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

11、第 11 章

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 袖侧 5362 2024-11-16 12:13

  安乐公主要去保崇庵带发修行为淑妃祈福的消息也传到了朝霞宫。

  “安乐公主,淑妃娘娘……”林斐呢喃,“狡猾……”

  “没必要。”谢玉璋说。

  她们自然不知道安乐公主之事,纯是因为淑妃不愿意将女儿远嫁到河西才闹腾出来的手段。她们两个人都以为,淑妃是唯恐一招不够保险,才又另出一招,确保安乐公主不会被和亲到漠北去。

  淑妃这一手,令林斐心头更加沉重。她夜里甚至好几次都做了同样的噩梦,巨大车轮碾来,将她和她的公主都碾得粉身碎骨。

  她夜里惊醒,一身冷汗。

  谢玉璋也醒了,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湿发,低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林斐歉意地说:“我吵着殿下了吧,我回去睡吧。”

  她说着,便要起身。谢玉璋却按住了她的手臂,一翻身抱住了她:“不要走,跟我在一起。”

  这些时日谢玉璋表现得都很平静,可原来在夜深人静时还是这般柔弱,需要她来呵护。

  林斐搂住谢玉璋,轻轻拍她的背,哄她:“不走,不走,继续睡吧。”

  林斐和谢玉璋熏一样的香,她们对彼此的气味熟悉至极。在这熟悉的气息中,两个人渐渐沉入梦乡。

  这一次,没再做噩梦。

  时光很快过去,漠北汗国的使团入京已经有半个月。

  时间进入了七月,这一日还未到午膳时间,便有含凉殿熟识的仁汤创实垡偌鳌

  林斐塞了个赏封给仁蹋剩骸翱芍菹麓焦魇鞘裁词侣穑俊

  仁堂挥邢衿匠d茄γ忻械厥障拢蓖馔疲溃骸罢飧鲈奂铱刹恢馈!

  这传话的仁滩恢览垂脊嗌俅危夥闯5淖颂盍朱尘拘摹

  仁唐饺绽锩簧俅映脊蒙头猓淘ヒ幌拢故堑蜕担骸氨菹略绯螅纸蛹撕构氖拐摺!

  “知道了,多谢公公。”谢玉璋颔首,示意林斐不要再多问。

  林斐心中沉重,面上还得维持着镇定,指挥着宫娥,取了件银红洒金百蝶穿花的冰绡大袖衫来。

  谢玉璋抬起手臂,宫人服侍她套上了大袖衫。

  仁掏笛劭醋牛餍挥耔耙簧砉笃览龅牧撑颖挥车糜ㄓㄉ裕鑫奁ァ仁倘吹拖铝送啡ィ挥邢裢d茄判断苍尢尽

  谢玉璋瞥了他一眼。

  皇帝不喜林家,因而也不喜欢林斐。林斐从来不随着谢玉璋去皇帝那头,这一次亦然。她只能在朝霞宫里焦灼地等待。

  她上一次内心有这种焦灼之感,是乍闻得祖父撞死在金殿之上,父亲已被下了大狱,凶恶的兵丁围了林府,却还没有人来宣告他们的罪名的那段等待的时间。

  既恐惧,又无力。

  林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命令宫人打开了面向中庭的扇,她便坐在那里,望着葳蕤的庭院。

  林斐是从小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家贵女,她面沉似水、正襟危坐的时候,腰背挺得笔直,连衣角都不会抖动分毫。宫人们不由自主地便放低了声音,放轻了脚步。

  这种带着压迫感的沉寂持续到谢玉璋归来。看到谢玉璋面容平静,脚步甚至带着轻松,宫人们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只有林斐抬头凝视谢玉璋的面庞,眼中没有任何喜色。她微微躬身行礼,身体随着谢玉璋的走动转动方向。

  谢玉璋迈过去,敛了裙子,在她身旁的正位上坐下。

  挥挥手,宫人们潮水般退下,谢玉璋并林斐一同坐在那里望着中庭,谁也不开口。远处廊庑下,宫人们隔着庭院遥遥看过来,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林斐涩声道:“殿下?”

  谢玉璋却感到说不出来的平静。

  “父皇告诉我,要以我和亲漠北。”她说。

  比起这早就预测到了的命运,林斐更心痛于谢玉璋的这份平静。她天真的殿下,不该是倍受打击,伤心落泪才对吗?她的难过被压在了哪里,为什么要这样压制?

