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楚驿携带文书和郭汜两人赶往酸枣。
数日之后,两人来到酸枣营地。
楚驿让人进去通报,很快便被告知袁绍等人请他们进去。
楚驿在兵士的带领下走进帐中,见了众人随意地拱了拱手:“在下楚驿,见过各位。”
袁绍见楚驿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冷哼一声:“蔡老大人名动天下,就教出你这么一个弟子吗?可知礼仪否?”
楚驿无所谓地笑了笑,淡淡地道:“一群逆臣而已,何须我多礼?”
袁绍等人闻言大怒,桥瑁拍案道:“董贼废立天子,倒行逆施,不守人臣之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倒是你楚子璋,既然为蔡伯喈之徒,居然助董为虐,妄图抗衡天下义兵,你可知罪!”
楚驿呵呵一笑:“在下活雒阳数十万百姓,编纂《伏羲算经》造福世间,力劝董相国留废帝性命,献计于河东大破白波贼!敢问各位,在下又做了哪些暴虐之事?”
袁绍冷冷笑道:“好,既然你做了如此善行,为何要呆在董贼手下,不如弃暗投明……”
“哈哈哈哈……”楚驿仰天大笑,朗声道,“我原以为诸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造反,如今我来,必会对我说出一番高论,没想却是如此粗鄙之语!”
袁绍被一个少年打断说话,本就不悦,又听楚驿说他言语粗鄙,心中更加恼怒。不过他自恃身份,没有发作,只是脸色阴沉地道:“好,你既然说我言语粗鄙,那你又有何话说吗?”
楚驿微微一笑:“诸位起兵,可有朝廷的诏书?”
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皆沉默无语。
“哦,看样子是没有诏书了……”楚驿神色戏谑,又扮出一个天真懵懂的神情,望向众人,仿佛一个小孩子在和大人分享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可是擅自出兵,可是谋逆罪,当诛三族啊……”
“哦,不对不对,我听说是有……”楚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敲了敲脑袋,脸色浮现一抹少年的羞涩,“东郡太守桥瑁大人是哪一位?我好像听说他手上好像有黄子琰、杨文先和荀慈明三位老大人的诏书。当时这三位是大汉三公,自有权力行征召之事?虽然荀慈明大人今年五月已经逝世了,其余两位也被免了职,但至少还在世上。不如将这诏书拿给我看,让我将之送往长安,请黄、杨二位大人辨一辨真伪如何?”
众人脸色难看,他们当然知道诏书是假的,应该说世人都知道这诏书是假的,但是众人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就连董卓也没像你这样纠结于这个!你这个太不讲究了,当着众人的面要他难看!
有人冷哼:“我便是桥元伟,诏书自然是有的,只是一个黄口小儿怎配看三公的诏书!”
“原来如此。”楚驿冷笑着看着对方,他记得桥瑁很快就要被刘岱干掉了,和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即使没有三公的诏书,可董贼擅自废立天子,挟天子以令天下,光此一举,便天下人尽可诛之!”
众人中,突然有个儒生打扮,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缓缓地道。
楚驿神色一眯:“不知这位大人是……”
那人微微一笑:“我乃北海相孔文举?”
楚驿愣了愣,随即惊喜道:“原来是圣人之后,孔文举大人!”
孔融和蔼地笑了笑:“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楚驿笑道:“在下曾听家师多次提起孔大人的名字,家师说孔大人博闻强记,奇逸卓荦,乃是当世少有的大儒。”
“不敢当不敢当……”虽然话是如此谦虚,但孔融顿时笑意盎然,满面红光。他可是蔡邕的超级粉丝,所以对楚驿还是比较友好的。
而听闻偶像这样夸自己,就算平时再有定力,此刻也不惊有些受宠若惊。
袁绍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看到楚驿这样区别对待之后,忍不住喝道:“你既然投靠奸臣败坏朝纲,今日来此,还所谓何事?”
楚驿耸耸肩:“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所谓的关东群雄是一群什么货色罢了。”
袁绍闻得楚驿话中有嘲讽之意,勃然大怒:“放肆,黄口小儿大放厥词!你真的以为袁某的剑不利否!”
楚驿哈哈一笑:“在下怎敢小觑袁大人的剑?我记得当初袁大人在相国面前也是如此挂节而去!可惜啊,袁大人自诩为大汉忠臣,当时身居西园八校尉之首兵权在握,到头来却将天子亲卫拱手送人!一个人灰溜溜的跑了,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哈哈,袁渤海如此本事,在下怎能不服?”
西园八校尉是汉灵帝为了平衡何进所设立的,前世具体数量考证,但据今世楚驿了解至少也有近万人。
西园八校尉之首是蹇硕,但是蹇硕被宦官集团抛弃,让何进杀之以求和解。自此之后,西园八校尉最高指挥官便是中军校尉袁绍。当初董卓进京时,兵力不过三五千。袁绍手上的兵马自然比董卓多了不少,然而袁绍却在犹豫观望,不敢和董卓硬拼,于是错失良机,才让董卓做大。
袁绍听得楚驿戳他老底,将他不光彩的事情赤裸裸扒出来,不禁又羞又怒,气得脸色发紫。
又有一人开口道:“当初董贼暗用疑兵,使其看起来有千军万马。袁渤海一时不察,为贼人蒙蔽方才如此,楚侍郎何必揪住不放?”
楚驿眉毛一挑:“不知这位大人是?”
那人道:“我乃韩冀州手下长史耿文威。”
“哦——”楚驿面露些许兴奋之色,就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玩具,“原来是耿长史,在下正好有一事想向耿长史请教。”
耿武面露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便摆出长者的架子:“你说吧。”
“你们说关东人起兵是顺天之举,乃为天子讨不臣。可我听闻韩冀州在举事之前,曾问是当助袁氏,还是当助董氏。”楚驿轻蔑地笑了笑,随即又故意做出一副虚心的样子,“在下愚钝,还请耿长史为在下解惑。在韩冀州的心中,这天下是董氏的,还是袁氏的?”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楚驿此问,着实诛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