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以金刚经比拼咒曲的后半程,比起身边其他人对咒曲的感知,平措及占堆两位般若金刚喇嘛经过斗法对这咒曲已更为了解。音螺的咒曲,换做一般人,完全抵御不了其中对精神的蛊惑及控制能力,甚至在一瞬间就能催发肉傀儡进行自毙。
为了拯救这些被咒曲蛊惑而来的普通人,平措二人自然是奋不顾身、舍己救人,他们明白,凭音螺高深的修为,他二人想在金刚经上取胜,不用非常手段是无法奏效的,因此,在后来斗到关键之时,双双以密法催动了全身精元及潜力,拼着损耗寿数破掉了音螺的咒曲,而这咒曲一经被破,施咒者除了大受内伤外,精神上也会随之受到些许打击,想再次施用咒曲在短期内便不可能了。
咒曲一破,平措二人当即在原地盘腿坐下,看那情状,似乎体内已透支过度无力支撑,反观音螺,瘦长的干尸身体也微微下躬了些,只听它对一侧瘟鬼说道:“二位鬼兄,兄弟我一时疏忽让对方破了咒曲,眼下咒曲已无法继续,还请二位鬼兄施以援手,一同除去这些肉傀儡吧。”
“音螺兄放心,下面就看我兄弟两的。”瘟鬼之一回应道。
咒曲被破,丽丽这些被音螺下咒蛊惑来此的人们一下全部歪歪倒在了地上,看似像是被麻醉后沉沉睡去的模样。我与戒念看到这一幕,正想着怎么将这些睡倒在地的人弄回去时,一侧的两条瘟鬼突然移动身影,双双飞起向人堆扎去。
见此情况,戒念大叫一声“不好!”后,双拳打出,又跟着发出一声佛号,只见两粒佛珠从他掌心里照着瘟鬼飞射而出,我倒是没有注意到,这戒念何时在双掌中攥了两个佛珠。
两条瘟鬼正欲扑将上去害人行凶时,忽有两粒佛珠远远射来,当中那做老大的瘟鬼鬼影一闪就轻轻躲开,而那做老二的则对袭来的佛珠不屑一顾,认为那只是戒念的虚招子,眼看自己便能夺去一个活人的生魂供自己享用,于是硬生生继续朝目标飞下,横是让佛珠射中自己。
原本,按戒念所想,根本没可能打中那高速飞闪的两条瘟鬼,只是期望能逼开这两条害人的鬼影,结果,没想到对方一条黑影竟然不知躲闪,干干的叫自己的佛珠射中,这不射不要紧,一经打中,突然便在黑影的身体里爆出了大团的紫红色火焰,那火焰的形态极为特殊,看上去像一朵开放的紫红色火花,燃烧起来苒苒温馨。
身体内着了这紫红色火焰,这条瘟鬼发出了极其扭曲的惊人惨叫,那叫声中既有不解还有惨绝人寰的疼痛,令我听得也毛骨悚然。就在它的这几声惨叫过后,紫红色火焰越烧越大,忽忽片刻,一条黑影便在紫红色火焰的燃烧下渐烧渐淡,直到彻底消失在那如花盛开般的紫红色火焰中。
看着自己的兄弟被紫红色花芯状火焰灼烧乃至消亡,另一条做大哥的瘟鬼却在一边无可奈何,直到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彻底结束。仿佛终于从悲愤中醒转过来,它忿怒的对戒念厉喝道:“汝这和尚!我兄弟与你并无前债,你怎得一上来就用红莲业火打我二人,你速速纳命来吧!”
