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上门了,今天晚上多更一次。
可是,你们这些人喜欢躲在暗处,多露露头,也许蘑菇会写的快一些。)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祝童打电话给陈依颐,大致说了一下新闻发布会的事;田旭洋的事一点也没透露。
陈依颐正在为哥哥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理解透这个消息代表着什么,凭着对祝童的信任,就答应祝童的要求派百里宵出席这个新闻发布会。
陈依颐只是担心,如果外界在新闻发布会上问起田旭洋失踪的事该如何处理?祝童说到时候看情况再定。他认为,今天晚上田旭洋就会回到嘉雪花园。当然是继续装疯卖傻了,暂时没什么威胁。
作为此次新闻发布会的补充,祝童将在明天下午接受两到三家媒体的专访,也就是由宋中仞邀请几家有把握的媒体,到筹备处听祝童解释新闻发布会的背景资料。
这,才是明天的真正重点。小骗子要借助舆论给温州江川造船施压,希望大家以国家和民族利益为重,不要搞那些让外人看笑话、得便宜,两败俱伤式的窝里斗。
整整一天,祝童都呆在自己的办公室,不断与筹备处的各个小组谈话,确定新闻发布会的细节。时间最长的还是吴瞻铭和宋中仞。
吴瞻铭虽然一向是废话篓子,在海洋医院也出席并主持过一些大会小会,算是经过考验的,此次却格外慎重,只一份发言稿就修改了十多次,也就向祝童汇报了十多次。
宋中仞的问题还是红包,上次新闻发布会虽然办的不错,因为记者们没有得到实惠给出的版面和新闻的长短都有问题。这次,祝童要大造声势,就答应了宋中仞的要求,给来参与的记者们发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牵扯到钱就离不开叶儿,她虽然明确反对发红包,但也知道如今的社会环境,最后还是想出个合适的科目把一笔钱打进宋中仞的帐户,却要求由宋巧晴负责监管。
下午五点,祝童叫上叶儿去海洋医院看望三号病人,也就是范老。
坐上宝马车,小骗子才真正的松弛下来。
叶儿看着祝童,心里复杂莫名。她已然看过了那两份文件,知道祝童这样做的目的与身上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劝道:“你用不着这么累。”
祝童握住叶儿的手,说:“放心,只要有你在,这点累我还受得了。看你眼里的红丝,昨晚又熬到几点?一会儿先回公寓休息,我看完病人买点吃的上……不行,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那里乱成什么样,你一去少不得要先打扫。小杨,先送苏小姐回家。”
叶儿心里忽然升出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感激和关爱,至少,这个人对自己的爱是真挚的。她红着脸低头说:“不用,我会陪着你。”
祝童抽出凤星毫,拉过叶儿的手轻轻刺进劳宫穴,一会,叶儿就靠在他肩上睡去了。
宝马车安静驶进海洋医学院,杨辉在祝童示意下,在一处僻静处停下来。
叶儿醒来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她感动的不知说什么,看祝童的眼光水色潾潾。
祝童来之前打过电话,范西邻与Della两夫妻早在一楼候着了。
Della今天穿着长裙,可能身材比较苗条的缘故,穿裙子有种楚楚动人的味道。
与上次一样,叶儿与范西邻在楼下等候,Della与陈主任陪祝童上楼。
祝童已经初步了解到,范老对自己的儿子很不满意,但对自己的儿媳Della却相当倚重,简直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在病情加重的最近几年, Della几乎放弃了所有休假时间范老的病床前伺候。
郑书榕刚给范老用过中药,房间里充斥着微苦的药味。范老身上的浮肿消退了大半,精神比两天前稍好。
对这样的结果,祝童和Della都相当满意;范老对祝童的排斥也消失了,他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看到祝童进来嘴唇抽动做出个微笑的样子。当然,比哭还难看。
祝童稍等了一会儿,看着Della轻言细语的夸奖范老,表扬他最近配合医生用药恢复的很好,如安抚一个小孩子一般;范老也很受用的样子;才坐到病床边把脉。
范老的情况只能说稍有好转,他这样的老人最缺乏的是生命的原动力,也就是元气,或者说是精气神。祝童心里很有些无奈,药石之力毕竟有限,白家树的药方效果有限;如果不以术字为范老补充元气,这具身体根本经受不住紫蝶的折腾。
祝童捻出凤星毫,以温润的真气缓缓涵养着范老的内息;他如今的状况不可能使用术字,现在上海附近能进入这间病房而又不引起不必要麻烦的祝门中人,好象只有成风。
“病人现在的情况是身体太虚弱,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香薰术治疗。”祝童再次开出一张处方。
范西邻与陈主任都很犹豫,海洋医院有现成的香薰治疗中心,但如今那里生意火爆异常,连本属于祝童专用的实验用香薰室都被整形外科丁主任重新包装,专为能出高价的VIP客户服务。
“你们先准备一下吧,我和丁主任沟通。治疗时间可以稍晚一些,等香薰治疗中心关门后再进行,但是要每天坚持。具体用药由郑医生负责。”
Della很爽快的答应了,祝童就到门外给丁主任和韩胖子打电话,没想到他们两个正在一起吃饭,要祝童过去聚一聚。
祝童看看手表,时间还不到晚八点,正是香薰治疗中心忙碌的时候,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做什么?
