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龙说完后,低头抿了口茶。他知道自己这样说会对葛梦滢造成伤害,但他还是说了。
平时,葛梦滢在知府夫人这一职责上,做的非常好,让他上任后的工作开展的还算顺利。
更何况,李彥龙能坐上知府这个位置,燕煜宣的功劳不小。
既然人是燕煜宣推上去的,那么当然得护着点喽。所以那些暗地里想为难李彥龙,给李彥龙找麻烦的人,都被燕煜宣早早的警告,情节严重的更是直接丢了官。
所以,李彥龙不会在这件事上姑息,他不但不会,还会严办,再趁此给所有人一个警告。
只是他刚放下杯子,一口茶还未咽下,就听“砰”一声响,李彥龙抬头一看,哪里还有自家夫人的身影。
转而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李彥龙往桌子底下一瞧,好嘛,晕桌子底下去了。
这下可把李彥龙吓坏了,赶紧扬声让人找大夫,他自己则手忙脚乱的抱起葛梦滢小心的放到床上。
还好最后的诊断说是葛梦滢怒急攻心,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此时,李彥龙更加憎恶施家。
“来人!”
“老爷。”
李彥龙在来人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在繁城上至官员下到老百姓都还未反应过来时,李彥龙揭了一块烂膏药,肃清了一分繁城面貌。
“这个李彥龙动作倒是挺快的?”燕煜宣翻看着各地密报,一心二用的听着史东汇报。
“其实对李知府来说,拔了施家这颗钉子是好事,不然等这个钉子生根发芽了,李知府再能狠心拔出来,也得伤筋动骨。”
“所以说这人的运气还真不错,我们好像专门来给他添砖加瓦的。”燕煜宣自嘲一笑,可仔细一想,还真就这么回事。
“算了,不说那李彥龙了。”燕煜宣摇摇头,指着手上一则密信,吩咐史东去办。
而他自己则理了下衣服,去了隔壁芦家。
说起这李彥龙还真会来事,事情虽说是由芦玥给学生们送饭引起,可最大受益者却是李彥龙。
所以,李彥龙直接就把承包书院食堂这活给了芦玥。
芦玥正后悔当初脑子一热下接的活,这下可好,直接撒不开手了。
“这都什么事呢!”芦玥头痛,她以后再也不随便应承了。
“没事没事,就是多了些人,其实操作起来还是同小院里一样的。”燕煜宣连忙安慰道,内心可把李彥龙骂了个半死。
要说起来,那个食堂管事也是受施忠等人胁迫,降低饭菜质量和数量,把省下来的银子贪到施忠口袋里。
当然,施忠还未让那个管事做绝,还知道书院里先生们的饭菜,都是保质保量的,坑的只是学生。
更因为一些有钱有权的学生们,每天都是自家人送饭,可家就在繁城又考入书院的学生并不多啊!
这样一来,就苦了那些外地和家境贫寒的学生们,这些才是占大头的。
“哈哈,玥儿也有怕的时候?”赵大山打趣着外甥女。
“舅舅~,连你也欺负玥儿?”芦玥不满的皱皱鼻子。
“好好好,舅舅不欺负你,不欺负你,舅舅帮你总成了吧!”赵大山一见外甥女委屈的小脸,顿时不忍了。
芦玥这个厚脸皮,立马打蛇随棍上,“那舅舅以后打到的猎物,可要给玥儿留着,不过玥儿会给银子的。”
“怎么,你还想白拿不成?给银子不是正常吗?”赵大妹一脸莫名。
芦玥挑了挑眉笑道,“所以说,娘您和舅舅一个姓呢。”
“……”赵大妹更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啊?”
她本来就是同大哥一个姓啊,为啥闺女还要这样说?而那语气听着就让她感觉怪怪的。
“行了,欺负你娘算什么本事,把书院食堂管理的有声有色那才叫厉害。”芦秉树这妻奴立马护上了。
“你们是一伙的,我单枪匹马的不同你们说了。”
燕煜宣很想说,你还有我,我帮你。可惜,再给他十个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芦正瑜同赵大山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燕煜宣一脸憋屈的样子,都在心里暗笑不已。
当然,也对燕煜宣表现满意。
虽然芦玥百般不愿接手书院食堂活计,可既然李彥龙已经同院长推荐了自己,而院长更绝,直接就把这事甩给了燕煜宣。
说当初收留孙沐华,并照顾他多年,现在该是他还人情的时候了。
不过孙沐华不在,那就父债子偿,由燕煜宣这个儿子来还也一样。
这下好了,不止芦玥一个郁闷了,终于有人陪着她了。
“你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芦玥幸灾乐祸的看着委屈巴巴的燕煜宣。
本来还有些不爽的燕煜宣,被芦玥这么一说,他立马展眉一笑道,“玥儿,其实这没我什么事啊!”
芦玥一开始没明白,眨吧了几下眼睛,才恍然大悟的指着,笑的一脸贼兮兮的燕煜宣道,“合着就烦我一人?那可不行。”
芦玥把头一扭,斜睨着燕煜宣道,“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未及笄,我姑娘家家的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没空……”
还未等芦玥说完,燕煜宣立马哀嚎上了,“别啊,玥儿,咱好好商量,别这么说好嘛,会吓坏我的。”
燕煜宣一手捂着小心脏唱念俱佳,把芦玥逗的直乐。
两人闹归闹,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的。
“那你帮我找个即能干又忠心的管事,不然我可要撩担子喽。”
说来也怪,芦玥在燕煜宣面前,就是能放的开。好像同他要人要物都是理所当然的,说起话来,根本就不用顾忌什么。
只是这会芦玥还未察觉,还只是觉得同他在一起心情很放松。
这一天,梨花村外来了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
这样的马车,梨花村一天都要来上十好几辆,根本就引不起村民们注意。
马车里,坐着两人,看年纪和长相,应该是一对母女。
母亲脸上表情有些凝重,而且脸色苍白,好像刚病愈不久。
挨着母亲而坐的女儿,那还未退去婴儿肥的脸上却是满满的嫌弃。
只见她红润的小唇撅的老高,一条帕子在胖呼呼的手上不停拉扯着,圆溜溜似葡萄般的眼珠子,一刻不停的骨碌碌转着,看上去不失机灵却又有些小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