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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堂的线索

暗行者 蓝晶 6895 2024-11-16 11:14

  晶盘缓缓地旋转著,不时地有一些图像从上面跳出来。

  赫尔静静地看著,这是齿轮让夏克·迪安带来的资料,那上面详细罗列了他们拥有的神赋战士的种类、能力,和每一种的数量。

  其中有很多是当初他、齿轮和技师闲聊的时候,曾提到过的一些设想,没有想到齿轮这个家伙,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已经实现了。

  这些设想有些来自于赫尔自己的感悟,有些是齿轮按照秘密行动的需要推算出来的结果,不过更多的却是技师偶尔闪现的灵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真的做到了。

  神赋战士分三大类:战士、射手和斥候。

  赫尔最清楚的就是斥候,几个世纪以来,发展出的斥候型的神赋战士有几千种之多,是三大类数量最多的。

  所以晶盘之中记录最多的,也同样是斥候型的神赋战士。

  搜寻者,强化各种感知力,特别是视力和听力,身上固化有锐目术、鹰眼术、细微查看、动态视觉等等魔法,其中只有一个轻灵术和感知无关。

  这种极端的斥候型神赋战士有两个,赫尔感觉自己好像也可以算是一个。

  钢雨,由暗器大师重新晋阶而来。原来的暗器大师只能够算是斥候型的神赋战士,但是技师一时异想天开,创造出了这种怪物。

  从力量上来,钢雨可以算得上是战士,却又拥有著射手的招牌绝技——超远距离精确射击。暗器大师是用不著固化魔法的,所以也没有魔力,但是钢雨却有魔力,虽然很少,但是足够使用空间戒指。

  这样的怪物数量当然不多,前前后后只成功了两个,他们投靠前就已经是九阶神赋战士。

  暗影狙击手,与其是斥候型还不如是射手型,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肯定擅长狙击,固化的影子隐身术和轻灵术,让他有些斥候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念刀刺客。

  战士型神赋战士只有一种,就是“守护骑士”。当初和红公爵进行生死斗的时候,红公爵的队伍之中,最令赫尔感到头痛的正是那个守护骑士,要不是有这个人在,红公爵在黑森林就已经被干掉了。

  射手型神赋战士如果不算暗影狙击手的话,同样只有一种,那是结合了骑射手和双刀武士的特,改变而来的快枪手,固化有动态视觉和快速术,强化双手运用技巧的他们,用的是两把连发手枪。

  当然,在被近身的情况下,他们同样也可以客串一回双刀武士,用别在大腿两边的两把长匕首作战。

  这些神赋战士和外面世界的神赋战士比起来,显然要强多了。可惜他们的等阶都太低,重新晋阶,在等阶上会有所损失,特别是那两个原本是九阶的人,重新晋阶成为钢雨之后,一下子都掉到了六阶端的程度。

  这样当然不可能,和八阶、九阶满地爬,超阶高手一大把的血仇兄弟会为敌。

  赫尔轻声叹息著,刚才不知道有这批神赋战士还好一些,但是现在……

  左右为难,举棋不定。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件事让他这样为难。

  此时此刻,他倒是很想听听齿轮和克力特曼的意见,不过他绝对可以猜到,齿轮和克力特曼肯定不会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齿轮将已经获知血仇兄弟会的秘密资金的消息告诉他,恐怕就是不想作出决定。

  任何人面对这件事情都会头痛无比,更头痛的是,就算决定暂时不动血仇兄弟会,但是将来呢?谁能够保证,将来就有能力对付血仇?

  花费十年的时间,野人岭的魔法师数量或许会翻一倍,超级魔法师的数量也会增加许多,因为数廷之战而导致的损失,很容易弥补回来。

  但是同样花费十年时间,那些神赋战士裏又有几人能够成为超阶高手,就算达到九阶都很勉强。

  这便是起步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的最好证明。

  赫尔整夜没睡,等到第二天清晨天亮之后,他总算做出了一个痛苦而又无奈的决定——把血仇兄弟会暂时抛开一边。现在他需要作的事还有许多,最好一件一件来。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他来,实在有些乏味。