“你等孽障,持着自己有几分魔道便做害天下,有今日结果也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和尚这便超度与你。”戒念倒也不甘示弱。说实话,他起初并无料到,手中这得自一位奇异僧人的佛珠竟有如此威力。
数年以前,戒念曾在五台山住过一段时日,那时他刚出家不久,终日在山上寺院间扫地打水做活,中间曾认识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和尚,是一个在五台山默默无闻扫地多年并性格怪癖的人。
见老和尚始终孤独不语,勾起了戒念的同情心,于是他便经常主动与老和尚攀谈,并找来一些可口的吃食送给老和尚。这样处了一年多后,有一天,老和尚突然将戒念叫至榻前,说自己即将圆寂,送了他一串残缺不齐的佛珠,并告诉他,此佛珠乃降魔至宝,内含红莲业火,可烧焚有罪孽之魔物妖鬼,或可助他日后替天行道。
此后,戒念将这串佛珠拿给般若金刚院的师傅去瞧,竟把般若金刚院的大师惊了一跳,犹豫半晌后才对戒念说,此佛珠大有来头,确实具有无上佛法,要戒念小心收藏,但更多的却只字不提。
按照当年那扫地老僧所传,施用此佛珠时只需默念“大悲神咒”将佛珠飞射打出即可。刚才眼看两条瘟鬼即要取走人命,戒念便立即从怀中掏出两粒佛珠射了出去,没想到还真的收到了大效果。
佛教认为,这世界乃至宇宙,都是由业力所化,所谓万物皆空,业力不空,这业力,就是所谓的一种因果报应,因为在宇宙中存在着永远无法消亡的因果报应,所以便有一切生命的爱恨离别,也便有了一切的世间万物,当然,这是业力的小乘说法,若是用大乘佛法解释,则因为太过高深晦涩,寻常人不易理解。
说起来,这红莲业火实乃天地中一神火,专门用来考量一个生灵数世累计的因果福报,火烧在人、畜甚至植物身上,根据其前世今生的业力,能烧出不同结果来。
古时佛经中记载,曾有累积九世善果之人因缘际会被红莲业火焚烧,人在火中却享极乐美好,最后脱去凡胎飞去西天极乐世界;又有记载,上古天降红火,状如莲瓣,落地寻人,得遇恶者顷刻干化,得遇善者祛病消灾等等。
这两条瘟鬼,平日里便做危害人间之事,数年间于神州大地上四处散布致命瘟疫,造成人间苦难,或许是恣意作恶惯了,今日受此业火焚烧,也算是劫数难逃。
又是一口极重的黄烟喷出,剩下的那条瘟鬼便消失在了黄烟之中。这黄烟如雾如云,顷刻间扩散开来,无风自飘的向倒在地上的王燕、丽丽等人罩来。
这等含有瘟疫扩散的毒烟,寻常人等嗅之必死,若带到人群中去,还会极度的传染散播,实在是阴毒已极。见到大雾当空罩来,我正待要放出仙力护住大家,只见戒念又极快的从怀中掏出四、五颗佛珠用双掌大力一搓,便成了满把的粉末。戒念在念念有词中将这些以佛珠化成的粉末向空中一扬,粉末一经遇到黄烟,顿时又生出一片片红莲般的火苗,霎时间,头顶上烧成一片,只叫黄烟透不下来。
只是,这瘟鬼老大显然也是底气十足,头顶上不断有大股黄烟凭空散出,红莲业火烧之不尽下,火势慢慢小了下来,见到此,戒念迅速再掏出几个佛珠搓碎了扬上半天,如此耗了一会,黄烟仍不见少,而戒念的佛珠则用光了。
照此看来,这个瘟鬼老大的道行确实比之前被红莲业火烧化的老二强了许多。
再看益西三个喇嘛,已于赤勐等四个罗刹斗到紧要关头,空中的三部众幻体已于四个罗刹近身激斗起来,双方完全进入了白刃战,由最初的远距离金、黑色能量气浪互拼变成了近在咫尺的刀枪招式比抖。
只见修罗其中一臂一把长刀砍下,被一红毛罗刹用巨锤抵住,左侧另一绿色鬃毛的罗刹见缝插针般向修罗一剑刺来,又被修罗另外一臂所持的巨盾挡住。
而迦楼罗的战法则灵动无比,仗着自己背有巨翼,金色的巨大幻体在空中如高级战斗机一般拉升、俯冲、扭转、腾挪,以迅猛、快捷的游击战袭击敌手,怎奈这些罗刹也相当灵活,每当迦楼罗从空中直冲下来时,这些罗刹都能堪堪挡住它的进攻。
这当中,要数紧那罗的功夫最为华丽,它如我曾经看到的敦煌飞天反弹琵琶一般,将手中胡琴拿至背后抚弦弄琴,随着琴声,音浪如一道道飞箭般从琴首处向几个罗刹不断射出,这些飞箭在空中闪出些许金光,拖出一条如翎的长尾,飞在空中快而华丽,直打的几个罗刹防不胜防经常中箭,只是似乎飞箭的杀伤力不大,打中罗刹后对方在原地停下稍缓一会后便振而再起。
