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折腾的张超,再加上一个能折腾的蒋琮,那就是超级能折腾,逼着这些位大佬只能聚在一起,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蒋琮刚落座,没等被问就首先开腔,而且是大呼小叫,口气十分强硬,
“库银放在府库中,咱家还怕库房小吏盗窃,整天里忧心忡忡。库银存在济世钱庄,不仅不交保管费,还有利息可拿,这可是张超的产业,咱家又根本不用担心会亏本,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
你们文臣看不到是你们没眼光,没本事,咱家一不偷,二不抢,靠本事给皇爷赚钱,竟然还赚出罪过来了,这真是岂有此理。
谁要说咱家有罪,这官司就是打到司礼监,打到皇爷那里,咱家也绝不会罢休。”
潘荣见蒋琮态度这般恶劣,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转头问张超,
“张超,事情是你引起的,你怎么说?”
张超站起身来,先是给在坐的大佬们团团施了一礼,“各位部堂,两位公公,学生给你们惹麻烦了。
蒋公公七八月间存银子时不是他亲自出面的,也没有告知是府库的官银,学生钱庄新开,手下人缺乏经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收了进去。
这段时间,因为要准备会试,学生辞去了两个差事,因此钱庄这些天一直在盘账,学生这才知道存的是蒋公公的官银。
所以存期一满,就急急忙忙把银子给蒋公公送过去,就怕耽误了朝廷的正事。谁知道行事不慎,竟然又惹得满城风雨。学生给朝廷惹冒犯了,无论朝廷如何处罚,学生都认罚,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张超这段话一说完,在坐的大佬们心中都在暗骂滑头。蒋琮跟张超绝对是商量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表演的真是不错。
但是张超说的确实有道理,他这个钱庄,开门做生意,有银子上门,总不能推出去吧。当然按照规定,官银是不允许直接使用的,张超的钱庄理应知道。
但是在座的都明白,规定是规定,私底下拿到官银就直接使用的不在少数,济世钱庄不知情来历确实有可能。
实际上对于蒋琮和张超的这个勾当,在座的大佬们并不太在乎。说到底就是几千两银子的事情,而且朝廷也没有亏钱,还赚了利息。
另外张超的钱庄现在还存着印书局和大明医药公司的银子,按理说这些也是官银,那么张超接收蒋琮的官银甚至都算不得违规。
但是大佬们也知道此例不可开,否则朝廷的库银都存到了私人钱庄,万一朝廷有事,库银拿不回来那可是大事。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蒋琮这次是没有贪污利息,但是他这个恶例一开,其他官员也有样学样,偷偷的拿着官银存到钱庄牟取私利,那麻烦也大了。
所以于情于理,蒋琮的行为都不能允许,更不要说提倡了。至于蒋琮如何处置,需要请旨。蒋琮虽然是万般不服气,但在这个场合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住。
这时,张超就主动问了起来,“那印书局和公司的银子是不是也照此办理,运到户部银库?学生已经辞职,最好尽快处理此事。”
张超能有这个态度,潘部堂很欣慰,但是还没等他说话,萧敬就首先开了口,
“印书局我不管,大明医药公司的存银绝不能乱动,要不然皇爷那里咱家交代不过去。”
萧敬又不傻,这银子进了户部,那还能拿回来吗?到时候不要说是皇族勋贵,就是宫中的同僚也不会放过他。
事实上只要买了股份的就不希望这银子搬到朝廷的府库中,不管是内库还是户部银库都不行,因为大家都对朝廷不放心!
所以萧敬一说完,这些大佬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潘尚书顿了顿,只能无奈的说道,
“张超,这公司存银还是不动的好,等新总办上任,你们再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咱们就不要越俎代庖了。”
张超想了想,摇摇头,“学生已经辞职,现在更需要避嫌,那么多银子存在济世钱庄,本来就十分不妥。而且这些银子钱庄是用还是不用?
要是不用,还要付利息,这一年下来就是三四万银币,钱庄哪里吃得消;要是用的话,万一新总办上任,突然抽提,钱庄一时之间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出来,到时候万一发生挤兑,惹出了大麻烦,就是砍了学生的脑袋也不能赎罪呀。
所以学生思前想后,这银子还是不要存在济世钱庄的好。”
潘尚书听张超这么一说,猛然反应过来,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联合蒋琮演了这么一出,要朝廷给个说法吧。
潘荣能想出来,其他人当然也猜的出来,他们仔细一想,张超的顾虑确实没错,换做是他们也不会做这样有害无利的傻事。
当然还有一个方案,把银子提出来,可是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个方案,这存一个月,就有两三千银币,傻子才愿意提出来。
那么这么多银子存在济世钱庄,大佬们就不怕血本无归吗?就如同蒋琮迷信张超一样,这些人对于张超弄钱的本事也是深信不疑。
别的不说,张超存在南都附近的粮食棉布就值几十万两了,简直就是小半个户部,所以张超还不了钱那简直是笑话。
萧敬咳嗽了几声,“张超,你急什么,新总办上任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你用这些银子钱生钱,赚了那么多,等这么几天还是等得起的。”
对于张超如何发家的,南都上下都在猜测。这些天随着济世钱庄突然高调起来,萧敬这些人才猛然发现,印书局和公司的存银起了关键作用,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张超听完,十分恼火,他反驳道,“萧公公,在商言商,这些银子可都是付了利息的,这一年不到,济世钱庄付出的利息就有好几万两,所以济世钱庄并没有亏欠什么。而且这些粮食棉布更是平抑了直隶的物价,也算是利国利民的有功之举。”
张超当面反驳,萧敬很没有面子,就在他尴尬之时,潘尚书说话了,“张超,不可无礼,还不赶紧向萧公公道歉。”
萧敬摆了摆手,“不用了,咱家的脸面没那么金贵,张超,你意欲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