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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掩藏

重兰毓秀 酌颜 2288 2024-11-16 12:20

  “宝藏?在这里?”兰溪左右看了又看,已经不只是傻眼了。山腰上凸出的一块儿空地,靠山的一侧怪石嶙峋,长了几棵松树,灌木丛倒是长势好得很。用力跺了跺脚,脚下的地邦邦硬,兰溪还真不知道,所谓的宝藏能藏到哪里。

  然而,那张图上所标示的藏宝地就在这里。

  回过头,兰溪见耿熙吾皱眉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不想打击他,但兰溪还是忍不住实话实说道,“师兄,该不会是紫宸殿的那位闲来无事,所以忽悠你玩儿呢?”或者是,他也是被人忽悠了?

  “我再四处看看。”耿熙吾拧着眉想了片刻,却是开口这般道。

  兰溪眼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走开,也没有去拦。叹息了一声,她其实也能够理解,当时不顾一切,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洗画,耿熙吾对这宝藏是势在必得。毕竟,对于他如今的处境来说,要取得皇帝的信任,立下这么一桩功劳,实在太重要。而且,若是一无所得,那之前他们被人追杀,那些惊险,那些忧惧,甚至是现在老崔他们一行人的生死未卜,不都没有丝毫的意义了吗?

  兰溪叹息着,心里也不好受,有些泄气地垮下双肩,回过头,往山下望去。然而,就这么一眼,她却骤然瞪圆了双眸。

  “师兄!你快来看!”兰溪目光一瞬不瞬凝着山下,而后扬声唤道。

  耿熙吾本就没有走远,听到这一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得脸色剧变,足下一点,便已跃了过来,先是很快打量了兰溪一回,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抬起眼,却见兰溪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瞪着山下,他也随之望去。

  只见夕阳余晖遍洒,为山川河流都镀上了一层瑰丽的橘色。天边的彩云徐徐在山头铺展,山脚下的河流如同一条玉带,逶迤着飘向远方。水面被霞光上了色,粼粼闪烁着,竟恍似天上银河,坠落了人间。

  美,很美。然而,耿熙吾不认为这样的美会让兰溪这样的表情。于是,他狐疑地皱起眉头,扭头看她,“怎么了?”

  兰溪仍然愣怔地望着山下,闻言,只是讷讷道,“师兄,你确定那位让你寻的是什么宝藏吗?”

  “你有什么发现不成?”耿熙吾眸中掠过一道精光,忙问道。

  兰溪迟疑地摇了摇头,“如果是宝藏的话,那就不算。只是我们所在的这处地方,风水很好。”

  “风水?”耿熙吾皱了皱眉,寻的是宝藏,阿卿却说到了风水。虽说宝藏有可能也跟风水阵眼有关,但只怕兰溪口中的风水,却不是这个意思吧?

  兰溪愈加迟疑了,“是啊!这里是难得一见的‘渴龙饮水’的明堂。”回过头见耿熙吾皱着眉,一脸不解地望着她,兰溪这才恍然道,对了,师兄对风水堪舆之术向来是一窍也不通的,这些话他自然是听不懂的。兰溪略一沉吟,便继续道,“用比较直白的话说好了,我们站的这地方,是个风水极好,庇荫后嗣的阴宅之地。我还在典籍当中听过一种传闻,说是这种风水宝地若是归葬女子,那她的后嗣必为千秋之主。”

  兰溪没觉得有什么,但耿熙吾却听得心房巨震。“你确定吗?”

  兰溪点了点头,慎重,但却自信,这样的明堂,她虽是头一回见,但根据典籍记载,她心中对于各个明堂的山水走势早已有了清晰的画面,这里的山势便如一尾巨龙,正欲奔向山脚那弯江水中。

  回过头,她见耿熙吾沉默着,却是紧锁了眉头望着山脚,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卿——”好一会儿后,耿熙吾终是开了口,目光仍然投注在那山脚下,在日头彻底西沉,天边云彩慢慢散去的顷刻间,晦暗不明。“看来,你那幅画,没有白画了。”

  咦?这是什么意思?兰溪惊疑地一挑眉,心思飞转,片刻后,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难道师兄是觉得,这处明堂就是那位下令要你寻的宝藏?可是…….为什么?就算是庇荫后嗣好了,那也是要女子才……”想到什么,兰溪话音一顿,脸色却已变了。

  看兰溪的脸色,耿熙吾便知道她已想通了,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他原本紧绷的神色也舒缓下来,“也许如你所言,他也是被人忽悠了呢?”

  他?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敢在私底下,用这样不敬的称谓称呼那位大清朝最为尊贵之人。然而兰溪此刻却轻松不起来,“会是宫里哪位娘娘的手笔呢?又跟嗣位之争有关吧?”

  耿熙吾摇摇头,“这个尚且不知。不过不管是不是如我们所想,或是当真被我们料中了,这事都只能到此为止了。”

  “可是……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兰溪仍觉迟疑,虽然她也明白,这件事牵扯甚大,在此打住是最好的,否则,他们都会被卷入未知的阴谋之中,问题是,他们甚至不知对手是谁。

  耿熙吾扯了扯嘴角,道,“不过是办事不力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之前你跟师父不也说过,那么多人都对那张藏宝图束手无策,若被我轻易勘破了,岂不是挺得罪人的?”

  兰溪点了点头,而后,望着耿熙吾的侧颜,思量了片刻之后,终是开口问道,“师兄,其实私底下可以告诉齐王殿下吧?若是这明堂果真有用的话,将慧贵妃娘娘……”

  “姑母已入葬皇陵,此事不可为。”耿熙吾却是想也没想便断然拒绝,“而且……”耿熙吾转过了头,目光深邃,如同深不可测的海底,“阿卿,你信这些吗?”

  兰溪挑了挑眉,没有听明白。

  耿熙吾才又问道,“我是说,阿卿,你信命吗?”他一瞬不瞬看着她,眼里有些隐隐的期待,却有更多的畏惧。他不知道,是希望她回答,是,还是不是。如果是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放开手,再无遗憾。如果不是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抛开所有的顾虑,走向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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