  雪露特的那些产业,根本用不著他操心,所有的事情都是夏隆的那些手下在管,而且一开始的这段时间,除了招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每天,他要做的就是接待一堆前来拍马屁的客人,和这些人一些无聊的话,九钟左右的时候,他会到分公司总部走一趟。

  这裏其实早已没什么人了。

  他不在的那几个月裏面,联合钢铁的高层组建了一套完全可以运转的管理班子,他的总裁位置早被彻底架空。不过赫尔也不在乎,反正南方分公司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榨了。

  在分公司总部,他最多待半个时,然后直奔道克曼侯爵的城堡,基本上到那裏的时候,正好是晌午茶时间。

  赫尔喜欢茶会,当初他还很穷,还只是裁缝铺的一个学徒的时候,就非常羡慕有钱人这种悠闲的消遣。不过等他也有了一些钱之后,他才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举办茶会,那不但要有钱,还要有地位。

  所以每一次到这裏喝茶,他的感觉都相当不错,当然,茶会上如果能够再少一个人,他的感觉会更好。

  这个人就是被他看作是苍蝇的瓦雷迪大公。

  这位年轻的大公正在休假。从王储殿下前往德布雷顿之后,他就一直在休假。

  在赫尔看来,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这样厚脸皮、这样无聊的家伙。

  每一次赫尔看到这个家伙,都会尽可能地躲著他,但是这位年轻的大公,却非常喜欢溜达到赫尔的身边,就算没有什么事情,也要制造一些话题。而且不管是什么话题,都必定要赫尔也上两句,然后不管赫尔什么,他都要驳斥一番。

  这叫做表演欲,赫尔非常清楚。

  他同样也知道,瓦雷迪大公非常希望藉机压倒他。

  所以他乾脆装傻。

  当然装傻也是有诀窍的,大多数时候,他总是保持沉默,瓦雷迪大公故意问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沉思许久,然后要么乾脆不知道,要么就一些听上去非常愚蠢,但是仔细想一想就会感觉到,其中蕴藏著许多深刻含意的话。

  当然后者的机率并不高,毕竟赫尔的脑子裏确实没有什么货色,能够提出意见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还要加以提炼,然后包装上一个平淡甚至令人发笑的外衣,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参加茶会的一般来有三种人,一种是侯爵千金的那些闺中好友,另外一种则是城堡之中年轻一辈的精英,最后一种人数最少,那就是暂时逗留在雪露特的豪门世家子弟。

  安祺姐的那些闺中好友,大多是一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千金,虽然她们有的会弹一手好琴,有的甚至会作诗,不过到见识和政治眼光,这些姐几乎为零,所以在赫尔和瓦雷迪大公之间,她们当然会倾向于年轻英俊、血统高贵的大公。

  而另外两种人就要高明许多,虽然也有听不懂赫尔偶尔发出的那些妙言的人存在,但是大部分人的阅历与眼光都不简单。

  所以一来二去,赫尔居然在这个圈子混出了一些人缘。

  只要不是下雨天,茶会总是在城堡楼举办,这裏有一个型的花园。

  虽然花园,却颇为精致,四周是一圈一人高、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冬青树,裏面是一个花坛,按照四季的不同,花坛裏总是盛开著不同的花。围著花坛一圈放著一张张椅子,这裏的地面是用不规则的岩石板铺成,岩石板之间自然地长著青草。

  赫尔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是重量很轻的藤椅,上面放著锦垫,坐在上面非常舒眼。

  除了他之外,角落裹还有几人,聚在这里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那就是稍微年长一些,这些人就是赫尔在茶会上结识的“朋友”。能够到这裏来的人,背景都不简单,就算不像瓦雷迪大公那样血统高贵,也肯定是有名世家的子弟。

  “菲力浦先生,听雪露特的那些商行又开始招人了?不过这一次招的却都是亚法人,难道你不担心,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作文章吗?”问这个话的人叫比托·冯·劳伦斯,是莫内州非常有名的大家族的继承人。

  “这一次招收的全都是廉价的工人,布朗顿的经济变得如此糟糕,在短期之内没有迅速恢复的希望,你没有看到原本聚集在密斯康和雪露特的南迁的家庭,现在已经往更南方的那两个郡省去了?

