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原本以为天龙棍身为江湖一柄传奇神兵,至少也应该像江湖中最近声明鹊起的那把黑水剑一样,多多少少有个神兵的样子吧。
却不想,这天龙棍就是这般模样,宛如寻常人家厨房中的烧火棍一样,平平无奇。
当然,何止是任平生感到诧异,就连台下的群雄亦觉大出意外。
毕竟谁也想不到那名动天下,号称棍中无双的外门兵刃,竟是这样一根看来毫不起眼的短短本棍。
更想不到的则是,这样一根普通的木棍棍居然也能排在江湖兵器谱第七位。
看看排在它前面的那些兵刃吧,它这样子怎么会仅次于苍梧重剑、夜引弓、红袖双刀、锁心铃、上下十字钩、求鸾剑这些妙用无方的奇门兵刃之下。
更不用说,这样一根木棍,竟然还比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九重天中的一重天,青丝戏手中那神出鬼没的无影青丝还高出一名。
难道是当初排名的那个人脑子坏掉了?
“没想到,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天龙棍竟然是这般模样,实在是”
“何止是兄弟你不曾想到,在座的大伙谁能想到,这天龙棍就算是扔在路上,估计都没有人去捡的。”
就在群雄讨论着的时候,突然人在人群中发出一阵大笑之声,而站在发出大笑之人身边的人皆感到有些好奇,纷纷问到:“兄台又是何故发笑?”
那人收起笑容,道:“名震天下的天龙棍,竟是如此一条短棒。
就是这样的一条短棒,竟能列名于那九重天的一重天,青丝戏的无影青丝之上,怎能不叫在下不为之失笑”
他的话说完,站在其身边的人皆暗自点头,有人赞同地道:“这位兄台说的不错,那青丝戏的无影青丝实在是恐怖。
没有人知道那些青丝会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道那女魔头青丝戏的身上到底有多少这种夺命阎王似的青丝,如今看来,这天龙棍排在青丝之上,的确有些不妥。”
“是矣,要说这天龙棍,出名之时便是蛟龙出水魏幽与魔道七大散人高手决战之时。
但是说实在的,本就是没人真正的见过天龙棍的威力,我觉得吧,这天龙棍的名声,多半都是因为其曾经是魏幽的武器。
如今这所谓的天龙棍在易掌门手中,我估计,应该不会有那样的威力了吧。”
“兄台这番话说的有理,应该是这个理了,不管怎么看,这天龙棍都是平平无奇。”
这几人说着,其余人也暗自点头,皆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这时,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一个人,那人先是听着众人的交谈,先不答话,凝目瞧了说话的这些人半晌,竟亦自仰无狂笑起来。
先前狂笑的那人道:“你怎么在这?你又是在笑什么?”
只听那人狂笑着道:“名动天下,号称文武兼通,博学无双的知书山庄少庄主,竟是如此有眼无珠,却叫某家怎能不为之失笑?”
原来一开始觉得天龙棍不配其排位的竟然是江湖中着名的知书山庄少庄主,人称博学无双的贺连居。
贺连居面上微怒,道:“哼,此话怎讲?”
那人道:“阁下既称博学,岂不闻拙中之巧,返璞归真,方是天下之大巧大妙。
我观易掌门这一根短棒之中,必定内蕴天地变化之机,外藏鬼神莫测之变,并非凡俗兵刃可比,又岂是我等这些凡胎肉眼所能兹测?”
那人说完之后,有人高声叫道:“听兄台这番话,倒是颇有见解,只是不知兄台师承何方?”
那人道:“不才乃是白发翁膝下小徒,拙名就不脏大家耳朵了。”
顿时人群中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道:“原来是白发翁宗政无我之徒,想必这位公子就是被称为慧眼通天的南门嵇吧。”
南门嵇笑道:“区区薄名,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贺连居冷笑一声道:“除了你南门嵇,天下应该没有人会舔着脸说出这等毫无根据的猜测之语。”
南门嵇怒道:“贺连居,你说什么!”
贺连居道:“我说,你的话毫无根据,胡乱猜测,毫无道理可言,亏你自己还觉得说的很对呢。”
南门嵇道:“我就知道你贺连居不服,来,咱们好好辩一辩。”
刷的一声,贺连居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扬着头道:“来就来,当年你师父被我父亲辩得十年不出腾云湖,我还会怕你这个无知小儿?”
台下的激辩根本就影响不到擂台之上,台上的任平生一直在瞧着易水王手中的天龙棍,默然不语。
易水王握着那根天龙棍,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任平生的手。
两人就这么站在台上,任由时光缓缓流逝。
顾祯在竹棚中倒是看得有些无聊,道:“这两人怎么还未打起来?”
白玉京笑道:“两人应该已经交上手了,现在虽然感受不到两人的力量,但是他们已经在试探对方了。”
温清也是不懂,当下发问道:“这怎么试探?”
白玉京道:“神情,动作,气势,就连衣角在风中飘动的轨迹都是两人互相试探的手段。”
顾祯道:“这么说,两人对于外放真气的控制已经趋于无形了。”
萧怜君对这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倒是一直在侧着头看着台下群雄。
听着他们用着天南地北各种语调说着话,有风土人情,有流传的故事等等,萧怜君倒是听的颇有意思。
这时候,萧怜君突然拉着白玉京道:“欸,你看,那是不是贺连居那家伙?”
白玉京闻言看去,只见人群中有两个人正在口吐芬芳的讨论着什么,周围围了一圈人在那指指点点的。
白玉京看的清楚,笑道:“不错,是他,看这架势,估计是和别人掐起来了。”
说完之后,白玉京顿了顿,又继续道:“唔,对面那人似乎有些眼熟,咦,竟然是南门嵇?哈哈,怪不得,怪不得。”
顾祯伸头看了看,也看见有两人在那里口吐芬芳,于是问道:“白兄说的这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