  “公主……”林斐温柔地伸手覆住谢玉璋的手,轻声说,“想哭就哭吧。”

  别忍着,别憋着。强烈的情绪压抑着,最是伤身。

  谢玉璋却说:“哭过了。”

  是了,被一向宠爱她的陛下亲口宣布了未来这样的命运,怎么能不难过呢。林斐黯然。

  正想说些什么安慰谢玉璋的时候,却听谢玉璋说:“我做女儿的,要去为国效力,远嫁漠北,再不能在父皇膝前尽孝,怎么能不哭一哭呢?你放心,在父皇面前,我已经哭过了。”

  林斐愕然抬眸,几乎不认识谢玉璋了。

  谢玉璋重生回少女时代,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她常常处在抑郁、晦暗、恐惧的心情里。

  她知道未来的命运,她知道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可现在,当那把刀终于落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未来。

  谢玉璋此时深刻意识到,原来人的恐惧,更多是来自于“未知”二字。

  即将面对的一切,她都已经经历过一遭,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情竟然奇异地宁静平和了下来。

  “难过什么呢?”她温柔地笑着,握住了林斐的手,“对已经既定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要想的是以后该怎么办。”

  【对已经既定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要想的是以后该怎么办。】

  ――不知道多少次,在她要撑不住的时候,林斐就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这样告诉她。

  她们握着彼此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熬过来了,熬到了一起活着回到云京城的那一天。

  林斐的泪珠在膝头印出了两点斑痕。

  她的殿下啊,那骑着四蹄踏雪的宝马,将她从可怕的命运中拯救出来的小殿下啊,什么时候竟成长到这般地步了?

  林斐抬起头,面颊上犹有泪痕,却露出了笑容:“殿下说的对。”

  谢玉璋笑了。

  林斐以衣袖拭干面颊,人已经恢复了冷静从容,问道:“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谢玉璋道:“三日后,父皇要大宴使团,我想在宴席上献一支舞。”

  这些天思绪太重,此时林斐才陡然发觉,从前爱舞如命的谢玉璋竟好像已经许久没跳过舞了。

  “公主。”林斐难过地道,“咱们称病就是了。”

  谢玉璋脸上却露出奇异的微笑:“跳啊,为什么不跳。这大概是,我在云京城跳的最后一支舞罢。”

  前世的今日,她被召去含凉殿,她的父皇只是告诉她他想在三日后的宴席上看她的舞。她欢欢喜喜地准备了三日,在那日的宴上一舞惊艳了众人。

  就在她又得意又开心的时候,漠北汗国使者开口为阿史那汗求娶她。她的父皇当场允了。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大殿之上,四周投来的全是同情、怜悯的目光。她浑浑噩噩,是被宫人们拖下去的。

  后来她几经周折,终于回到了云京。她那如丧家犬般的父亲,想将她这女儿像舞姬一样献给新帝。

  这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直一直扎在那里,一碰就疼。她为了拒绝,挑断了自己的右脚筋。

  可原来,早在那之前,她这父亲已经将她作舞姬一般地献给胡人了啊,她想,从前她真是天真呢。

  今日,她当面问了皇帝,是否要以她和亲。皇帝才没像前世那样哄着她瞒着她,不得已承认了。

  皇帝还流了泪。

  皇帝哭,她也哭。

  “女儿以后不能尽孝了。”她说。

  皇帝是多么欣慰啊。

  “吾儿,吾家凤凰儿。”他说,“愿你是我朝第二个善琪公主。”

  善琪公主是二百年前的一名宗室女,被封为公主,嫁往漠北和亲。那时阿史那一族还未兴起,漠北王族是另一个姓氏。

  善琪公主嫁过去后,漠北与大赵相安无事了三十年。善琪公主的名字被记入了史书。

  谢玉璋少时听了善琪公主的故事,还曾经向往过。

  后来她人在塞外,才终于明白。两百年前大赵蒸蒸日上,漠北也需要休养生息,休战是双方的意愿和需求,岂是一个小小女子能左右的?

  “阿斐,你去趟东宫,跟太子哥哥说,我想知……不。”谢玉璋临时改口,“你去找福春,你让他打听一下,三日后的宴席,河西节度使和他的义子会不会列席。你让他打听清楚,李铭会带哪个义子出席。”

  殿下这是……还惦记着那个李固吗?她都要远嫁漠北了,便任性一回又如何。

  林斐应了,当下便亲自找福春,交待得清清楚楚。

  福春拍着胸脯保证:“只管叫殿下等我消息。”

  福春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便去朝霞宫请安,常得赏赐。他手头阔绰了,“朋友”自然便多了起来,办什么事都比从前容易了好几分。内心中觉得自己正走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坦途大道。

  对金主宝华公主交待的事,自然是无比上心。

  林斐回到朝霞宫,却不见谢玉璋。

  “殿下出宫去了。”宫人回禀。

  林斐问:“可说了去哪里,做什么?”

