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先是给萧敬施礼赔罪,然后说道,“这些银子既然一定要存在济世钱庄的账上,钱庄理应可以使用。
只是朝廷需要提取时,应该提前通知,给钱庄留下准备时间。如果全部提取出来,需要给钱庄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
张超这么一说,这些大佬们互相对了对眼神,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潘尚书斟酌了一下,说道,“老夫看可以答应,萧公公,你怎么看?”
萧敬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办理吧。”
这个时候蒋琮终于忍不住了,他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十分刺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咱家这就上书皇爷,让皇爷来评评理。”
话一说完,蒋琮就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剩下这些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看来也只能恭请圣裁了。
张超则十分高兴,这次既拉拢了蒋琮,又宣传了钱庄,还消除了隐患,可以说是三全其美,现在只需要等待收获了。
南都的权贵商人们知道官银都存在济世钱庄,对济世钱庄的实力再没有半分的怀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济世钱庄的存银就多了一倍。
与此同时,银半两也借机迅速在市场上流通起来。这种大小,重量,含量一致的银币一经推出,就受到市场的热捧,迅速取代了散碎的白银,甚至被当成砝码使用。
而且因为铸造工艺的先进,市场也不需要担心成色不足,所以到了弘治三年夏税征收,应天府开始只接受银半两,因为实在是太方便了。
就在十二月,张超也开始离开南都,准备沿运河去往京师,想想这一年半的南都生活,他就感慨万分。
从一个庐州府的小秀才到名闻天下的张帮办,张举人,他付出了多少汗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他就要向更高的层次发起冲锋了,突然间他想起了一句话,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三爷,苏州的都举人,文举人已经到了。”
保哥进来禀报,张超咧了咧嘴,然后摆出了习惯性的淡然神情,“快快有请。”
这一次跟张超一起去往京师的举人队伍十分庞大,光光国子监的举人就是几十位之多,另外还有南直隶各地闻讯赶来的举人。甚至可以说,南直隶的文人精华泰半就聚集在张超这个队伍中。
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跟着张超出行,首先就是张超很有钱,跟着他一起,不论是安全还是食宿都不需要担心。
还有一个原因,是举人们没有说出口的,张某人的位面之子的形象越来越明显,跟着他沾沾运气,总没有错。
另外,都是举人了,想出仕立刻就可以,但是一群小菜鸟想在官场混下去,不抱团就等着被灰灰吧,所以大家乘机联络联络感情正是时候。
另外济世医院一百多号精锐也一同前往京师,所以张超的这个船队是由好几条大船组成。
到了举人这个层次,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饱读诗书,才华满腹,即使是最被鄙视的林举人也不例外。到了这个时刻他们再刻苦攻读,意义已经不大,所以待在船上举人们做得最多的就是聚会。
连续几场之后,很多人就感觉有些意犹未尽,没有歌舞为乐,没有知情识趣的歌女捧场,光一群举人在那里鬼哭狼嚎,吟诗作赋,当然就没什么意思。
所以有些脑袋灵活的就想到了济世医院产科,这一天,聚会开始没多久,一个举人就喝得有些醉了,乘着酒劲,他指着张超笑骂道,“张子卓,你真不厚道呀!”
张超抬头一看,原来是钱福,这个人自幼天资聪敏,才思过人,七岁即能作文,这一次被同乡好友顾清拉着跟张超一起入京。
张超不太了解这个人,但是钱福的明日歌他是早有耳闻,而且特别写了下来,贴在书房,这样他可以时时见到,从而避免前世的蹉跎。
张超跟钱福打了几回交道之后,就明白这个人是个酒鬼,喝醉了还喜欢喷人,他文学水平很高,喷起人来又准又狠,所以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
张超见今天他的目标是自己,就有些头大,十分客气的说道,“钱兄,您可有什么指教?”
钱福一边喷着酒气,一边说道,“你明明藏着不少美人,却不让她们出来与我等斟酒,真是小气至极。”
张超一愣,他什么时候带着美人出门,所以糊里糊涂的问道,“钱兄,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出门从来不带女使。”
钱福哼哼了几声,“那个济世医院可不是一群美人吗?特别是那个什么,什么汪娘子,喜着白衣白裙。“
然后钱福又乘着酒兴做了一首诗,“淡罗衫子淡罗裙,淡扫娥眉淡点唇。可惜一身都是淡,如何随了钱庄子?”
张超听完之后,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顿,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钱福,好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娘的吃我的喝我的竟然敢当面侮辱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张超曾经亲手杀过人,又长期当家,气场十分强大。他这一发怒,杀气不由自主的就泄露出去,身边的这些举人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不由自主的就想远离他。
很快船舱中就鸦雀无声,只有醉呼呼的钱福还在那咋呼,“你们怎么都不出声了,评一评,我这首诗做得如何?”
就在此时,张超收敛了杀气,又恢复了脸上的淡然,他笑着对顾清说道,“顾兄,钱兄是有些喝醉了。”
顾清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里十分慌张,他仓惶的朝张超施了一礼,就一把拉着钱福往外走。
醉呼呼的钱福还很不乐意,嘴里嘟囔着,又书童也上前帮忙,把钱福拖回了房间。
张超望着钱福离开,扭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
“济世医院的产科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每一个人都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各个都功德无量。
张超一直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姐妹来看,绝不敢有半分不敬。汪娘子更是冰清玉洁,张超也没有半分亵渎之意。
可能是钱兄哪里听来的流言才产生了误会,所以张超不得不澄清一下。诸位仁兄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想必能理解张超的用心。”
张超这席话刚刚说完,只听一个人鼓起掌来,“张兄所言甚是,我等理当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