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红楼贾母86
徒则凝神一看, 原来抢下自己手里宝剑的是荣国公夫人。他气得目眦欲裂,刚想破口大骂, 却被被贾母一指头往颌前一点,发不出半点声音, 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贾赦浑身浴血,抢上来扶住徒贤,用手捂住圣人腹部的创口, 嘴里大喊, “圣人,圣人。快, 传太医来。”
石氏从外面冲进来, 抱住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帝王,颤抖的声音,磕磕巴巴地唤着“圣人,圣人。”
贾母看不过,伸手拽下石氏腰间的孝带, 往徒贤的腹部缠紧, “放他躺下。”
贾赦抱起徒贤把他放到供案上, 贾母嘴角直抽抽, 可以往那儿放人吗?!
石氏这时却一声惊叫,软软地倒下去。她进来的乾清宫正殿的时候, 只看到荣恩侯搀扶的丈夫,如今才看到正殿的一角、那毙命的一庶子三亲子。
贾母只好上前抱起石氏,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一手救治。
几位太医是在宫里尚有喊杀声中被军卒拽过来。他们穿过重臣散开的空档,来到供案前,看到圣人腰腹部的血迹,知道这样的伤是极容易因失血过多丢命的。
“荣恩侯,”所有人这时候把贾赦当成了依靠。
“圣人伤的太重了,怕是回天乏力。”
贾赦不耐,当他看不出来吗?
“赶紧给圣人止血。”
贾赦也是一身的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刚才在宫门那里,要不是母亲“飞”进去夺了宫门,等自己攻进来,圣人早死翘翘、徒则或许就能如愿了呢。
“恩侯,恩侯,”圣人不顾太医给他处置伤口,伸手拉住贾赦。“瑶光与琏儿的婚约,还作不作数?”
贾赦重重点头,“作数。那婚约已经十一年了,臣在,那婚约就在。”
圣人转头看在太医外围的内阁诸人。
“朕若天不假年,予瑶光和贾琏即日成婚,帝位传瑶光亲子。”
所有人脑袋有点儿大,都方的转不过来。瑶光是嫡公主,与贾琏有婚约,可她才十二岁啊!帝位传瑶光亲子,她现在哪里有什么亲儿子?而那贾琏似乎比瑶光还小呢。
“恩侯,帝位传瑶光之子可好?”
圣人知道这时候只要贾赦支持自己就够了。
“好。”
贾赦干脆利落地应了,传给自己孙子当然好了。
“郝尚书拟旨。”
圣人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太医倒在腹部的金疮药,被不断涌出的血液冲走。他明白,腹部的创口出血是止不住的了。他要趁着自己还有一点力气,把后事安排好,不能愧对了祖宗基业。
“帝位传瑶光与贾琏的亲生子徒明,册贾赦为摄政王。”圣人捡重要的说,“尊石氏为太后、荣国公夫人为摄政王太后,共同教导瑶光和贾琏,景明。”
他拼住所有的力气,继续说道:“将徒则满府、甄氏一族都剐了。”
郝尚书依言写好圣旨,荣国公夫人为摄政王太后?这是怎么个册封礼数啊?但看圣人气息微弱,他知道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句话他还没敢问呢——圣人您故去,这帝位就那么悬着,等您嫡女生子继位?
圣人听了郝尚书将圣旨念了一遍,低声对贾赦说:“恩侯,全拜托你了。”
圣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他拼了最后一点的力气,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荣恩侯接旨。”
贾赦跪倒,圣人看着郝尚书将圣旨递到贾赦的手里,不甘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石氏泪流满脸,听着丈夫吩咐后事。自己进宫十五年,就心惊胆颤了十五年,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吗?她看着丈夫微微阖上眼了,一幅就要撒手尘寰的模样,尖声叫着往前扑了一步,瘫软了下去。
要不是贾母还揽着石氏的腰呢,石氏就得跌倒了。贾母回手将石氏交给了跟过来的宫女,伸手将才被带进来的瑶光招呼过来。
“公主,你可听到郝尚书念的圣旨?”
瑶光点头。这小半天的功夫,从来不知道怕的她,一直是心惊胆颤的。要不是南安郡王老太妃把自己藏匿在最角落,并用身体遮住自己,自己可能会与俩姐姐一道被杀的。
她还没有从姐姐们惨死的惊惧中醒过味来,就看到父皇让郝尚书拟旨。旨意的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可连在一起,她一个字都不想懂。
她要父皇活着,要哥哥和弟弟们活着。
小姑娘双拳紧握,靠在父皇信任的荣国公夫人怀里。瞪眼咬唇,一滴眼泪都没有。贾母怜惜地拍着瑶光的后背,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话能安慰她。
几位太医逐个给圣人摸脉后,都摇着头退后了。
跪在圣人跟前的贾赦,满手是血地握着圣旨,呆若木鸡。
郝尚书上前隔着贾赦的肩膀,伸手探探圣人的鼻息,然后缩回手来。
“摄政王,圣人驾崩了。”
贾赦未动,他双眼凝视圣人,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自己是想造反来着,本来准备在送太上皇归了寝陵的回程动手。当然是纵容徒则先动手,然后自己趁乱的。现在自己拿着这圣旨,皇位归了自己的亲孙子徒明,自己的亲孙子啊,怎么就姓了徒呢!那琏儿算什么?入赘给皇家了吗?虽然尚公主也是和入赘差不多的意思,可孩子是随驸马的姓氏啊!
