于赵阳封印的文献送到了青贞的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半小时,隐局当场人的灵力几乎全数耗尽。
“是....是我。”
“收阵!”娄子齐停止灵力供给,后面的几位长老也一同停下来,随后的各位也一同将灵力收回,大多数人早就支撑不住,收回的刹那便倒在地上。
娄子齐和一干元老正要上前,便被赵阳拦住。
“师叔,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管。”赵阳从抚溪手中拿过断水剑。
“阳子,你要做什么!?”
“不要管!!!”
赵阳用最后的灵力凝聚成一个血球,将自己和抚溪围在其中,娄子齐瞬间冲上前来,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灵力打破这血球。
清风调出飞剑,正在凝聚灵力,企图刺穿这血球。
赵阳记得,师父当年曾经说过,我的左眼,是一颗阴眼。
而现在这灵力还在涌动,赵阳根本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暴走。
那么,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
赵阳举起断水,猛地刺向自己的左眼,惨叫一声,左眼的视野已经暗了下去。
左手突然不听使唤,剑落在地上,岩红色的血脉又在左手上蔓延。
赵阳右手抓起断水,对准自己的左臂,从肩膀而起,手起刀落,血流如注。
赵阳深拥着抚溪,眼前的视线逐渐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