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凌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人劫走,我甚至没能见到这一幕,而我们是从萨佛林口中得知发生的一切的。。
缇丰王子计划使用一辆防弹轿车运送那位魁京血族,而她和其余协会干部分别乘坐两辆轿车在前后押运。萨佛林执意在空中照看,她驾驭着那个凡人变化来的蝙蝠,飞驰过深夜的空中,尽情享受着空旷的世界与美丽的月色。
当时,缇丰王子虽然饮用过鲜血,但她的体力并未完全恢复。她需要整整一天的睡眠,让血液流过她的全身,修复受伤的组织,补充流失的魔血。她与轻蝉大人、雪怪坐在同一辆车内,而娜娜小姐、贝雷特与无策则在另一辆车上。
当他们驶过一座立交桥的分叉口时,萨佛林在夜空中远远望见一位飞行的人。
世上有许许多多能让血族飞行的方法,他们能变成蝙蝠,能长出蝠翼,能召唤动物,能化作烟雾,甚至凭借科技的进步,他们也能翱翔于天际。但萨佛林从不知道有什么人能够如同挣脱重力般自如的飞在空中,就连天使和恶魔都办不到这一点,他们至少还得倚仗翅膀呢。
况且那人在空中飞行的方式灵活至极,空气阻力与惯性似乎一点儿也无法限制他,他仿佛无实体的幽灵,在天空自如的辗转腾挪,行动毫无滞涩犹豫之处。他显然盯上了缇丰王子的车队,因为他时刻不停的在车队上方盘旋。
萨佛林手指一点,念出一句咒语,天空中出现一股浩浩荡荡的旋风,旋风中充满压倒性的破坏力,能够将被卷入旋风中的受害者撕成碎片。那人骤然移动,浑若无事的躲开了萨佛林的魔法,一下子消失在她的眼前。
萨佛林的视觉可能比世上绝大多数的血族都更加敏锐,她察觉到那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自己头顶上,她立即抬头,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在短暂的一瞬间,萨佛林看清了那人的全貌,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在长袍袖口的边缘乃至头顶的兜帽处都纹着血红色的条纹,条纹两旁着许多鬼怪狰狞的面孔,每张面孔各不相同,大约只有樱桃大小。
萨佛林还注意到,那人的脸上戴着一副夸张的面具,那是一张长长的黑色鸟嘴面具,就像是乌鸦的嘴一样向前突出,又向下弯曲,在面具的双眼部位是一副瞄准镜,似乎是由辐射防护服改装而来的一般。而那人的脚下踩着一柄绿油油的长剑,他就是借此飞翔的。
那人浮在离萨佛林二十米远的地方,朝她推出手掌,萨佛林猛然察觉到危险,立即在身前铸造了一面护盾法术。刹那间,她的护盾被凌厉的气劲击得粉碎,但她也借此完全避开了敌人的攻击。
这位戴着鸟嘴面具的怪客不再理睬萨佛林,他化作一道流星般的光芒,直取“凌”所在的轿车。根据萨佛林的描述,那人爆发出来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巴图·英格尔,连她都险些看不清楚了。她只是隐约见到,当他与轿车接触的瞬间,他与脚下的那柄绿剑分开。绿剑变为一道绿色光束,以风驰电掣的威势穿过轿车,悄无声息间,那轿车顿时一分为二,而怪客手掌虚抓一把,那位魁京血族如同受到操纵的傀儡般浮了起来,落在了他的手中。
直至此时,缇丰王子他们才反应过来。
娜娜小姐的光刃劈空而至,但慢了半拍,那人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像是在空间中跳跃一般,当光刃飞过他原先位置的时候,他已经在百米之外的空中了。
贝雷特骂道:“有种到地上来,讨厌的苍蝇!”他爬上车顶,想要将那人拉下地,但当他跳到百米高空之后,发现那人已经飞的不见踪影了,他那柄绿色的长剑与红黑色的外衣隐没在无边的黑夜中,刚刚发生的一切短暂而虚妄,好像一场乱七八糟的梦境。
由于局面乱成一团,车辆全都停下,缇丰王子走下车,敬畏的望着远方,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人?”
娜娜气冲冲的说:“也许是睿摩尔的法师。或者是某位布鲁赫或托利多的大妖魔!狡猾的懦夫,他甚至连与我们作战的胆子都没有!”
