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变换,日月凌空,离凤羽被凤凰血誓反噬已经过去三天了,凤羽的尸体应该臭了吧,虽然凤羽在凤舞殿那儿大闹了一场,但是依旧没有人对这座荒败的小院投来过多关注。
现在是午夜子时,天上没有月亮,甚至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按道理,院子应该被黑暗笼罩,但其实不然,整个院落,被一种浓郁的红与耀眼的黄所覆盖。
正因为小院离住宅太过遥远,否则落家其他人早就应该被这诡异的现象吸引过来。
吴天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红黄二色交织的光茧,红光与黄光似乎在争夺着控制权,却又都不能完全对方。
在光茧之中,是一个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并且双目紧闭的男孩。他的脸色时而安详、时而痛苦、时而挣扎,凤羽,这个就是落凤羽,他居然没有死,违反了凤凰血誓,他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死,完全的不可思议。
血誓发作的时候,凤羽确实游离在死亡的边缘,凤羽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吴天死了,他已经生无可恋了,死对于他也许是一种解脱,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吴天大仇未报,他希望死后可以化为厉鬼杀死落秋,为吴天报仇。
就在他准备沉睡,离开这个只有冰冷黑暗的世界。之前眉心的那道光芒又再次出现,与吞噬他生命的红光纠缠厮打起来,在你推我往之间,凤羽经历了如同上刀山下油锅一般的酷刑,那种疼痛,将他即将溃散的意思又拉了回来。
在这之后,便是一场拉锯战,时而血誓红光占上风,时而眉心黄光大显神威,好像不死不休的仇敌,不分出胜负绝不停手。
凤羽则是在昏厥与清醒中交替,有时他宁愿自己不要清醒过来,那样就算再痛,他也没有感觉。
似乎厌倦了这种小打小闹,黄光与红光终于开始积蓄力量来一决胜负。
在两种光芒碰撞之后,千分之一刹那,强大的冲击波将整个小院轰成废墟,就在冲击波还想继续向外蔓延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无色屏障将它阻挡,不仅如此,甚至连声音也似乎它隔绝了,这也暂时防止了其他人知晓小院里发生的事。
漫天的灰尘,掩埋了吴天的尸体。当尘埃落地,这里又恢复的平静。
第二天,无意间经过这里的奴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虽然这个小院破败不堪,可毕竟是落府的房子,每年还是象征性的修补修补。可是现在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堆破砖烂瓦,好像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一般。
围聚在这里的下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下人立刻往回跑,估计是去回报他们的主子。
自从凤舞殿风波过后,明面上看似平静,其实不然,整个落府暗潮汹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聚在落凤羽身上,大夫人,是想着怎么整死这个让她颜面扫地的不祥人;他的七位哥哥,则是怕他落跑,那样子属于他们的飞剑也就落空了;家族的长老们,一样关注他,目的有些不一,但大抵都是怕他落跑或是寻死,这样不仅得罪了忘尘宗,到嘴的鸭子也会飞了。
之所以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去监视,就是怕逼急了凤羽,导致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什么,饭桶,不是交代过,不许谁去招惹他的么,他要是死了怎么办。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真是一群饭桶。”落府各处房屋里,不是传来呵斥下人的声音。虽然言辞有稍许的不同,但意思却惊人的一致。
此时的凤羽还不知道他的消失,给整个落府带来多大的震动。他在红黄光芒冲突的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等到他醒过来,居然发现眼前的世界居然不是梦罗大陆,他的四周都被白茫茫的雾气所笼罩。
他居然在自己的丹田气海,准确的说是他的精神意念。
丹田气海,梦罗大陆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会有,这也是修仙者的根本所在。知天境第一层初窥道途,就是用自身的丹田气海去沟通天地间的元气,如果沟通成功,就有了成为修炼者的可能,虽然梦罗大陆的修炼者都是为了修仙,但是不入通天境,连了解天道的机会都没有,更是不可能成仙,所以为了表示对通天巨头的尊敬,通天境之下的修炼者都自称‘修炼者’而不是‘修仙者’。
