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苏雪和冬儿吃完几口剩粥,出门四处打听一些需要雇工的地方。
她详细地问过冬儿,发现这时代许多方面,都和她印象中历史上的唐代很像,民风较为开放,女子的地位也比较高,外出工作颇自由,这让她放心许多。
只是走了大半天,都没碰上什么可以做的,对方不是嫌她们没力气,就是嫌她们没手艺。
苏雪和冬儿坐在路边休息,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眼花,她现在真的好想找个快餐店大吃一顿,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眼看到中午了,冬儿说:“小姐,我们先回家吧,您脸色好差。”
苏雪无奈地点点头,这苏雪儿也真是的,好歹也吃胖点,这种时候还能扛一扛!
午饭又是粥,冬儿倒是炒了个盘青菜,但这些东西偶尔吃一顿还行,一直吃下去只会让人越吃越饿,但她想冬儿也是尽力了。
冬儿说什么都不让她再出去,苏雪发现自己也真的是混身无力。看着炎炎烈日,决定还是乖乖歇一歇,免得中了暑,就真的要小命呜呼了。
她躺在硬邦邦的木榻上,恨不得飞回现代去,至少有张舒服柔软的床。昨夜这破木榻害得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因为榻上只铺了一张草席,咯得她不停地翻身。
想起那个苏忠,她更是窝火,竟然碰上这种无良亲戚。冬儿又说了他之前的种种劣行,苏侍郎没少替这个弟弟操心,常常要替他偿还债务,或是要替他闯下的祸向别人赔礼说情,苏二老爷还是三天两头的到苏府来拿吃拿用。
苏雪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这苏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让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陷入这种困境,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向他讨回来。
冬儿回来了,一进门就高兴地说:“小姐,我拿了些衣服回来洗,还有几件是要缝边角的,您要是不累,就缝两件吧。”
苏雪看了下桌上的几件衣服,已经是做好的,只是边角没有缝,大概就是像缝裤角吧。
“啊!”冬儿的惊呼声从院中传来。
苏雪跑过去一看,发现打水的木桶碎成了两半,冬儿满身是水。看样子这个水桶也寿终正寝了,真是屋漏偏逢连日雨!
冬儿捡起那木桶,哭着鼻子说:“这可怎么办呢,还有一堆衣服要洗呀。”
“没关系的,冬儿,看看先向邻居借个来用吧。”
向邻居借了个木桶,冬儿便开始洗衣服,苏雪坐在院子里,拿着针线却不知要从何下手。
刚缝了几针,针角歪歪扭扭不说,自己还扎了好几下手。她有些丧气地放下那衣服,就算是缝得出来,人家也一定不会满意,而且她的手指怕是就要被扎成蜂窝了。
“冬儿,你来缝这个吧,我来洗衣服。”
冬儿见她吮着手指,忙跑过来说:“小姐,扎手了吗?放这儿吧,一会儿我来缝。”
苏雪心里一阵过意不去,起身帮冬儿一起洗衣服,冬儿洗好,她便搭在院中的架子上晒。
好容易都洗完了,苏雪坐在石椅上休息,要冬儿也坐下来歇会儿。
冬儿忽然笑起来:“小姐,冬儿觉得这种生活也很好。”
苏雪白了她一眼:“哪里好,饭都吃不饱。”
“小姐,以前在苏府,冬儿只是小心翼翼地侍候小姐。小姐一直对冬儿很好,但冬儿总希望小姐不开心时,能够做些什么。现在冬儿和小姐虽然日子清苦,却让冬儿觉得好像是一家人呢。”
苏雪听了她的话,有些明白了,冬儿似乎渴望那种亲情的感觉。自己现代人的观念和表现,让她感受到小姐对她的尊重和关怀,也难怪她会这么开心。
“冬儿,那我们就同甘共苦,努力把日子过好!”
接连三天,苏雪和冬儿都在替别人洗衣服,因为屋后有菜可摘,加上她们吃得也不多,生活虽然困苦,但还算是过得去。只是每天夜晚,听着破旧的窗纸被风吹动的声音,苏雪的心情总是不能平静。
到了傍晚,天气骤然变坏,夜里下了几次不小的雨,风刮了整整一夜,这天清早起来,地上都是水。
苏雪心里也好像掩上一层愁云,这样下去不行啊,万一有个什么状况,她们手里一点钱也没有。而冬儿的手,已经磨起了不少水泡,她也洗衣服洗得腰酸背痛。再说一直吃粥和素淡的青菜,身体早晚也会受不了。
吃过早饭,冬儿出去送衣服,苏雪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来,决定出去走走。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找到些事情来做。
她没敢走太远,只好沿着老宅周围,一道街一道街地走,还是没问到可以做的工作。走到两脚酸疼,她也才遇见两个招车夫和护院的人家,只是她不会赶车,更不会拳脚功夫。看时候不早,她怕冬儿会着急,只能寻着路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时,两个人从旁边走过,其中一个说:“苏二老爷这回发达了,说话都不一样了。”
另一个说:“哼,瞅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我听说他把亲侄女赶出去了,苏侍郎若是知道,得多寒心……”
苏雪听了他们的话,捏紧拳头,怒气冲冲地回到家。
冬儿正在洗衣服:“小姐,您去哪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苏雪闷闷不乐地随便应了声,拿起冬儿洗好的衣服往架子上晒。心里很不甘心,她堂堂一个现代人,还是大学毕业生,怎么就会在落后了少说也有上千年的时代,沦落到这种地步!
隔天早上,她们喝着青菜粥,冬儿还说米就快吃完了。苏雪相信如果现在去照照镜子,她的脸一定是绿色的。
她换上一件较新的衣裙,要冬儿帮自己梳妆好,冬儿去送衣服,苏雪又独自离开了宅子,她要积极地寻找机会才行。
苏雪今天改变了策略,顺着一条望不到头的路一直走了下去。走着走着,周围的房屋宅院看上去都比之前的好许多,不少宅院的门外都立着石狮子,一个比一个高大威武,她又累又饿,倚靠着其中一只石狮子的基台,想靠着歇会儿。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辆马车奔了过来,停在苏雪对面的大宅门前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