  “只要是知道举家迁徙有多么不容易的人,肯定也知道,一次迁徙将会用去一个家庭大部分的积蓄,在短时间裏面,他们绝对不会再回来,所以当初让雪露特奇迹般迅速繁荣的景象,已经不可能再现,我只能够另做打算。

  “至于,有人要以此作文章,不管我怎么干都会被找到话题。”赫尔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被一大群姐簇拥著的瓦雷迪大公。

  “比托,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对布朗顿的一切指手画脚?内阁已经在贝司莫先生的领导下,确定了未来帝国的走向,在贝司莫先生下野之前,还有谁对菲力浦先生所作的一切三道四的话,那就是在和贝司莫先生过不去了。”紧靠著赫尔坐著的一个红头发青年道,虽然也是世家子弟,但是这个人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军人气质。

  “萨金司先生,你把我看得太高了。”赫尔摇头苦笑著道。

  “有吗?”红发青年道:“知道泊利怎么议论你吗?现在的你已经和西斯威尔勋爵一起被称作为年轻一代的‘旁国双璧’。”

  “这个玩笑开得稍微大了一些吧?”赫尔就算想要苦笑都做不到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如果这只是萨金司的恭维还算好,不过按照他对萨金司的了解,这个人很少虚言奉承,这样一来就让人头大了。

  在他原来的计画中,他只需要五到六年时间,以布伦斯·冯·菲力浦的身分办完一些事情,然后将会有一场车祸发生。

  车祸之后他将抛弃这个显赫的身分,变回原来的自己,此刻正住在拿威的偏僻镇上的那位,又会变回布伦斯·冯·菲力浦,当中的一大段记忆将会因为车祸的缘故彻底丧失。

  但是他真的已经变得那样有名了的话,就有麻烦了。

  在贝鲁的历史上,总共有三对人被称作为“帝国双壁”,当中除了一个英年早逝之外,另外五个人全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之前的那对“帝国双璧”,就是现任参谋总长茂其和帝国宰相贝司莫。

  “并不是开玩笑,确实有人把你和西斯威尔放在一起,而且你们俩,也确实和前面那对很相似,一个长于政治,一个是军事天才。”红发青年道。

  “很抱歉,我没有听过那位西斯威尔勋爵。”赫尔耸了耸肩:“我也没有贝司莫那样的天赋和才能。”

  “再过几年你什么都会有了,相信我,这一代有资格拥有那个头衔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萨金司道:“至于西斯威尔,他的运气比你好,至少没有那么多人刻意压制他,不过正因为如此,他的名气没有你那么响。”

  “我也听过这个人,听他是个战术天才。”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病弱的年轻人道。

  “是的,他确实是一个天才,组建新式军团就是他最初提议的。在桑切斯兵团,他组建了一支试验性质的快速突击兵团,就是这支兵团,让参谋部上层看到了新式战争方式的可能。”红发萨金司道。

  “那也就是,西斯威尔勋爵是那位的人?”几个人都转过头,将目光扫向远处的瓦雷迪大公。

  好像感觉到这边有人正在看他,瓦雷迪大公朝著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悠悠然地走了过来。

  “几位,我们刚才正提到宗教艺术,几位肯定对艺术都非常有见解,为什么不看你们的看法?”瓦雷迪大公一边走一边著。

  其他人当然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公针对的是谁,所以都把目光转向了赫尔身上。

  “那么就请你先发表一下看法,不会不赏我这个面子吧?”年轻的人公道。

  和往常一样,赫尔陷入了沉默,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狗屁宗教艺术。

  好在众人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冷场,这种时候总是有人出来救场。

  这回救场的人是劳伦斯:“到宗教艺术,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亚琛大教堂和那裏的马赛克壁画,这恐怕是最早的宗教艺术了。”

  “你指的是那幅天堂?”瓦雷迪大公道,显然他对这些非常熟悉。

  “那是大画家兼建筑师奥特列渥尼的手笔,整座教堂花了两年就建成了,但是那幅壁画却花费了十年才完成。”立刻有人凑趣道。

  “据,那幅壁画完成的时候,查理大帝已经前往天堂了。”又有人道。

  “我记得有人曾经考证过,那幅壁画‘天堂’是以一个真实的地方作为原型。”不知道谁了这样一句。

  瓦雷迪大公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立刻接著道:“这个隐藏在壁画后面的秘密,早在四个世纪以前就被破解了,这幅壁画就是以图林根州的一处深山作为原型。”