  宫人说:“说是去郧国公府。”

  林斐松了一口气。郧国公府便是先皇后的娘家,宝华公主的外家。这等大事,原也是该与郧国公府通通气的。

  公主既亲自去了,她在宫里便该静下心来好好思量思量,都要为去塞外准备些什么。

  公主自幼锦衣玉食,从未离开过云京这天下最繁华之地,她一个思虑不周,公主便要吃苦。务必要考虑缜密,万万不可出纰漏。

  塞外听着虽然遥远可怕,可只要她们在一起不分离,林斐相信,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林斐不知道,谢玉璋其实没有去郧国公府。她自知去了郧国公府,必绕不过外婆舅母和一堆表姐表妹们,便在外面寻了间酒楼,使人将与她关系最好的表哥杨怀深喊了出来。

  杨怀深在京营挂着职,也和其他的勋贵子弟一般并不需要真的就岗。他成日里闲云野鹤一般,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谢玉璋使人寻他,这个时间点,是从一干贵族子弟的聚会上将他硬拉来的。

  杨怀深来了便问:“哎呀,何事何事,找我找得这般急?”

  谢玉璋却先问:“二哥哥,我托你照看两位小李将军,你可有照看好了?”

  杨怀深大笑,以为谢玉璋情窦初开,看上了两位李将军中长得好看的李固,也不说破,只笑道:“你放心,这云京城里,只要二哥有心,什么人照顾不好了?刚刚我还在跟李固他们一起吃酒呢,这不,就被你生拽来了。”

  谢玉璋看他神色不似敷衍,点点头,正色道:“他二人都是少年英雄,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我望二哥能以朋友待之。切莫如云京纨绔那般有眼无珠,只把珠玉当顽石。”

  “你还教训起哥哥来了?”杨怀深好笑,“这还用你说,但我眼睛不瞎,这些时日还能看不出他二人是什么人物?啧。”

  谢玉璋含笑:“那哥哥说说,他二人是个什么人物?”

  “虽然出身寒微,却不是池中之物。眼界想法,与我们都大不相同。”杨怀深叹道,“宝华,我跟你说,我都想跟他们去河西看看。”

  杨怀深不过发句感慨,他这样的幺子,家里怎么会放他去河西边镇之地。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自己心里都不当真。

  不料他这公主表妹目光清澈,竟颔首说:“二哥想去,不妨便去吧。舅舅舅母若不允,二哥偷偷去也行。若银钱不凑手,自我这里拿。”

  杨怀深呆了一呆,又气又笑:“我就是说说,你胆子可真大,连盘缠都替我想好了。茶呢?茶呢?我匆匆忙忙赶过来,口干死了!”

  心下却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却一时没想透,天之娇女的宝华公主,什么时候竟也会考虑银钱、盘缠之类的俗事了?

  谢玉璋微感失望。

  她这表哥,锦绣堆里长大,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待人接物亦是不乏手腕。只是真要做些什么,却欠缺些勇气和行动力,总是止于嘴上说说。

  承平太久,人都失了锐气。

  茶水上来,杨怀深喝了酒又赶路,口渴得紧。也顾不上他风流贵公子的做派了,反正是在自家姐妹面前,一仰头便牛饮了一杯。刚灌下第二杯还未咽下,便听到谢玉璋缓缓地说:“二哥哥,父皇今日告诉我,要以我和亲漠北汗国。”

  杨怀深惊得直接呛到,猛咳了一阵才缓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怎么可能?你、你骗我吧?”

  “三日后便要下旨了,这等事,我骗二哥做什么。”谢玉璋看着他说。

  杨怀深闪念间想到安乐公主带发修行之事,大怒拍桌:“陈淑妃欺人太甚!我这就回家告诉父亲去!”说着便要起身。

  “二哥且住!”谢玉璋止住了他,“我出宫前,父皇已经使人宣舅舅入宫了,想来此时舅舅已经知道了。这事已经定下,没有转圜余地了。”

  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杨怀深一屁股跌坐回来,又气又恨:“那怎么办,难道便让你、让你……”

  “二哥,此事已成定局,不必多言了。”谢玉璋说,“我今天找你,是另外有事相托。”

  杨怀深沉声道:“你说。”

  谢玉璋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我想,将阿斐……托付于你。”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