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南怒了,双目闪烁着阴冷的杀意。在他右胸口,被肖天浪所伤留下的血迹,更增添了他的几分凶悍。
虽然新月不是他的女人,但新月在他林向南心中的地位,却非同一般。
无论是昕月的替身,亦或是这个对他倾心的新月,对他来说,都是足以守护的。这也是他冒险前来的原因。
贝瑞金也看出了这一点,才先用新月保住了自己一条命,反而逼迫林向南带着千机教主来到华山,和道尊一战。
“你要了?我要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贝瑞金讥讽了一句,旋即扭头喝道:“杀了他。”
肖天浪点了点头,长剑一收,突然刺出。
“呜呜!”新月的眼神一变,旋即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不要!”林向南一直盯着新月,在看到她眼神变化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新月想要做什么。
被这么一喊,贝瑞金也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转头看去。
但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一拍,新月的心太果断,动作太迅速。等到贝瑞金和那个华山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华山弟子手里的刀口上划过。
突然间,一片血液飞溅,染红了刀口。
“新月!”林向南吼着,飞奔而出。
“哼。”贝瑞金反应过来,就要拦住林向南。
“滚开!”林向南如暴怒的狮子,疯狂吼道,他全身的内劲,在刹那之间似乎凝聚到了一个极致,隐隐有了几分罡气的味道,将冲过来的贝瑞金直接撞飞。
意识到不妙,贝瑞金迅速从旁边弹跳了出去。
至于肖天浪,则是手持着长剑,站在原地,眉头紧皱了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更没想到新月会如此,为了林向南,竟然选择了自尽。虽然这不失为一种破局之法,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林向南没有阻扰,直接跳了过去,一掌将那华山弟子的脑袋拍碎,紧紧抱住了新月,将其身上的绳子直接扯断。
这一切,没有人敢上去阻止,这一刻的林向南,恐怖至极。
“新月,你醒醒。”林向南迅速在新月的胸口点了两下,封住了穴道。
血液虽然不再留出,但新月的脸色却是苍白。
“向南……我可以这样……喊你吗?”新月虚弱问道。
“嗯。”林向南点点头,身体都在颤抖。
“你别难过……可以为你……为你而死,我……我真的好开心。”新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右手颤巍巍的抬起,想要抚摸林向南的脸。
林向南抓着新月的手,放在脸上,急声道:“你先不要说话,我想办法救你。”
“不……我怕不说……就再也没有……没有机会了。”新月咳嗽了两下,带着几抹血色。
林向南将手按在新月背部,内劲轻轻透了过去,然后拿出银针,迅速在新月身上扎着。
连续几针之后,新月的情况才好了不少,另一只手抓住了林向南的手,坚持道:“好了,不要忙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你听我说,好嘛?”
“好,你说。”林向南努力控制着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不让它留下。
“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知道么?我一直想着,要是能在哪里帮你就好了。所以,我一直努力,一直想要做到最好,想着能够帮你。可惜,我还是成了你的累赘,不仅没帮到你,还让你因为我涉险,因为我受伤。”新月自嘲地笑了笑,缓了口气,继续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那么爱上了你。可是爱你,真的好苦啊。”
林向南眼中满是自责,他自以为是为了新月好,却没想到是让一个女人为了他受苦。
“我知道你不会爱我,也知道你眼睛里有太多的女人,我毕竟不是她,不可能住进你的心里。或许死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所以,你不要难过,答应我,一定好好活下去!”新月注视着林向南,嘴角露出解脱的笑容。
“不,我不让你死。”林向南沉声道,他又拿出银针,想要施救。
而新月却是摇摇头,道:“忘了我,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记得,好好……活下去……”
林向南还想抢救,但是新月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抚摸着林向南那张俊脸的手,也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不!不……”林向南仰天吼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新月体内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
一切都晚了,无力回天。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就算自己境界再高,医术再高,依旧没办法救下新月。从新月流出来的血液中,他能看出,那刀口上,还含有剧毒。
而且新月一心求死,不想成为林向南的累赘,那一道伤口极深,在林向南赶到之前,就血流不止,毒素渗透到了身体每一处。
“哈哈,哈哈……”林向南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但却疯狂地笑了起来。
他笑了,笑的是自己做作,自诩不伤害,却给了更大的伤害。
他笑了,笑的是自己无能,枉有一身医术,一身武艺,却无能为力。
他笑了,笑的是命运捉弄,两个长得一样的女人,竟然同样是为他而死。
“什么意思啊,难道要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么?”
