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招以过,众人才发现,竟然是直到十来招之后,易水王才使出了他真正的武学。
显然,他易水王虽然是一个骄傲非凡,自信无比的人,但是他心中对任平生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即使是兵刃对空手,易水王仍是不敢轻视。
反而再看任平生,在十几招之后,却表现的不免令台下的群雄感觉有些失望。
此刻两人已经交手二十招,只是从场面上看来,任平生便似己落在下风。
而且,在台下群雄的眼中,任平生引以为傲的劈空掌甚至连一招都无法使出。
为何会如此?
只是因为任平生方自出手,招式已被易水王的天龙棍封住。
以任平生那样威猛的身形,凌人的气势,所使的招式,本该有惊天动地,开山裂石之威,但此刻他招式在群雄看来,却是那么柔弱。
这怎能不让台下的群雄感到困惑不解呢?
当然,并不是所有群雄都感觉任平生的劈空掌连一招都无法使出。
有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更不用说擂台周围那些竹棚中的人了。
当然,场面就是那样的场面,他们看到的与大家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差。
唯一令这些人稍觉警觉的是,直到此刻为止,他们这数十个人,尚无一人能瞧出这任平生使的究竟是什么招式?
原来,在许多群雄眼里看来是劈空掌的招式,竟然不是劈空掌。
在台上那些人看来,任平生以一双肉掌使出来的招式有时候看似剑招,有的时候却又似刀法。
甚至在有的时候还有些像是鞭法、钩法等一些奇异兵器的招式。
在明眼人看来,有那么几招,任平生出手之时,那掌法所走的路数明明是一招剑法的路数。
不曾想到了中途,那路数竟然突发转变,竟变为了一种刀招的路数,一掌打完,等到收回之时,那掌势竟又变为一种稍显怪异的鞭法招式。
如此多的变化,就只是由任平生那一双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肉掌所实现的,怎么能不让人震惊呢?
而在台下的群雄看来,那易水王手中的天龙棍被舞的虎虎生风,棍影遍地。
且易水王的出招如电,人影夹杂着棍影,令人根中瞧不清他的变化。
至于任平生,在他们看来,却是出手笨拙,招式缓慢,每一招都教人瞧得清清楚楚。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心中却依然存在许多不太甚解的疑惑。
因为其中令人诧异的是,群雄虽将他每一招都瞧得清清楚楚,却还是无法捉摸到他招式的变化。
易水王的招式如雾中之花,烟中之鹤,别人瞧他不出,还有理可说。
而任平生的招式根本就如同一件平平常常的东西,就这么放在你眼前,随意地任你揣摩,任你瞧个够,但却又令你永远瞧不出那是什么。
顾祯越看越觉得惊奇,凝目而观,不久,怅然叹道“拙中之巧,大巧若拙,果然不错,果然不错。”
白玉京道“这番看下来,易水王依然是那种霸道无比的强者,而任帮主却已经进入到了另一种境界。”
主位上的静虚真人也是抚须笑道“任居士的武功已经不弱于我等了,至少在对武学的理解之上。”
雨初晴道“不然,还需假以时日。”
静瑜真人皱眉道“掌教师兄,雨盟主,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易掌门太急了些。”
静虚真人点点头,道“不错,这易居士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他本不是这般心急之人,而且他竟然舍弃了他的优势,令人费解。”
雨初晴道“或许只有他自己心中才明白,他为何要在这里和任帮主一战,又为何在这样一场战斗中展现的那么急切。”
静虚真人摇摇头道“只希望,易居士莫要真的走上不归路吧。”
雨初晴淡然道“只怕,易水王并不是这么想的。”
场上两人已经战了有三十来招有余,到了三十招左右,易水王的招式越来越见迅急激厉,任平生的招式却越来越是平和缓慢。
易水王身形游走,满台飞动,到后来几如水中游鱼一般,流窜不停。
任平生的脚步就有些简单了,他本就是一边出招,边在移动,到了后来却连动也不动了。
这时,台下那些群雄之中,一些武功较高,目光较为敏锐之人,已然瞧出这两人之间的端倪。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无论易水王的招式多么迅急凌厉,只要任平生那平和缓慢的招式一出,立刻就可将易水王凌厉的攻势化解。
而且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任平生简简单单的一招竟可化解易水王五、六招之多。
换句话说,此刻两人之间的战斗,易水王若要费六、七分气力来应对。
那么,任平生却只要费一分气力便已足够应对易水王了。
一些已经看透且想通的人忍不住叹到“这易掌门的武功,虽然先声夺人,但都如赐渗水之酒,令人越瞧越觉无味,但任帮主的武功……”
有人接话道“这任帮主的武功,其味虽觉苦涩,但却如细嚼撇揽,便令人越想越是回昧无穷。”
这两人的话几乎就是说易水王完全不如任平生了。
但是依然有人不解,有人高声疑惑道“这两位老哥的话怎么说?只是我瞧着这场面,易掌门已经气势如虹,而任帮主却只能固守一方之地竭力作防守之姿了,怎么看都是易掌门占据着上风啊。”
有人道“这就是你的看法稍显浅薄了,场面上看上去的确是你说的那样。
但是你只要细细看去,就能发现,任帮主虽然是已经退守至一方之地,但是他出的哪一招不是游刃有余,绝不多费气力做无用之功?
而那易掌门却是每一次出手都要近乎全力以赴,其中差距仔细想想,你便能明晓了。”
“这……还是不懂。”
“唔……简单说的话,就像你与自家孩童玩耍,你会和孩童一样用尽全身精力么?”
“这位兄台的比喻虽然有些侮辱易掌门的意思,但是话糙理不糙,依某家看来,正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