如今圣人就直接给起了徒明这名字,这叫自己怎么办?现在去夺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亲孙子的大位?
贾赦的脑子里如暴风雨在冲击着,他那呆愣的眼神,让所有的人悄悄地在心里替他惋惜,宗室殆尽,圣人要不是留下这样的圣旨,荣恩侯手握军权,是最有实力问鼎帝位的人了。
也有人在心里嗤笑贾赦,该!与帝位失之交臂了吧?你们母子能、你们能,哈哈,你们贾家以后还是得为徒家效劳啊。
贾赦不语,在他身后跪倒的那一片,开始哭起圣人来。贾赦在哭声里晃了几晃,向前扑倒在地,撞得供案也跟着摇晃起来。吓得去搀扶贾赦的人,赶紧先扶住供案,把刚刚驾崩的圣人再摔下来,那就不好看了。
贾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了。他四肢缠绕了不少的绷带,动一动浑身都疼。要不是他习惯去京营的时候内穿轻甲,可能会被捅出更多的伤了,更可能会把命交代了。
“父亲,您醒啦。祖母说您失血过多,等您醒了先喂你喝糖盐水。”
贾瑚把扶起来,贾琏把半温的糖盐水舀了一匙喂贾赦。几羹匙糖盐水进口后,贾赦夺过水碗,一仰脖喝的干干净净。
“拿点吃的来。”
一碗糖盐水进肚子里了,贾赦觉得自己活了回来。他看着俩儿子运气,“老子当年在西北比这重的伤都受过,这算什么事儿。”
这样的父亲,比没受伤的时候气势更足啊。可惜就是说话的中气弱了太多,不能给他自己的做脸。
贾琏赶紧把炕桌放好,蒯姨娘带着几个丫鬟把粥、小菜等络绎摆上。贾瑚自始自终地、默默无语地支撑着父亲,扶他坐稳。可不等贾赦吃完,他的额头就见汗了。
贾母听说贾赦醒了,赶紧过荣禧堂正院来看。
“老大,你感觉如何了?”贾母进门就问。
贾赦放下粥碗和筷子,“让母亲担心了,儿子没事儿的。”
贾母是看着太医给贾赦包扎的伤口,知道他的伤势不重,是失血、疲累、精神高度紧张突然放松导致的昏迷。醒过来就没事儿了,后面多吃点好的、注意补血,看着伤口莫感染了,也就是的了。
“明天送灵的事儿取消了。你好好睡一夜,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贾赦点头,把最后一点粥倒进嘴里,蒯姨娘送上漱口水,然后带着几个丫鬟收拾好桌子,退了出去。贾母把几个大迎枕塞到贾赦身后,替换了贾瑚出来。
贾瑚不好意思地活动僵硬的手臂,垂头觉得自己很没用。
贾赦看着贾琏抿嘴的模样,把他叫过来问道:“琏儿,你知道圣人的遗旨了?”
贾琏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贾母对贾赦说:“琏儿是个明白的孩子,那些我都与他说过了。族谱贾家照常记录,圣人也没要求琏儿入赘。只是孩子姓徒就姓徒吧。这对贾家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贾琏看着父亲急迫的样子,懂事儿地说:“父亲,祖母和郝尚书都与儿子讲了,这样才能让朝局安稳,才能让天下不起动荡。儿子会听祖母教导的。”
贾琏说着、说着就瘪嘴了,声音也低沉下去了,“儿子明天就去宫里成婚。”
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开心、不愿意的。大哥娶亲的时候多热闹啊,轮到自己了,就要这样去宫里成亲,一点热闹没有不说,不做就是惘顾大义。
贾赦看贾琏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皱眉。贾母赶在他的话出口前说道:“琏儿是好孩子,明日成婚也是为了天下安宁、不起刀兵之祸。祖母陪你去宫里住的,好不好?”
贾琏委屈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放下了,他笑着应了一声“好”。
贾母见贾琏笑了,回头对贾赦说:“老大,你把汤药喝了就早点睡吧,我把琏儿带去荣庆堂。瑚儿你留在这里照顾你父亲,今夜多辛苦一点儿。”
贾赦父子都点头应了。
贾母叫了贾武等人进来,让贾武等负责守着贾赦。贾赦见了贾武进来,他知道自己可以安心去睡觉的。
都安排好了,贾母扶着贾琏单薄的肩膀,祖孙俩带着一串丫鬟往后面的荣庆堂去。
“祖母,我们明天进宫,以后还能再回来荣国府吗?”贾琏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祖母,小心翼翼地问。
“能啊。怎么会不能呢!想回来祖母就带你回来。要是事情多呢,想见谁就传谁进宫,都由着你的。”
贾琏点点头,高兴起来。
“祖母,可以把父亲给我做的枪、还有您送我的小马,都带进宫吗?”
“可以。你这成亲啊,你和瑚哥儿,就想你父亲和你二叔一样,虽然分开住了,还是亲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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