所以通天境便成为修仙最大的一道坎,通天第一层初窥天道,听起来跟知天第一层初窥道途有些类似,却是一字之差、云泥之别,不入通天终为蝼蚁,突破不了这个枷锁,就连探求天道的资格都没有,虽然残酷,却又是事实。
此刻,在凤羽的丹田气海中有一颗奇怪的珠子,这颗珠子中间是鲜红色的,外面却包裹了一层黄色的外皮,鲜红色的部分不时的想向外冲击,却被黄色的外皮死死的压制住。
“这到底是什么?”在这片空旷的天地,凤羽问道,虽然明知道没有人会回答她。
中间鲜红的部分,他猜测应该是凤凰血誓,可外面那层似乎比血誓更强大的黄色外皮,他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不管了,反正我应该还没死,可是到底要怎么出呢?”凤羽陷入了沉思。
在经历了无数次生不如死之后,落秋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他不想死,人世间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至少要为爷爷报仇,为自己雪耻,坐上那个人人仰望的落家家主的位子。
“喂喂,找到了么?”神经大条的落天翔向在废墟上搜寻的下人们大声问道。
现在落家的七位少爷和一些长老都在这片废墟周围,落秋没有来,大家也只是认为家主早就不在意这个不祥子了,这些人也只是担心凤羽一死,四年之后那场不像样的决斗就不能进行了,十把上品法器的飞剑也就成了泡影,总不能不比试,就舔着脸问人家要飞剑吧。
“没有,少爷,到现在,只找到老吴头的尸体。”一个主事的下人回答道。
“谁管那个老家伙,我要我的飞剑,快给我找。”落天翔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么一句话,把那个下人直接问愣在那儿了。
“少爷,什么飞剑呀,这个不祥子这么穷,应该不会有什么值钱的飞剑吧。”下人虽然感到怪异,这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都集聚在这个破院子,还有不是要找落凤羽那个不祥人么?怎么二少爷又说要找什么飞剑呢,不过他还是不敢不回答二少爷的问话。
“你个笨蛋,落凤羽,落凤羽就是飞剑呀,快给我找,再找不到,我要你们好看。”
“少爷,落凤羽是个人呐,怎么又是飞剑呢?”下人实在是有点搞不明白了,是他脑子进水了,还是二少爷吃错了药。
落天翔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还指望着用落凤羽换飞剑这件事吧,虽然这件事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可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听了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在场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黑线。
“你个蠢货,再不住嘴,看我不再扁你一顿。”落若水忍不住发话。
最近这位三少爷,一反往常心静如水的个性,变得暴躁无比,他院子里的下人也是痛苦非常,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落天翔在宴会上吐得那一口。落若水回去之后,沐浴了十几次,然后又在第二天找落天翔比试,美其名曰是兄弟之间的‘切磋’,可是虽然同为超凡脱俗期的高手,但是落若水每次比试都稳压落天翔一头,这场‘比试’也就变成了落若水单方面的殴打,那天在比武厅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那杀猪般的嚎叫。
落天翔想起那天自己的脸,被若水揍得像个猪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几位兄弟看见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的轻笑,长老们则是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刚的表情。
落天翔又准备发飙,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的人,“找到了,我找到九少爷了,他还有气。”一个最下等的仆人惊呼道。
那个主事的下人正窝着一肚子气,刚好发作,“混蛋,什么九少爷,是不祥子,是不祥子。”
“你个蠢货,你才是混蛋,那个,那个谁,好样的,等会儿到事务房领赏去。”落天翔吼道。
“是,是,小的蠢货,小的混蛋。”这个下人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说什么都是错的。
没有管这边的闹剧,众人的目光都被从废墟中搬出来的落凤羽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