即使叶儿不在,祝童也不会去赴这个饭局,他匆匆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接着又给成风打电话,要他晚上去找郑书榕,为一位老人施展术字补气。
成风期期艾艾的说:“师叔啊,不瞒您说,我每天要去三个学校上课,已经好久没有练功了。”
祝童气急,静下来想想责任还在自己。人,干什么都需要耗费时间和经历,不能期待成风在转变成为现代经理人的同时,还能保有一个江湖儿女的情怀和修为。
成风一向跟在二师兄身边混寺庙,猛然来到繁华的上海滩,在那么多的诱惑面前,特别是与漂亮的肖云丽混到一起后,能坚持练功才是奇迹呢;毕竟,他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那么,只有再次麻烦二师兄了。
正好,祝童正要与二师兄见一面,商量推广香薰治疗中心的事,顺便讨论一下把韩胖子的六合宗暂时合并到二师兄门下的可能性;就换一部手机打电话给二师兄,请他明天到上海来。
另一个电话打给秦可强,祝童要求他调查筹备处的船舶专家,海龟蒋亿尘。今天,他的表现有点奇怪,与前一次热血沸腾的壮志满怀的态度形成微妙的对比。小骗子怀疑,蒋亿尘如果不是某些方面派来的,就是史密斯的安**来的钉子。
打完电话,祝童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如果韩胖子与丁主任勾搭到一起的话,接受他进入祝门是否合适?那家伙别的都好,就是太好色了。不过,能勾搭上风韵犹存的丁主任,也算有本事。还是等二师兄来考察过再说吧,那是他负责的范围,识人的经验也比祝童丰富。
就这么一会儿,Della已经和叶儿谈得火热,范西邻也说为了感谢李主任,强烈要求请祝童和叶儿一起用个便餐。
祝童不好再拒绝,反正也饿了,看叶儿的状态昨晚不仅没休息好,吃的也不会有多好;中午因为忙,大家吃的都是盒饭,也就同意了。
因为有病人,酒店就不能选择离海洋医院太远,马路对面的今豪西餐厅正合适。
范西邻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侍者看到他都很惶恐的样子;但是,祝童很快就知道他才是这里的真正老板。
今豪根本就是因为有范老在这里住院,范西邻和Della才设立的一个高级公寓和厨房。整个三楼只为他们两个服务,有豪华的客厅也有隔音极好的卧室,里面的菜品和家具都极有品味,那位满口香港话的大厨也是只为他们夫妻服务。
这样的私人饭局不可避免的要有合适的谈资,范老的病情无疑是要避免的,Della很轻易的就把话题引到福华造船上,不可避免的也就引导到田旭洋身上。
范西邻对田公子的现状表示很遗憾,他们曾经是朋友,说一个人以前怎么威风都只是浮云,真正有身份的人要懂得低调。
Della很随意的问福华造船什么时候能大致有个结果,祝童说谈判很艰苦,正在努力。
Della说这样大的生意本就不好谈,李主任是如此年轻一定要更加小心。她提醒祝童,最不能省的就是律师费,签合同时一定要注意合约的完整性和那些不起眼的附加条款或限制性条款,中国人在这方面吃得亏太多了。
范西邻插口道:“老外的诚信与温文尔雅,是建立在他们能得到的利益只上。我与他们过很多交往和合作,一般情况下,他们的严谨、诚信、认真的工作态度确实值得佩服;但李主任要知道,特别是在福华造船这件案子上。面临足够大的利益时,原本看起来很单纯的老外,突然耍出的诡计会令人防不胜防。他们之所以表现的诚信,是因为面对的利益不够大。”
祝童能听出范西邻这番话是真诚的,虚心的问:“您以为,我该怎么做才能不上当?”
“我对福华造船了解的不多,很难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李主任要知道,你和他们的谈判是在他们建立的规则的基础上进行的。要不上当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改变玩法在我们熟悉的规则下进行,对于福华造船来说明显不适合;这二吗,就是简化规则。”
“简化规则?”祝童真不明白了。
Della是一个很矜持的人,喝了几杯酒后脸上艳光四射,娇笑着说:“老公,让李主任喝下这杯酒才说。”
祝童只好喝下手里的一大杯酒,人家这里只提供西餐,只有价值不菲的洋酒,所以他喝的比较慢。
“李主任真给面子,苏小姐,你也喝。”范西邻举杯与叶儿捧一下,才说:“很简单,一份合约,除了真正有用的条款之外,老外喜欢加上一些补充内容把一些细节问题固定下来。要知道,实际操作与谈判是两码事,细节问题不可能在谈判桌上弄周全。这里充满了陷阱,如果他们在执行阶段得到便宜,陷阱就不会被启动。如果事实相反,这样那样的纠纷就会接连不断的出现。所以,李主任和外方的协议一定要简洁,所有的细节问题统统不予考虑,那些应该以附件的面目出现在双方的执行人员手里。虽然会在执行阶段耽搁一些时间,但能避免出大错。另外,合约上要注明,如果一方对条款的理解有纠纷,按照合同约定只能由董事会判定,如果解决不了诉诸法律,起诉的一方必须先赔偿由此给公司带来的损失,并退出董事会。还有,只能以中国的法律为依据在上海的法庭起诉。如果一方有意在国外起诉的话,先要放弃在公司内的所有权益,包括股份。这样就堵死了老外的大部分花样。他们很喜欢搞些意想不到的小动作。国外的法庭有时候管的很宽,如果有股东以某些保护性条款发起国际诉讼,拖也能把人拖死。”
这是人家对祝童做出的实质性补偿,范西邻还有个身份,是某经济战略研究所的副所长。
他曾经在国内外多所名校深造,对西方的游戏规则有较深入的研究,可算一位富有学养的专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