“喂,等等啊,我刚才叫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你故意告诉我,你救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有正义感,从而在我心里,树立起你高大的形象,让我对你心生崇拜。”
“然后呢,你故意对我爱答不理,实则你想激起我对你的兴趣,让我觉得,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难道是因为我一点魅力都没有?女人最怕就是遭到否定,一旦遭到否定,她就会想尽办法进行肯定,所以我就会想办法,拼命引起你的注意,从而慢慢陷入你的圈套,最后对你难以自拔。”
“大叔,你这样的套路,骗一些涉世未深的女孩,还是可以的,骗我,是绝对骗不到的。”
“其实,你可以把我当成她的。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
“更好的?对我来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没有你的话,或许我还在那里,做一个小小的卖唱女。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
一幕幕场景,在林向南脑海里浮现。从相识、到相知、到告白。
林向南笑了,又哭了,哭了,又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捉弄他。如果没有遇到他,新月的生活就跟他没有任何交集,或许现在正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某个角落。
可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沫。
她如新月,又能否再升起?可惜,不能……
“新月,新月!啊……”林向南狂躁地大吼起来,整个华山似乎都在响彻着这个名字。
轰隆隆……天色陡然变得黑压压的一片,大滴大滴的雨点疯狂倾泻而下。
大雨洗刷着林向南身上的血迹,也洗刷着新月脖子上的血痕。
但是,无论多大的雨,都无法将林向南心中的淤积冲掉。
“向南,振作!”千机教主神情凝重,此刻林向南的状态很不稳。如果林向南自己走不出这个困境,恐怕今天他们都要死在华山之上。他自己舍得死,却不希望林向南也死在这里。
“管好你自己!”道尊冷笑了一声,攻击更加迅猛。
他看出林向南深陷新月的死不可自拔,露出兴奋的神色。只要将千机教主逼上绝路,这一场谋划,就将以他的完胜而告终。至于那些魔化战士的死,他根本不在乎。只要有人在,他还可以制造出更多的魔化战士。
几乎在瞬间,无数的雨滴,在道尊的罡气压缩下,汇聚成水球,在千机教主面前炸开。
千机教主迅速化解,眼神却愈加沉重,不禁焦急了几分。
道尊敏锐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当即长啸一声,在水球炸裂之后,一拳轰了上去。
仓促之间,千机教主只能全力以赴。
“噗!”气机牵动之下,千机教主的伤势也终于压制不住,当场突出浓郁的黑血。
“哈哈!”道尊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疯狂了起来。一掌接着一掌,朝着千机教主轰去。
数百掌之后,终于千机教主抵挡不住,再次喷出一口血,朝着地上急速落去,砰地一声,砸出一道数米的深坑。
一直失落的林向南,听到这一声之后,眼神似乎才有了异动。他猛地看向道尊和千机教主的方向,脸色骤然一变。
“教主。”林向南低沉喝道,迅速朝着道尊的方向扑去。
而在林向南放下新月的时候,贝瑞金就明白了林向南要做什么,提前挡在了去路上,让林向南不得不应对。
到这种最关键的时刻,贝瑞金和肖天浪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想要试图挡住林向南。只要道尊杀了千机教主,一切就大定。
不过肖天浪的速度,却是比贝瑞金晚了一步。
“挡我者,死!”林向南已经处于极度的疯狂当中,眼神通红。
贝瑞金毫不怀疑此刻林向南的恐怖,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他迅速吞下一颗药丸,然后身影骤然暴起,右拳悍然砸了过去。
林向南更是没有任何花哨,右腿如鞭,电扫而过。
“砰!”贝瑞金的右拳一震,连带着手臂都麻痹了,短暂地失去了知觉。
如果没有那颗药丸,恐怕这一击,就能将他震飞出去。
就在贝瑞金要继续攻击的时候,肖天浪终于赶了过来。手持长剑越过贝瑞金,朝林向南刺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攻击,声势凌人。
可当林向南准备应对的时候,却异变突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