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坐诊时,西蕾娅小姐当然就取代了原本在这里服务的护士小姐,马八也是每次必到。
他很羡慕祝童手里的神乎其神的针术,但是那样的本事不是学能学得来的,他没有蝶神。
今天祝童有十八位病人,前十几位都是有钱人,没什么大病,很快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第十六位病人骨瘦如柴,是被抬进来的,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祝童皱着眉头看一眼,很明显,这是个吸毒者,并且还在吸。
这样的病人,祝童从不接待,吸毒者是没救的,纯属浪费时间。道宗建立了一个戒毒中心,以往,这样的病人会被介绍到那里去。
想到郑书榕不会不知道规矩,祝童还是用一枚金针刺入病人胸口。
停了会儿,祝童有点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吸毒是有原因的,肝脏畸形。整个肝部千疮百孔,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什么时候开始的?”祝童问站在一边的妇人。看样子,家境应该不错。这样的病人一般家庭根本养不起。而妇人身上的首饰与衣着表明,他们负担起来很轻松。
“五年前我带着孩子去山里休假,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就变成这样了。孩子苦啊,每天疼的吃不下睡不着,李医生,求您救救他。我们家五代单传……”
“肝部寄生虫。”祝童给出了诊断。
“真是神医啊。”妇人面露喜色。
祝童只扎了一针就看出多家医院检查半月才能得出的结论,不由多了分希望。
“是不是,每次驱虫后都会复发?”
“是啊是啊,吃什么药都没用。我们孩子开过两次刀,移植过一次肝脏,但都挺不过半年。李先生,您能治吗?”
“你准备出多少钱?”祝童收起金针,开始谈生意。
在他看来,为病人驱虫并不算难,难的是后期的恢复治疗。病人不只要用一些珍贵的中药汤剂培原固本,扶植被折磨得脆弱不堪的生机,还需要用蓬麻功补充元气。如果是一般家庭,只靠慢慢将养,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恢复到能传宗接代的地步。
事实上,那也不是什么虫子,而是寄生在病人胆囊内的一只小生物,它与蝶神类似,似乎是一只甲壳类的生灵,靠吞噬病人的心血为生,只对肝脏下功夫,当然无效了。
“您能治?”
“这样的病治起来分三等,第一等,半年内还您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比普通人还要健康,传宗接代没有问题;第二等……
妇人激动了,也不等祝童说完连声道:“第一等,我们要第一等。”
她出手机拨通就嚷:“……咱孩子有救了,你快去银行取钱……越多越好……人家神医没说,先取五百万……不能少……”
马八在祝童身后捏着拳头,在他看来,“神医李想”治病,有时候太黑了。整个望海医院也只有祝童敢这样做,不只是因为他的名气够大。按照医院制定的规定,开大处方的医生是混不长久的。祝童是唯一的例外,用他的话说,凡是规定都只针对一般人。很明显,“神医李想”不是一般人。
而马八与周行,都是祝童为望海医院培养的非一般人。其眼力与分寸的拿捏,都至关重要。
“五百万,不够。”祝童并不满足;“一根百年山参就要几十万,功能补需救脱、生血添髓,强精壮气。他现在太虚弱,至少需要十根。”
妇人马上又开始嚷了:“……卖一个矿……”
这下,轮到祝童捏拳头了,人家是开矿的,还不只一个。这样的病人,敲轻了都说不过去。他明白这个病人与郑书榕无关,是苏娟送来让自己宰的。病人当然需要人参,但是不是百年野山参。祝童认为,自己修炼多年的真气比百年野山参更值钱。
妇人终于安静下来,
祝童又给病人扎了一针,这次用的龙星毫。
病人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润色的生机,呼吸也平缓了不少。看得妇人泪光盈盈,直说遇到名副其实的神医了。
祝童很认真的说:“夫人,钱的事不必太着急。如果确定由本院治疗的话,请到外面签个合同。我们有专业的律师提供法律服务。请放心,您的钱不会白花,如果达不到合同要求,本院全额退款,并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打发走了十六号,十七号随着西蕾娅小姐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西蕾娅说,这位先生是十七号病人的陪同人员。
祝童盯着他看一眼,对西蕾娅说:“带位客人去客厅稍等。”
