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万般不舍,祝童也只有从温柔乡里挣扎出来。
说过的话是要负责的,特别是这个时候。能把电话打到这间公寓里的人不多,院长办公室的周小姐那里有这部电话的号码,作为海洋医院的中层干部,这是很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三星手机,这一段梅小姐经常打电话骚扰他,小骗子回到公寓就把它调倒震动状态,当然是听不到了。
叶儿满脸红晕,躲在毯子下羞笑:“快去吧,李主任。还有,以后别在这样了。”
于是,李主任只有穿戴好,嘱咐朵花一句:“别过分。”下楼开车赶回医院。
有辆属于自己的汽车真的很方便,午夜时分疾驰在上海街头,也确实别有番滋味;冷风一吹,小骗子才想到害怕:刚才,他差点露馅,幸亏叶儿没有经验,只弄得羞涩的闭紧双目,祝童身上的衣物也没褪下;如果看到一个没有胸膛的身体,叶儿不被吓死,也会把小骗子当成妖精。
秦可强的的士根本就跟不上雷诺,转过三个街口,小骗子得意的拨通他的电话:
“秦兄,怎么样,这辆车不错吧?今后,我不坐你的的士了。”
“坐不坐我的的士,你都要小心点;这两天地铁里很乱,今天凌晨,大火轮的师傅到上海,已经有七条汉子废在他的钩刀下;大火轮生死未补,说不定什么时候,神钩王寒就会找上你。”
“神钩王寒?他是……?”
小骗子对这个名号很陌生,但秦可强不会无缘无故说起一个人。
“九年前的江湖酒会上,蓝先生提供给汽笛一笔资金,建议他们涉足实业。神钩王寒是汽笛的师弟,四品红火的隐线掌舵,他惯用钩刀,锋利无比,能伤人于无形;我只知道,神钩王寒带着一批人几年前开始进军公路货运业;目前行走江湖的这一支,对于四品红火来说是明线。”
四品红火那样的大门派,到底根基深厚,一定有高人隐在幕后;对于大火轮的事,祝童当然脱不了干系;不过,神钩王寒会对付自己吗?好啊,来的高手越多越热闹。
要命的是,布置一个如此大的骗局,前期的准备太费功夫;小骗子又务求完美,所以花费的精力更多。这个局要装的不是一般人,更需要精雕细琢,务求完美。
前期的造势还没完成,时间啊,在这段时间里,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祝童带着这样的疑惑走进海洋医院的高干病房,夏护士长与吴助理站在电梯口,看到祝童出来,为他披上白大褂。
“一小时前池田先生开始昏迷,外事办来人了,王院长很为难,他们要求……。”吴助理小声介绍病情,夏护士长在一旁补充。
池田一雄已经移进重症监护室,几个科室主任在研究,连王觉非也在外面查看那一排仪器。
为什么会这样?祝童进入重症监护室,不用任何仪器,对池田身体内的情形了然于心。
蝶虫还退缩在远远的阴交穴,池田的颈椎伤处充盈着太多的气息,强盛的气血聚集在一起凝固、修补着他的伤处,局部体温升高就是由此引起的。
现在应该坚持还是终止?祝童考虑着,师门符咒原来真不是乱写的,这一贴太讲求凝聚,没有舒缓回旋的余地,也许对局部是好事,对病人的全身就是伤害了。池田如今四肢冰凉,全身只颈椎处火热,连带着,上身和头部温度滚烫,护士们正以冰袋给他降温。
“如果温度再不降下来,池田先生的脑部会受到损害,那是不可挽回的。”
王觉非走进监护室,靠近祝童低语着。
对于这样的西医理论,小骗子是陌生的,也是,救回来个四肢健全的傻子,还不如就让池田一雄头脑清醒的瘫在病床上呢。
祝童事宜护士移开池田颈部的牵引支架,伸手撕下那贴自己改良过的狗皮膏药,扎下三枚银针。
蝶虫感受到威胁被解除,在祝童催动下,缓缓移动倒池田颈椎处;这里的血气旺盛,蛊虫贪婪舞蹈、吸收;不过十多分钟,小小的身体由米粒大变为黄豆大小;池田红肿的脖子上的红肿渐渐消失,身上的温度也恢复正常。
池田*一声,睁开眼巡视一周,把视线聚集在祝童脸上。
“李先生,您这贴膏药厉害,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说完,他竟翻身跳下病床:“啊,神奇的医术,我完全好了。”
“啊!”王觉非和祝童同时叫一声。
还是小骗子反应快,挥手刺出一针,把池田又点回病床上。
“池田先生,你的伤处还需要巩固,不能随便活动。”祝童取处一贴传统的狗皮膏药,贴上池田的颈椎;“给他上架。”
祝童这样的吩咐,护士们是不明白的,还是王觉非知道,对一脸迷茫的夏护士长道:“支架。”
“哦,对,快。”
一群护士围着池田忙碌起来,王觉非牵一下祝童的衣角,小骗子手捻银针正在思索,点点头随王觉非走出重症监护室,跟着他们出来的还有田护士长。
王觉非也不理会外面的人,一脸严肃的带着祝童走进一间办公室,夏护士长最后进来,随手关紧门。
“李主任,能介绍一下你的这套疗法吗?”
