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神色变了,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他和韩馥都戴不起,急忙道:“楚侍郎此言着实可笑,这天下,当然是刘氏的天下!”
“呵呵呵……”楚驿咧嘴一笑,环顾一圈,“可是啊,韩冀州那一问,足以说明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且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和韩冀州有着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吧!”
楚驿望向众人,有的神色怪异低头不语,有的神色尴尬眼神飘忽,有的脸皮涨通红欲与楚驿争辩,只有极少数人神态自若,仿佛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那应该就是刘备了吧……”
楚驿一眼刷过去,很容易就发现了刘备。当然,这倒不是他的位置多显眼,而是他身后站的那关羽张飞很好辨认。
刘备作为下属坐在一个女性将领的身后,想必那个女人应该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公孙瓒的也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镇定的,只是她身后的刘备,眼帘低垂,面色平静如水,楚驿感觉完全看不透他。
这才是真实的刘备,少言语,喜怒不形于色,有雄主之姿。
但是楚驿虽然知道这点,然而他的印象里的刘备更多是那个《三国演义》里一天三哭的刘皇叔,如果真是那个刘皇叔,那他应该是站起来,边哭边和自己怒喷吧?
但是没有,刘备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脸上看不出表情。
若非楚驿此刻开了杨修的异能,还真难发现刘备的双手收在袖中,而那袖子却有着轻微的起伏,似乎也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还好,此刻他也有自己的情绪。
“果然有英雄之器啊。”
楚驿心中暗赞一声,对这个刘备非常满意。
袁绍脸色涨红,这楚驿之言岂止是诛韩馥之心,更是诛他袁绍之心!什么“帮助袁氏,还是帮助董氏”?
对方就差没指名道姓的问,天下是袁家的还是董家的?
可是袁绍现在还不能辩驳,因为对方毕竟只是暗讽,他若是急不可耐地说点什么岂不是显得做贼心虚?
盛怒之下,袁绍求助的目光投向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看了袁绍一眼,微微颔首,站了起来,朗声道:“韩冀州自然是心向汉室,所以出兵伐董贼,此乃拨乱反正!倒是楚侍郎。你作为士子,不思忠君报国,反倒帮助乱臣贼子!可对得起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吗?”
楚驿微微一怔,见那人身材不高,脸上却颇有威严。言辞虽然犀利,但语气中似乎并无敌对之意,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那人也不说官职,直接自报姓名,淡淡地道:“某乃曹孟德。”
“哦?你就是曹操曹孟德?”楚驿眼睛一亮,上前几步,“我听说过你,年轻时用五色大棒打死了阉竖蹇硕的叔父,而且数年前率领羽林军跟着皇甫将军和朱将军打破黄巾!治理济南国时也是一郡清平,政教大兴!”
“额……”曹操被楚驿的热情弄得有点蒙圈,对方怎么把自己的经历如数家珍,感觉比他自己还了解!
不过微微自得之后,曹操猛然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楚驿一眼。这小子是在玩捧杀,想搞离间啊,好手段啊……
袁绍被楚驿多次讥讽,突然见对方却对曹操如此热情,心中极为不爽,低喝道:“楚侍郎莫转移话题,你既然质疑韩冀州的忠心。那么自身为何要助董卓,放任他行奸恶之事?”
“哈哈哈哈哈……”楚驿哄然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说什么?董相国行奸恶之事?你是想说废立天子吗?”
“难道不是吗?”
楚驿笑够了,正色道:“为臣者当为君王忧,皇子辩既为嫡长子,那么先帝为何迟迟不立他为太子?先帝又为何设立西园八校尉?想必不用我说诸位也应该知道!还不是为了平衡何大将军的实力,为的就是将来能立当今天子为太子!”
“圣意如此,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天下只要不是白目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你袁本初伙同何遂高,无视圣意,在先帝崩后强立皇子辩!那时你的心中可有先帝?何遂高身居大将军一职权倾朝野,又立了他的侄子为帝,难道不会是下一个梁冀吗?”
“然而你全然不顾将来之事,只知对何遂高阿谀奉承,还怂恿他和宦官决一死战!宦官掌权数十年,实力岂能小觑?窦武陈蕃之败犹在眼前,你却不管不顾!还有你说董相乱权**,废立随心。可是他又是谁找来的?那不正是你袁本初吗?”
“你招来了你口中的乱臣贼子,自己却不管不顾的跑了,你当然无所谓,因为你是袁家子弟,代表袁家和袁家所有门生故吏的颜面!天下有的是给你洗白的人,也不会有人在你面前指责你!但是没人说出来并不代表你没有做过!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还有你说董相国是倒行逆施,但是何人给窦武陈蕃平反?何人让那些忠义有名望之士身居高位?又是何人重用哪些大贤硕儒,使其位极人臣?不是何进,而是董卓!”
“还有你这渤海太守是何人所封?你若是学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我反而会高看你一眼!可你不仅恬不知耻地接受了董相国的封赏,回过头还骂董相国乱臣贼子!你若真有骨气,不如再来一次挂节而去,将董相国赐予你的还给他如何!”
楚驿批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袁绍脸都快被打成猪头了,脸色也涨成猪肝一样,咬牙切齿,目眦欲裂:“你,楚驿小儿,你敢……”
“住口,无耻奸贼!”楚驿毫不犹豫打断袁绍的话,高声喝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你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欲生啖你肉!而你如今既然接受董相国的册封,自该蜷身缩首,苟全衣食!怎有脸面来兴兵作乱?等到你将来命归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去见我大汉二十余位先帝?”
“我若是你,早已自裁于世!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做一条断脊之犬,只会嘤嘤狂吠!”楚驿激动的神情稍稍平复,重重地道,“我真是从未见过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