十七号病人的陪同人员是李颂汉,曾经在重庆负责抓捕祝童的警官。如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气色很不好。但祝童不认为他是来看病的。
十七号本来也是个值得一宰的病人,四十来岁就患上因脑梗塞抢救不及时引起的偏瘫,看样子也是位成功人士。这样的病人,需要疏通脑被血栓、释放被压迫的神经。
第一步对祝童来说不算很难。难的是需要在西医配合下仔细判断神经受到了多大伤害以及损伤部位,消除血栓后,神经系统有多大的恢复几率。有些脑部神经已经形成永久性伤害的病人,祝童是不会浪费真气的。
他如今心情不对,就将病人交给马八,由他组织望海医院进行深度检查。
十八号病人很简单,吃饱了撑着了,落下个不停打嗝的毛病;已经持续了两年。病人自述,这两年唯一高兴的是,体重从二百四十斤锐减到一百二十斤。
对于这样的怪病祝童并不拿手,但是望海中医研究会所有位老中医拿手,毕竟人家能挂上“神医李想”的号不容易,祝童安慰了他几句,拍着胸脯说一定能治好他的打嗝,才让外面的护士领着病人去找那位老中医接受治疗。
李颂汉翘着二郎腿坐在诊室的舒适的客厅里,时间已到中午了,想着祝童是不是要请他吃饭。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试探。
去年五月,李颂汉因为追捕不利被就地免职,他很不服气,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开始私自对祝童进行调查,收获是有的,却都不足以击垮“神医李想”。
十月,上面突然决定他加入刑贵金领导专案组,正式启动“神医李想”的专案调查。
李颂汉能动用的警力和使用的手段更多了,但是还是没有大的进展;直到刑贵金将王文远的调入专案组,祝门在山东的一切以及祝童的成长经历以及变成“神医李想”的过程逐渐有了几分脉络。
今年春节后,第一阶段调查结束。按照分工,李颂汉负责上海部分的调查,他只带了两个年轻的警官,几个月来没有与上海警方与相关部门联系,但进展还是的有的。在李颂汉看来,祝童到上海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就成为一个身家百亿的富豪是很纯属侥幸。他秘密抓捕了戴毛子,搞清楚了祝童曾委托的两个案件的情况。
王觉非是找不到了,他找到了吴主任,还有青梅。海洋医院前院长吴天京的离职,就与李颂汉有关。正是他,将吴家父子的资料送给了相关部门。也算是桩不大不小的功劳。
李颂汉不知道,他今天来找祝童是是多么的愚蠢。近几天,他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去见见“神医李想”。开始的时候还很微弱,但这个念头似乎随时都在成长,今天,李颂汉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当面会会祝童。
这是两人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黄海,李颂汉不认为祝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觉得针对祝童的专案组是在极度保密的状态下工作,祝童不会有什么发现。
“请问,您感觉哪里不舒服?”祝童端详着李颂汉,轻声问。
“我没什么病,只是脑子很乱。”李颂汉脸上显出一丝苦涩。
忽然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坐在调查对象的面前。这样做,是违反工作纪律的行为。
“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祝童依旧用轻缓的语调说。
“我知道这里是医院,你,不只是医生。”李颂汉挣扎一下,又颓然坐下;“我很累。”
“累,就休息一下吧。”
李颂汉眼前金光闪烁,缓缓闭上双眼。
祝童松了口气,起身来到李颂汉身边,仔细地盯着他。
三天前,祝童在淮河路街口将一只紫蝶送进对方的身体。几天来,李颂汉一直在望海医院周围晃悠,虽然他自认做的很隐秘,但蝶神能感受到一公里之内紫蝶传递的信息,这给了祝童一个最好的机会。
祝童并没有利用紫蝶对李颂汉的身体发动攻击,而是在他尝试用另一种秘术,一种能影响寄主思维的秘术,控魂术!
在这三天里,祝童每天下午用三个小时的时间与紫蝶沟通,寻找合适的方法。
现在,检验效果的时候到了。
李颂汉陷入深度睡眠之中,不只是催眠,而是蝶神在发威。
祝童指尖旋转着一枚金针,脑子里斟酌着每个步骤。
下一步要十分慎重,稍不留神就可能把李颂汉变成个白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