王觉非坐好奇的注视着祝童;他,曾经是个敲诈自己的骗子,如今是位神秘的中医,以神秘的医术快速创造了一个奇迹。
“不能。”祝童干脆的拒绝,他不能泄露狗皮膏药的秘密,至于蛊虫那样的东西,说了也是白说,面前这两位都不会相信的。
“好吧,中医到底是神秘的,我尊重你们的传统,不勉强你。”王觉非呵呵笑两声,旋动手里的钢笔:“但是还有问题,这笔费用怎么算?夏护士长今天还说,高干病房护士们年终奖没发多少钱啊。”
她们没发多少钱,于我有什么关系?祝童想着王觉非的话,明显的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李主任的膏药无论怎么算,也不会超过一千块钱一贴。池田先生这样的病例,在任何一家医院都需要十万左右的治疗费用。现在,你只用三贴膏药……,即使加上这十几天的住院费、支架费,也不会超过一万元。是不是不太合适,我们是西医啊。”
夏护士长等王觉非说完,接着道:“李主任,您是池田先生的主治医师,没有您的单子,我们的护士每天只是给池田量体温,擦洗身体,这样的一般护理要不了多少钱。按照常规,池田先生需要骨科、神经外科联合治疗,检查护理的项目会很多的。”
原来是这样,小骗子嘿嘿笑着:“反正池田还不算完全康复,该怎么护理你们看着办,该上什么护理科目夏姐决定好了,池田先生身体很好,经得住折腾。但是,谁说的我的膏药最多只值一千元,我不能要十万一贴?”
“可以啊,膏药是你的,价钱当然你定;但是,怎么入账?咱们医院可没进过你这样的膏药;还有,你的膏药没有批准文号,成分、药理都不清楚,这牵扯倒很多方面,如果要这么高的价钱,别人会说闲话的。认真起来的话,你这次在病人身上使用这样的膏药是违规的。道理上也讲不明白啊,你究竟是以什么办法,依据什么原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治好池田先生的?”
王觉非说到这里,感觉有些生硬,微笑一下安慰道:“李主任,你不会在乎这些吧?”
小骗子当然不在乎,他根本就不想出名,标准的淡泊名利之世外高人心态,但还是装着很不服气的样子:“这样不公平啊,陈主任,你说是吗?”
高干病房的陈主任刚走进来,似乎知道这里在讨论的是什么,拍拍祝童的肩膀道:“我们几个刚才还在外面说,如果李主任做医院的骨科主任的话,海洋医院会成为全上海最有名的骨科医院。”
陈主任说的当然是笑话,海洋医院也不可能成为一所骨科医院,所以,连王觉非都笑起来。
“甘局长来了,正在慰问池田先生。”陈主任等笑声微落,对王觉非道。
“哦。”王觉非有些意外,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池田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外事办下文件,局长也亲自来慰问。”
“有钱人呗,据说井池财团在上海有很多投资项目,池田先生这次来考察,还是上海市政府某局邀请的。”夏护士长是消息灵通人士,她这么一说,王觉非才重视起来,赶紧出去应付甘局长。
祝童想去看看黄海,刚拐上那个楼层,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在走廊里徘徊,是秦渺。
小骗子认出她,秦渺也看到了祝童,两个人呆呆对视一会儿,秦渺绯红着脸走近前:“我……只是想看你一眼。”
祝童伸手拉住她,走进电梯,一直到底层:“秦渺,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有女朋友了。”
秦渺没说话,凑上来在他耳边吻一下:“别担心我,李想,我爱的是另一个你,他是那么温柔,那么美好,你……好香。”电梯门开,她跑走了。
外面夜色暗淡,秦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祝童才把手伸出来,那里有一张金卡;但是,秦渺拒绝祝童的补偿。
手机响了,祝童才从迷茫中惊醒,是王觉非打来的,他让祝童到病房里,池田一雄又出意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