  “历经一千多年的时间,居然没有人看出这一,直到四个世纪以前才解开谜团,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叹道。

  瓦雷迪大公非常宽容地道:“这是可以理解的。首先,在查理大帝时代,那个地方人烟稀少,甚至整个图林根州都没有多少人,直到拉德尔三世时代,那裏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其次是奥特列渥尼在创作这幅画的时候,要了一个手腕。

  “大家肯定看过那幅‘天堂’,画中最显眼的就是那条河,天堂的宫殿是架设在河面上的,这绝对是天才的创意。不过在那个深山之中,绝对没有河流存在,甚至连一条溪都没有。”

  赫尔浑身一震,他感到自己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似的。

  此刻他的脑子裏面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

  “菲力浦先生,菲力浦先生,怎么了?你有什么高见吗?”

  赫尔脱口而出:“天堂的背后就是大海。”

  “没错,看来你也看过那幅壁画。对了,我刚才忘了,那片大海也导致了看过画的人,绝对想不到原型是一座山坳。”瓦雷迪大公道。

  “河的尽头,并不存在的出海口,天堂的宫殿。”赫尔低声自语著,他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位年轻的大公在些什么。

  等到赫尔回来之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侯爵的城堡的。

  他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他让“哈伦的欺诈”自动工作。“哈伦的欺诈”有这种功能,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用过。

  回到家,赫尔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管家甘比度去把所有和亚琛大教堂以及那幅壁画有关的书全都借来。不过这件事必须悄无声息地完成。

  像这样的书,在雪露特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城市,当然不可能找到,所以甘比度不得不以采购的名义到密斯康去跑一趟。为了掩人耳目,他采购的东西还不少。

  从雪露特到密斯康,远不远,近也不近,一个来回,差不多要十几个时,等到甘比度带著所有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虽然天色已晚,不过书房的灯始终亮著,赫尔一直都坐在书房裏静静地等著。

  “老爷,书给您借回来了。”甘比度心翼翼地把两本书放在书桌上,他没有敢多借,因为那实在太显眼了,所以挑了两本比较详细的带了回来。

  让甘比度惊诧的是,一向沉稳的老爷,几乎是扑上来抢过那两本书,然后将他推出了书房。

  关上门,将书房隔绝起来,赫尔拉开书桌的抽屉,那裏面放著一个高倍的放大镜。

  那两本书,其中一本是介绍亚琛大数堂,另外一本纪录了奥特列渥尼的生平,其中用了很多笔墨来描述那幅名为“天堂”的壁画。

  和同一时期的那些呆板的、比例失调的绘画比起来,这幅“天堂”确实有著不少特殊之处,所以书上对它的介绍非常详细。

  不过对于赫尔来,他真正关心的是那幅画本身。可惜的是这不是用魔法制作的书,上面没有那幅画的复制像,只有一些照著壁画线描下来的图,以及一幅临摹的彩图。

  正如瓦雷迪大公所,看到这幅画的人绝对想不到,画中的原型会在深山之中。

  画的两边确实是山,但是山只是不起眼的陪衬,看画人的目光焦肯定会落在中间那条河上。

  这条并不存在的河非常宽阔,但是水面却平静得只有微微的波纹,水上雾气蒸腾,确实有几分天堂那如虚如幻的感觉。远处是一道弯弯的拱门,那想必就是天堂的大门,大门后面云遮雾绕,在云雾问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座宫殿,在更远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看到这样一幅画,其他人肯定会被这如虚如幻的感觉所陶醉。

  但是赫尔的感觉绝对和别人不一样,他的感觉是熟悉。

  他看到那幅临摹的画,第一个反应就是,天堂的大门正从另外一个空间滑出来,河面上那水气的东西并不是云雾,而是某个东西一半在这个空间,另外一半在另一个空间所产生的模糊影像。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赫尔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在那条河上有一条船,一条带有一丝淡淡的古埃西文明风格的船,船身闪烁著黄金才有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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