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少年贪杯,既然喝多了,委鬼,送他回去休息吧!”胡爷慢条斯理道,直接将裴罪推给了蒋薇,把他刚才所的话全部用一句少年贪杯给一揭而过。
这下一向不怎么话的蟒天龙忽然站了起来:“天色已晚,我先带我这徒弟回去了,胡兄既然还有家事要处理,我就不多叨扰了。”
这蟒天龙摆明着是想要置身于世外,所以没等姚绯拒绝,一道黑风闪过,直接带着姚绯从席位上消失了去。果然是活了多年的好妖怪,根本就不给胡爷拉他下水的机会,转眼间就消失无踪,甚至连姚绯都给带走了。
蟒天龙这边一走,局势就有些微妙了。无论是裴罪身边的王天辰还是陆东,就玉儿、没牙仔也都是他的人。更何况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佞桑,只是不知道蒋薇这次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胡爷,我一直很敬重你!”裴罪的声音冷冽,不给他缓和的机会。
胡爷眼神厉光一现,扫向席位上的每个人:“真是翅膀硬了!”这话几乎是挤着牙缝出来的,声音压抑到极致,登时让陆东等人打了个寒颤。人家能够坐稳阴阳使的位置,就是有足够的实力,这气势自然也不容觑。
裴罪倒是没有丝毫反应,总是要撕破脸皮的,与其让他们暗地里阴自己,还不如摆在明面上谈判。“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谋划的,你们是算准了一切,可偏偏没算准我裴罪还能活着回来!”
他们都以为裴罪此番去地府必死无疑,可惜到底还是算漏了一层。裴罪心里也有底,只是不愿意出来而已,如果,如果不是老爷子那最后一刻的不忍心,也许他根本就逃不掉。
这一次帮了自己,下一次见面,估计老爷子是不会留手的。虽然他没有,但是裴罪就是能够感觉到,他在地府受困诸多却并没有遇到实质性的危险,除了离开之后受到了楚江王的阻挠,一切平静的不可思议。
这么多的破绽足以明,是有人在故意放他一马。除了老爷子,裴罪想不到任何人,那个老头子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这一,也是他们算漏了,不过裴罪能够猜到,那十殿阎王自然也会明白,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置老爷子。
算了,老爷子聪明一世,算计了大半辈子,他裴罪又何必理他死活。这么一想,裴罪只觉得越发生气,气势一下子冲了出来,竟然能与胡爷分庭抗之。
裴罪气势涌现,直接与胡爷的气势出现了对撞,这下场面就更是热闹了。没牙仔拽着陆东的头发朝着裴罪这边偏移,玉儿也警惕地守护在裴罪身边,此时席位上最为淡定的大概只有佞桑了。
“胡爷!裴罪!你们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蒋薇不明就里,怎么裴罪一回来就闹了这么一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傻子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裴罪和胡爷也不会如此剑拔弩张。
蒋薇还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裴罪刚要开口,就听见胡爷用手向后挥了挥:“委鬼,你先退下。”
“薇,到我这里来。”裴罪伸出手,示意蒋薇过来。
蒋薇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胡爷,又看了看裴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僵持起来,蒋薇也是个十分通透的女人,当即向后退了五步远,反观局势,哪一方都没靠近。
这下除了正东方的主位上坐着胡爷,其他人都围聚在裴罪的身边,猛然看上去,倒像是裴罪占了优势。然而胡爷似乎一儿也没担心,只是静静品了品杯中酒,咂了咂嘴,赞叹道:“好酒!”
裴罪微微一笑,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我陪胡爷喝一杯!”罢,张口一饮而尽,果然让独饮的胡爷多看了两眼。
“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一只狐狸了?”胡爷抖着胡子笑着两声,眼中意味一时间让人探不明白。
再怎么狐狸,也比不上面前这尊老狐狸啊。裴罪心中暗道,嘴上却一儿没弱:“我想跟胡爷做个交易。”
“哦?”胡爷挑眉,“你能拿什么跟我做交易?”
“据当年,你曾经和老爷子一起参加过‘蝴蝶玉’案件,从此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虽然看起来你们还是在一起合作,不过也是看在阴阳使的同僚面子上而已。现在我的鬼眼已经成型,你和老爷子当年不心造成的错误,也许还有挽救的机会。”裴罪的很是隐晦,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遐想连篇。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蝴蝶玉案件他也参加或,甚至还见过蝴蝶玉。那一次苏鸣死了,历晔也死了,蝴蝶玉坠入暗河水底,还有那锁在玉龙雪山里的神秘生物,他都亲眼目睹过。
倘若那水底困着的当真是一条龙,谁又能再找到蝴蝶玉呢?被蝴蝶玉复制过的人,在地府是没有记载的,灵魂去了哪里更是没人知道。裴罪记得那饲养在暗河里的怪鱼,那玩意儿可是吃人食魄的,他就不信胡爷和老爷子当年没有找过。
这个就不得不提出那个代号‘雪猫’的女人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档案上对于她的死,可是绝密。想想看,两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的死,从此不相往来,这里面的纠葛足以让裴罪浮想联翩了。
就凭这个,他就不信胡爷不想重新找到那个女人,也许是他和老爷子这辈子都没结婚的唯一原因。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赌了。
事实证明,在面对爱情的面前,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失去理智。显然那个代号‘雪猫’的女人,是胡爷和老爷子曾经很在乎的女人。因为就在裴罪完这些话的时候,一向镇定自若地胡爷,居然洒了面前的酒水。
他何尝没有寻找过雪猫倪香的魂魄,可是寻寻觅觅了几十年,一样是一无所获。那个老混蛋廖烈泽,不也是猫在了酆都城,这么多年估计地府都翻了个遍吧。
看到胡爷这番表情,裴罪的心里也有了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