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皇帝一天还在位,她就依然不能走马上任,与其说这是封赏,倒不如说是皇帝的遗诏。
看样子他那个不成器的的儿子,还是皇权更迭的第一继承人,亦或者是唯一继承人,指望天香公主做女皇,就别想了。
“你知道为什么朕要贬刘韬为布衣,逐他一家出京城吗?那是因为朕太了解自己的这位老丞相,老朋友。绍民,可否告知你的真实姓名,朕不想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嫁给了哪位人家……”
站立在皇帝身前的冯绍民,突然有个错觉,眼前这头老年猛虎,将会有一个大动作,一举将所有人都囊括进去的大手笔。
心念电转间,冯绍民说道:“我本名冯素珍,是原妙州知府冯少卿的独生女儿,因为王公公和东方候的迫害,令我与东方胜完婚。不得已假死脱身,结果误打误撞考取了功名,实不是我愿尔!”
听完这些话后,皇帝眯着眼打量了冯绍民好一阵,忽然笑道:“原来如此,香儿算是找了个好人家,朕放心了。你父之事,朕已知晓。朕也告诉你一件秘辛,算是还你这份人情。”
顿了一顿,皇帝从龙椅上起身,环顾了下空无一人的金殿后,来到冯绍民耳旁小声说道:“刘长赢,是朕的儿子!当时恰逢年少轻狂,朕为太子,而刘韬则是东宫少保。我俩爱上了同一个少女,那便是刘长赢的生身母亲,刘韬的现任妻子。一次酒醉后,朕侮辱了她,可当年为了与东方候争夺大位,朕狠毒的抛弃了她!唉……这都是老黄历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刘韬为臣,朕为君,就够了!”
不得不说一句,皇帝的心可真是大,这种见不得光的陈年旧事,竟然会堂而皇之的告诉自己,他?
“是不是在想,朕为何要和盘托出这些?朕是不是老糊涂了?万一你说的是假身份,朕岂不是做了傻事,哈哈哈……”
笑声一出,冯绍民当场就要为
自己辩白,可刚话没出口,皇帝又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管你是冯素珍,还是冯绍民,亦或者是寻常百姓,记住一句话。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官!为了这个江山,朕只能辜负赢儿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冯绍民只听出个皮毛来,表面上皇帝是揭自己老底,实际上是变相说明了一个问题,欲成大事者,就得心狠手辣,半点人情都留不得!
可伶刘韬这位绿帽子丞相,好在皇帝只是说刘长赢是他的子嗣,没把刘倩也给捎上,要不然那就是头顶大草原了。
怪不得那日刘长赢献上万言书时,被皇帝教训说要他懂得孝顺,才有资格给他进万言书。也幸亏如此,不然的话,难保皇帝不会一气之下做出更荒唐的事来。
“对了,你的阴阳断魂散之毒,解开了是吧?”
听见皇帝突然没来由的把话题引到这里,冯绍民心下顿时骇然,正想辙解释一番的时候,却见前者继续说下去:“不必解释了,绍民!上次竞拍丞相时的那个武林高手,是叫一剑飘红吧。哼!他不过是个准一流的底子罢了,哪里能够重伤国师手底下的那三个护法,香儿和张绍明联手也不行。你身负不完整的易筋经,加上朕的阴阳断魂散,只要能受得了那种解毒的煎熬,功力必定大进,不得不说一句,你真是让朕亲眼见识到一流高手的晋级之路,好!这很好!行了,退下吧……”
看着说完话后的皇帝,好像突然老下去二十多岁的样子,冯绍民知道了,这才是扮猪吃虎的最高一招。
明明武功高强,却偏偏给人一种老态龙钟,听信谗言的表象,在这场权利游戏的洗牌中,肯定有不少大臣露出不忠的态度。
等到太子继位时,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就会跳出来使绊子,就凭新皇那副德行,没有肱骨之臣的辅佐,只怕一朝就被覆灭也犹未可知了!
可冯绍民总觉得事情另有蹊跷,看似皇帝暴露了许多底牌给她,可是
这些自己多少也能推断一二。
至于刘长赢那件事,只能算是个意外收获罢了,只要老皇帝不点头承认,天下间又有谁会相信,并以此来大做文章呢?
这就是阳谋了,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却没辙。哪怕是冯绍民真的有异心,先不说名不正言不顺这事,就算是新皇继任,也不会留下情面。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冯绍民非常清楚,谁又能保证原先是太子党的刘长赢,不会被新皇所猜忌,所诛杀呢……
所以老皇帝先一步支开了刘丞相一家,不单是为了掩人耳目,更重要的就是不希望见到有朝一日,出现骨肉相残的局面!
只是有一点冯绍民看不懂,为何皇帝明明已经剥夺了妖道的权威,为何不名正言顺的清出朝堂,而且还让他在眼皮底下张牙舞爪呢?
他究竟在等什么……
不知不觉间,冯绍民回到了公主府上,看着这灯火通明的奢华府邸,她突然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不先回自己的驸马府先,这日头落下都一个时辰了。
难道自己今夜还想被逼着侍寝吗?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就看见杏儿刚好从内堂出来,算了,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晚,大不了继续找借口就是了……
“驸马,您回来了!”
好嘛,这下是落了贼窝了。
“哦,是!公主呢?”
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冯绍民也没有颐指气使的习惯,正好自己也饿了。
“在里面呢,公主,驸马回来了!”杏儿笑着说了声后,就朝内堂喊了声。
“你谈了一天事情,一定很累吧?!”话是公主说的没错,可冯绍民头一次见着她穿这身粉色的女儿装,就连妆容好像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倒是很配她的面容。
嗯?有阴谋,绝对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