这当中,修罗乃正面抵住几个罗刹的肉盾型选手,仗着三头六臂纵横捭阖、左挡右抵的,迦楼罗除了负责偷袭、突击外还在侧面保护着紧那罗,给紧那罗创造发射飞箭的宽松时机,而紧那罗在发射飞箭之余,通过一圈一圈的彩色音浪为修罗和迦楼罗不断注入活力与战斗力。
两方激烈近身武斗了一会后,双方渐渐分出了高下。这几个罗刹虽然招式笨拙,貌似有勇无谋只会硬拼硬打,但仗着赤勐四条干尸上百年的修为,罗刹们后力十足、连绵不绝;而反观三部众,看起来神通非常、招式华丽并彼此照应、配合紧密,但斗到后来,速度及爆发力都越来越弱,明显是无力为继、后力不足。
这种斗法,在双方法门相近、招式相仿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特别厉害的招式或凭借,归根结底是一场实力的比较。赤勐等四条干尸有着百年以上的精深修为,比较益西、多吉、单增,自是实力高出许多。或许他们的魔功不如佛门玄功神奇、高明,但在绝对实力的优势下,魔功上的弱势并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又斗了几个回合,修罗便斜斜中得左边罗刹一锤,正正砸在肩上后,地面的益西突然也跟着痛叫一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只是这益西也确实顽强,咬紧牙关、手捏法印继续振振有词,在他的佛法催动下,那空中的修罗并不气馁,依旧生龙活虎的与身边罗刹斗在一起,但看地上的益西,则是面色惨白、虚汗如雨,已是到了强弩之末。
眼看益西那边已是险象环生,这边戒念的红莲业火佛珠用尽,头顶黄烟即至,正在我准备将仙力放出逼退黄烟之时,周围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左右两边各半里的地方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听起来像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但明显又比一般发动机响的多。“轰轰”声中,便看到从左右两边出现了两大团光亮从坡地下面向土丘上冲来。
待透过光亮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一左一右从两边冲上来的,竟是之前停在旅馆外的两辆通红的悍马H2。
两辆车的马力超强,硬是从下面呈六十度的陡坡底冲了上来,按照我对车的理解,这两辆车一定是被改装过的,车前的大灯极亮,晃得人眼看不清整个车身。
直到车子冲上来停在左右五十米的地方时,我才看清,在两车顶上,各安装了巨大的机械设备,造型奇怪但看似精良。这两辆车的猛然出现,倒是将被动的场面顿时打破,就在天上的三部众和罗刹,地上的喇嘛、瘟鬼都迟疑片刻之时,除了原本耀眼的大、小车灯外,左右两车车顶上又突然打亮了两盏极大瓦数的超强探照灯!
一时间,左右两车的探照灯及车灯将整个丘顶照的通亮,场中的各人片刻间均被这巨亮的大灯照的耀眼,与此同时,左右车顶上又各喷出一道巨大的火浪,两道火浪如两条长龙般齐齐向半空中的黄烟烧去,天上立时一片火焰。
透过强光看到,原来那车顶上装备了一个强大的火焰喷射装置,两条火龙一喷,终于挡住落在半空的黄烟,黄烟在一片火海的燃烧下,逼得再也无法渗透下去。
就在我被这左右两车的神奇表现看的目瞪口呆之时,更为强大的设备再度紧跟出现。只听“吱嘎”几声,从两辆车顶上又各自伸出一条十数米长的银色管道,管道头状如一个巨大的漏斗,伴随着车内一阵传至地面的“嗡嗡”振动声,一股强大的吸力如强力吸尘器般开始抽吸半空中剩下的黄烟。
“哇哇”两声怪叫,待空中黄烟被烧化抽尽,地面上重又出现了瘟鬼的身影,这家伙一通怪叫后向一边的车子喊道:“哪里来的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