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哲打了个酒嗝,伸手搭在李未央肩上笑着道:“茅厕,看,往前右拐,千万不要左拐啊,左拐就往后院去了,哪里护院很多,心被打出来。”
应哲说完之后好笑着拍了拍李未央的肩膀才离开。
等应哲消失后,李未央一脸嫌弃的拍着肩膀道:“刚才恨不得剁了他的爪子!”
张七叶将腰直起来道:“行了,别人也没有恶意,接下来心点。”
李未央跟在张七叶身后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呢?”
张七叶道:“守株待兔。”
李未央道:“你确定今夜凶手会来?”
张七叶点点头道:“郭天是最后一个了,他们等不了太久,时间太久,吃亏的是他们,毕竟他们那么显眼,事情之间的关联太好查了,他们再不出手可能就没机会杀郭天了。”
李未央道:“你是说,这两天凶手这么安静是在为杀郭天做准备?”
张七叶点点头,道:“今夜鱼龙混杂,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李未央皱着眉头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郭天是最后一个,死的人互相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七叶拉着李未央躲在一个回廊之下,顺手给她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具体的回去和你说,现在不要说话。”
李未央睁着大眼睛点头,一边点头一边示意张七叶将捂住她嘴的手放下。
张七叶赶紧放下,低声道:“事急从权,对不住。”
李未央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自己的身子更好的藏在黑暗中,回廊之上‘嗒嗒’的脚步声过去,巡逻的护院走远之后,张七叶松口气道:“往这走。”
李未央跟上后低声问到:“郭天在前院参加宴会,怎么会回到后院?”
张七叶一边带着李未央躲着巡逻的护院一边道:“会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他坐不住。”
“坐不住?”
“一个刀客失去了拔刀的信心,见到这样盛大的场景难免会想起以往的岁月,他只会默默的在无人的角落再次尝试拔刀。”
李未央看着张七叶,道:“所以他一定会回到后院。”
“不一定。”
“你……”
张七叶看着李未央笑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此时正是深夜时分,郭府的寿宴还再进行。
郭府的后院之中,却是悄无声息。
府中的护院正来来往往的巡逻,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从月门往前望,守卫密布,多得令人胆寒。
每个守卫各执刀枪剑棍等兵器,看来如临大敌。
“这里的守卫怎么比之前多了这么多?”李未央和张七叶藏在一处花丛中,他们能够透过面前的月门看到前方的景象,而只要进了这个月门,就到了郭天生活的院。
“郭天知道今夜会有人来要他的命。”张七叶握紧了刀柄,轻声的说到。
“看起来,郭天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不想让人知道?”李未央似乎是发现了郭天的做法有些不同。
“是的,死去的六个人加上郭天,这七个人有秘密,而且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杀他们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灭口?”
张七叶摇头道:“不一定。”
李未央又问到:“不是为了秘密灭口那是因为什么?”
张七叶看着李未央道:“谁知道呢。”
“算了算了,不说了,现在怎么办?”
“等。”
“等谁?”
“等郭天还有那些人的到来。”
说罢两人就安安静静的待在阴暗的花丛中,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或许是等的久了,张七叶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件木雕,一件雕的有些简陋的木雕。
看着这个木雕,张七叶嘴角露出了笑容,很轻容,很怀念的笑容。
“让我看看。”李未央见张七叶看着一个木雕,直接顺手抢了过来。
“你……还给我。”张七叶看到李未央将自己的木雕夺走,刚说了一个‘你’字,便赶紧压低了声音盯着李未央。
“气鬼,看下又怎么样,这是谁给你刻的啊,一点儿都不像你,丑死了。”李未央看着那木雕的模样,笑道。
“还来。”
李未央瞧张七叶这么在乎这木雕,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怒气,直接将那木雕藏在身后道:“我就不,是不是你心上人给你刻的?”
“……”张七叶只是伸着手,看着李未央,不是张七叶不直接抢,而是李未央将木雕护在身后,挺着胸看着他,他又不敢伸手,更不敢弄出大的动静。
“你不说,我就不还给你。”
“你……”
“郭天来了。”李未央还想说什么,但是却看到不远处郭天正往这边走来,赶紧拉着张七叶低声道。
张七叶也看到了郭天,也看见了李未央将那木雕放在她自己的怀中,他只能暂时先不去管木雕的事情,专心的看着郭天。
木雕还是等事情结束后再找她拿吧。
郭天背着手,腰间别着他那把五凤朝阳刀,刚走进自己的后院,他便立刻停下了脚步,那些护院也全都停下了走动,纷纷抬头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屋顶。
“嘭”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影子从正屋的屋顶砸在了地上,扬起一地的烟尘,待烟尘散去,那个黑影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但是看到那东西后,在场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一阵发青,不但青,而且青的厉害。
尤其是郭天,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
花丛里的张七叶和李未央也感觉奇怪,探出头顺着场上众人铁青着脸的目光焦点望过去,他忽然摇头。
因为他看见一样实在不该出现的东西,这东西实在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那是一口棺材。
棺是好棺,也很崭新,是暗红色的玉璧上等楠木材料。
张七叶当然知道,郭天今天开的是寿宴,而不是丧宴,送的贺礼即使再怎么的差,再怎么的不称头,总也不该送口棺材的。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群人来了,就在那漆黑的屋顶之上。
郭天动了,他走到了棺材前面几步远的位置,他很谨慎。
而他身边的一个文士越过郭天,缓缓的走到棺材前,拾起了系在粗麻绳上的一只白纸。
他虽然是个不第秀士,但对于纸,还是有着说不出的爱恋。
白色的纸上有二个字,字写的很好,也很秀气:“郭天”。
看样子这口棺材的确是要送给郭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