轻蝉大人却沉着许多,她说:“那个怪客的速度可以与托利多进入天堂神速时的急速相比,而且他还能在空中灵活的飞翔,他有可能是某位厄夜使者,甚至更加难对付。”
娜娜垂首沉思片刻,无奈的问:“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缇丰王子说:“如果这人与格伦德尔是一伙的,我们面临的局面就更加严峻了。现在唯一能证明格伦德尔罪名的证人已经落在了他手上,他也许会倒打一耙,指认我们暗杀了卡恩。”
娜娜生气的喊道:“如果他想要掀起战争,那咱们自然奉陪。”
缇丰王子摇头说:“长老会不允许王子之间发生私怨的争斗。无论怎样,格伦德尔带着他的下属潜入我的领地,与我动手,已经犯了六大戒律之一,这是他无法抵赖的事实。也许我会费一些波折,但我总能证明我的无辜与他的罪名。”
轻蝉大人说:“你应该召唤巴图·英格尔了,缇丰大人,我们不清楚格伦德尔的底细。而巴图·英格尔是我们的盟友,这一点似乎已经传遍了整个卡杉德罗。”
缇丰王子面露苦笑,她说:“他可是个大忙人,希望他没有忘记咱们的盟约。”
雪怪打破了一贯的沉默,他说:“也许您应当去找本地卡玛利拉的公证人,让他检验您身上的伤势,如果他能证明格伦德尔曾经伤害过您,他的罪名将清清楚楚,无可辩驳。”
缇丰王子皱起眉头,说:“我的伤势已经痊愈,良机已逝,此事无需再提。”如果她这么做,公证人会详细的检验她的身体,她可不想太早让身上的秘密被公诸于众。
雪怪微微躬身,不再多说什么。
大约五分钟之后,我和挚友先生驾车赶到现场,在远处就瞧见黑暗中那辆失事车辆燃烧的火光。我缓缓驶过,将车子停下,从车上走了下来。
轻蝉大人见到我,露出微笑,问:“我的小尸鬼,你怎么来了?”
我连忙说:“挚友先生察觉到不妥之处,他料到敌人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因此让在下回来瞧瞧。”
挚友先生走了过来,恳切的说道:“我认为敌人中还有更加危险的人物,此人可能比格伦德尔更加可怕,从那位亚洲血族的招式判断,他很有可能是魁京血族的一员.....”
缇丰王子耸耸肩,叹道:“你们晚来一步,那位血族已经被他们劫走了,但我们并未因此受伤。你们呢?你们的伤势如何?”
我们面面相觑,我暗想:“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但此事可不能让你们知道,以免显得不够英勇无畏。”
我这么想,谁知挚友先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俩同时惨叫一声,装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娜娜小姐不满的说:“我们血族的事,你们这些凡人就不要瞎掺和啦,居然还从救护车上逃了下来,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我们两人唉声叹气,互相搀扶着走到一旁坐下,缇丰王子今晚被格伦德尔算计的很惨,甚至险些被他这位残忍的哥哥捉去,连最隐秘的秘密都被敌人获悉,她愁眉不展,长叹一声,说道:“劳烦诸位明天晚上在协会的议事厅汇合,我们要从长计议。”
所有人心里都有些迷茫和失落,我们无精打采的回到车上,郁郁寡欢的离开了现场,我聆听着车辆悲戚的引擎声,沿着蜿蜒公路驱车疾驰,在黑夜之中越行越远。
....
事后,我从无策、挚友先生与萨佛林那儿打听来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借助我的想象力与记忆力,将整件事的一切细节精心还原。最令我遗憾的是,当我试图弄明白那位鸟嘴怪客的身份时,挚友先生忧郁的拒绝了我。他这冷酷无情的人呀,即使我抱住他的大腿哭嚎着哀求,他依旧铁石心肠般的不为所动。
我甚至愿意做出偌大的牺牲,将我那鲜嫩而诱·人的肉体奉献给他,以此换来他心底的秘密,但他像发了疯似的将我轰了出来。有些时候,有的人就是如此的不近人情,不识好歹,真是伤透了我纯洁而澄澈的心灵。
我们没有发现格伦德尔的踪迹,在白天他不可能离开下洋,而且也需要休养生息,他可能随身携带着补充的血液,并没有外出觅食,至少协会的网站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的案件,我们因此没有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第二天夜晚,在缇丰王子豪宅的会议大厅中,所有协会重要的成员都齐聚一堂,甚至包括那些毫无存在感的血族猎人。一想到我居然与他们地位相仿,我就被阵阵剧烈的羞·耻·感所折磨。我——功劳显赫的面具,见过厄夜使者、梵卓、女妖婆莉莉丝的传奇人物——居然与这些只能猎杀寻常血族的凡人领着同样微薄的薪水,这对我高贵的心灵,无疑是一种摧残。
萨佛林尖锐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她嚷道:“谁是女妖婆?你这大变·态。”
她骂人的语句毫无新意,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我一般博学多才,口若莲花,有三寸不烂之舌。而她不过是一位孤苦伶仃,没有任何学识的野蛮的小毛孩儿罢了。
萨佛林快步走到我背后,狠狠咬了我脖子一口,我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她要吸干我的血,谁知她只不过是装腔作势,以此泄恨罢了。
缇丰王子说:“萨林,别欺负面具了,我们有正经事要谈。”
萨佛林气得双腮鼓起,用红宝石般的双眼瞪视着我,我抱头蜷身,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萨佛林怒道:“大骗子!”不再理我,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叹了口气,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会议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