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梁阁老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畜生?”
张超听到消息后,在家中拍着桌子大骂,然后他对着明海说道,“你等兄弟记住了,可以纨绔,可以不爱读书,却绝不可以祸害百姓。
顺福,你下令家里再一次整顿一番,凡是有胆子祸害百姓的一律送到老家关着,陪着二哥花天酒地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张超看着顺福离开,然后摊开奏折,开始写奏折,要求严查此案。另外张超建议在明军中的中高级军官实行异地任职,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明海有些担心,“爹,这梁储可是您的座师呀,你这么上奏折,不怕士林骂您?”
张超眯着眼睛看着儿子,“明海,为父让你跟着学习不是让你学你大哥,你要知道,座师门生只是私人交情,绝不能代替原则,大明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就是太多人在原则问题上似是而非。
你要永远记住,原则是上位者最好的武器,只有弱者才需要钻原则的空子。”
明海虽然被父亲说了一通,但还是十分高兴,因为他听出了父亲对于大哥的不满,莫不是?
“爹,只是这么一来,就会有小人兴风作浪,何其不美,孩儿以为,您不妨将梁储父子分开,担保梁阁老不知道此事。
只是李伯父那里,可能不高兴了,但想必他也能理解您的苦心。”
张超点点头,虽然究于内心,他不愿意跟梁储扯上关系,但是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他也明白梁储跟此事确实无关。
此时梁储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刘瑾抓过时机展开了猛烈攻势,这样一来,梁储就不安于位了,无论如何,他的长子涉及到这么大的案子,他失职是跑不掉的,所以他只得不断请辞。
但是梁储的辞职却被关注此事的正德毫不犹豫的驳了回去,一来事情还没有查明,二来此案肯定跟梁储无关;三来师生感情犹在。
刘瑾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十分聪明的在皇帝面前说着梁储的好话,可是私底下他又放任科道御史咬着梁储不放,梁储也知道如果还想有翻身的机会,现在还是辞职比较好,毕竟圣恩还在。
随着梁储一道道辞章上去,正德皇帝也有些无奈的认可了梁储辞职一事,并且下令廷推产生一个大臣入值文渊阁。
此时最有可能走到这个位置的恰好是两位侍郎,费宏和靳贵。论资历,论学识,费宏似乎都高了靳贵一筹,所以大家伙都以为这个位置非费宏莫属。
明海这段时间才入京不久,他是张超之子,所以当然在国子监弄了个监生,他就把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张超,张超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明海,你靳伯伯这一次一定会入阁。”
“这就奇怪了,国子监的同学都说费学士才学更深,威望更高,莫非是刘太监的缘故?”
“那倒不是,费学士这个人脾气不错,也不招惹刘太监,所以两个人基本没什么冲突。费学士之所以难以入阁,是因为他得罪了一个人。”
明海十分纳闷,费宏都混到礼部侍郎了,还会因为得罪一个人无法入阁,“莫非是两位国舅爷?”
张超笑着摇摇头,然后揭开了答案,“费学士是江西人,他与宁王十分不合。”
“宁王?不过一介藩王,就是一个笼中鸟,能奈费学士如何?”
张超冷笑着说道,“若是别的王爷当然没有什么影响力,偏偏这个宁王与众不同。这位王爷想法比较特别,正德二年就想法设法贿赂刘太监恢复了宁王卫军。当时朝廷上下,费宏最为反对,你想想看,若是费宏入阁,宁王可能安枕?”
“爹,您说的倒是在理,只是宁王处心积虑恢复卫军所为何来?莫非他想造反,只是既然您知道宁王行为不妥,为什么您不上书弹劾此事?”
“为父为什么要弹劾宁王,宁王毕竟是藩王,没有证据的事爹才不做,就算宁王想造反,现在也根本不可能成功。
若他真要造反,为父反而可以立一大功,这样的祸害,后发制人等着他送死就是!”
明海听完,虽然很佩服张超的胆量,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张超就一一给他解释。
果然不出张超所料,费宏即将入阁的消息让宁王在朝中的间谍头目臧贤十分不安,所以很快大笔的贿赂就散发到朝中大臣的手中。
对于宁王的心思真的没有人知道吗?那怎么可能,大家伙实际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感觉,不过都觉得宁王想造反那是痴心妄想,时代不一样了呀。既然如此,宁王送来的钱装着不知道就是。
刘瑾本来对于两位师傅谁入阁都不在乎,费宏脾气很好,靳贵话很少,都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主,刘太监也很放心。反正不管谁入阁,都得仰他刘太监的鼻息,管他呢。既然宁王不喜欢费宏,那就靳贵吧。
正德四年五月,新任的文渊阁大学士靳贵,兵部尚书张超,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宋珫,这三个弘治三年的进士领袖,也是张超党的核心人物秘密聚会,进行了一番沟通。
“刘瑾的使命差不多了,该谢幕了!”
张超毫不客气的说道,靳贵和宋珫听完,不由得眼睛发亮,宋珫与张彩关系不错,就想起了张彩。
“那尚质兄怎么办?”
“他跟刘瑾的关系太过密切,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我前年已经给他写过信,劝他不要跟刘瑾靠的太近,他当时没有听从。到了现在,积重难返,我也没有办法。”
听张超这么说,其他两人都沉默了,这是靳贵问道,“子卓,你准备怎么做?”
张超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两人听了面面相觑,这个想法也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靳贵立刻回道,“此事乃民间谣传,恐当不得真。”
张超笑着说道,“咱们那位万岁爷,太爱玩乐,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帮他处理政务,偏偏他又不信任大臣,所以刘瑾才脱颖而出。
今上对身边的人都十分厚道,所以刘瑾这么折腾,他也不怎么当回事。但是再厚道的人也有底线,无论如何今上都受不了身边人的背叛,即便是有可能性。
自正德元年今上大婚,到了今天已经快三年了,宫中却一点音信都没有传出来,今上能不紧张吗?能不着急吗?
这件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让今上疑心即可。”
听张超这么一说,这两人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张超继续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了出来,然后他二人开始帮忙推敲,最后仔细的议论起来,很快一条连环计就诞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