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说服了这群监生们充当济世报的编辑和记者,但是报纸要打响名头,还需要一位大人物舍身相助,所以超哥就想起来了汪公公,只有他才有这个名声,才能让报纸一战成名。
问题是汪公公凭啥子配合你呀,就凭你这个小秀才他看的顺眼,就凭汪公公想托付子女?超哥也是有些忐忑。不过汪公公还是好商量的,所以超哥进行了第三次拜访。
等超哥说明来意,汪直顿时就火了。我愿意帮助你是我乐意,但是你给我栽个黑锅,还要我含笑接过来,你算哪颗葱。凭什么呀,你当我是萧敬呀,就算萧敬让你有了好名声,那也是他乐意,他是享受那种欺瞒世人的快感。
汪直的怒气难以抑制,还没有等他发火,一个小身板就冲了出来,操着清脆的声音骂道,“好你个无耻的书生,竟敢欺上门来,你以为我们汪家是好欺负的呀!”
这个小身板,正是汪直的养女春华,她不知道哪里摸来的一把扫帚,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可怜的超哥,一时不察,帽子就被打落下来,狼狈至极。超哥又不能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计较,只好想办法躲闪,被小姑娘追的围着大厅乱窜。
汪直的怒气顿时没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喊停,就怪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这一下子就把他近些日子的不顺都发泄了出来。
超哥显得这么狼狈,虽然是这个野蛮小姑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后来却有些表演成分了。他自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让小姑娘揍一顿让汪直笑一笑,或许可以化解一些愤怒,都被汪大小姐欺负了,汪公公怎么着也得给些补偿不是。
春华毕竟年岁小,追了两圈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她停了下来,“不要脸皮的臭书生,你给我停下来。”
汪直这才喊停,“哈哈哈,好了,春华,爹爹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你是个好女娃,不过也要顾及点女孩子形象,别跟这个臭小子一般见识,好女不跟臭男斗,哈哈哈。”
汪直一边笑,一边安抚养女,春华见状,就拌了一个鬼脸,跑到汪直背后,又给他敲起了背。
超哥弯腰,捡起帽子,拍了拍,嘴上自嘲道,“帽兄,今日确实对不住了,谁让你的主人今日出乖卖丑,得罪了春华小姐呢,该打,真该打。”
汪直和气呼呼的春华这下子也笑了,汪直用毛巾给春华擦了擦汗,笑着说道,“回房去吧,以后大人说话,别偷听。”
春华点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超哥,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汪直笑着说道,“只恨此女不是男人身呀,要不然咱家哪里需要托付汪家给你。”
超哥笑着点点头,“确实是女中豪杰,今日张超算是领教了。”
汪直见他并不生气,倒是有点欣赏,“你的胸襟不错,倒是干大事的材料。说说吧,为什么如此?”
“这份报纸要打出名头,闻名天下,发挥作用,踩一个名人上位是最快捷的方式。您说说看,这大明南京城,还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吗?”
“哈哈哈,你倒是有些眼力。不错,不错,再没有比咱家更合适的。过往凶名昭著,现在空有其表,确实是难得的好柿子,该捏,该捏呀。”
“汪公公,这……”汪直的自嘲,让超哥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答应了。”汪直突然答应了超哥,他又说道,
“不要不好意思,你能够想到,自然别人也能想到。两相比较,咱家宁愿你来当这个捏柿子的人,至少咱家心里不膈应。”
“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汪公公您管着南京御马监,应该知道南京诸军军纪十分松弛。现如今倭寇时有侵扰,靠城北大营那些人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集中力量报道军中乱象,您的手下人再寻衅一番,比如泼个墨,写一些威胁信什么的,济世报当然不畏惧,将此事报道出来。
等事情闹大,您就有了整顿的良机了,趁机挑选一些人来,训练出一两千人,也可以防止一些意外情况。这就是我所谓的小骂大帮忙,您看这样可以吗?”
汪直不屑的说道,“咱家是何等人,岂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你这样报道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呀。干脆咱家放一把火,烧了你那个破书社。”
超哥擦了擦汗,谄笑道,“汪公公豪气,只是公物还是不要破坏的好,我那点钱赚的也不容易。再说大家都知道您的脾性,这些事情才不会真正牵扯到您。”
汪直又是哈哈大笑,等笑够了,他很鄙夷的说道,“你看看你,整日钱呀钱呀,真是庸俗的很,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丢人现眼。”
超哥暗骂,靠,没钱,你们这群太监能听我的吗,嘴上只好陪笑着。
汪直继续说道,“南京官军确实需要整顿一番,你这番心意也是好的。只不过骑着咱家的脑袋上位,咱家很不舒服。你准备做点什么让咱家高兴,不会记恨于你?”
超哥想了想,试探的说道,“解决了那十万两的麻烦?”
“那是萧敬的安排,你有了方案,就去跟陈祖生说,让他报告给内廷。不要跟我提钱,咱家不爱钱。”汪直不高兴的摆摆手。
超哥心想,也没见你哪次少要了,只不过他确实明白汪直不太爱钱,他只收自己该得的那份子,也没有索人钱财的传闻。
从这点来说,这位汪公公确实是太监这一行从业人员的奇葩,他不像是太监,倒很像是大臣。
超哥也确实想不出来这位汪公公的喜好。最后干脆躺倒,“汪公公,小生实在是猜不出来,您就干脆点,说说什么条件吧。”
汪直站起身,围着客厅转了一圈,然后面向超哥,露出牙齿,森森白齿让超哥打了个寒颤,“你说说看,怎么才能根除那些骚扰沿海的倭寇?咱家看你对用兵之道也有些研究,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超哥不由得站了起来,疑道,“现如今倭寇已经这么严重了?”
汪直摇摇头,拿出一份邸报,“那倒不是,但是过个几个月,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有倭寇骚扰的消息,让人不胜其烦。”
“就在近日,又有日本使臣在济宁闹事,当场杀死商人三名,当地官员竟然大事化小,放走了这些使臣。”
超哥咬牙切齿的说道,“何不诛之?如此内残外忍之徒,不杀了留下来就是祸害。”
汪直见超哥如此激动,脸都有些变形了,反倒有些疑惑了。“区区倭寇,何足挂齿?你怎么这幅模样?”
超哥再也压抑不住愤怒,一把夺过邸报,扫了几眼,然后愤怒的跺脚骂道,“何足挂齿,何足挂齿,你们这些位高权重之人有本事拿一个解决办法出来呀?
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竟然还敢说大话,也不嫌臊得慌。老百姓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满朝皆是妇人,满朝皆是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