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当着陈大人的面,什么态度都没表。
陈大人走后,许文馨心急的逼问他,他叹了一口气答应:“我会想办法让十三做第一的,你们给我些时间。”
许文馨问他什么办法。
他却不肯说。
许文馨有什么对策,都跟他商量,他却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这让许文馨十分不高兴,病情都差点加重了。
薛世攀看着眉间写满郁结之意的父亲,心中总感觉有什么事被他忽略掉了。
薛大人答应陈大人一定会让薛世攀夺得第一名承诺的第二天,刑部就把徐彪抓了起来,之前还只是监控,但是王维钊的管家把徐彪供出来,说他拿了一万两银子给王维钊,有人证,刑部又查出了银子的去向,物证也能对上,这就坐实了他行贿王维钊,按照常理,前途已经毁了。
那么挡在薛世攀之前的,就只剩下了周二。
许文馨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应该趁热打铁,可他病的不轻,就催促薛大人:“你要是想不出来办法,就去刑部大牢找管家,想办法让他把永安公主那一边人都咬出来,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薛大人觉得他说的轻巧,就算他能进入刑部大牢,如何能说动管家咬人呢?
而且刑部和东厂,都没有说的上话的人,又也没有那种可以在太子重视之下,还帮着徇私舞弊的肝胆相照朋友。
这种路线走不通。
薛大人道:“我既然说过我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等我消息吧。”
许文馨不甘心追问:“多久?一天两天?等案子审完了,那边什么事都没有,你再行动,殿试都点完状元了,儿子可是你自己的,三元及第,长的是你薛家的脸。”
所以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被世人瞩目,万一曝光出来,薛家几百年的声誉,就都毁了。
薛大人烦躁异常,不耐烦的道:“明天,就明天,事情就结束了。”
别说许文馨不信他,连陈博彦都不相信父亲能在一天之内,就把林孝珏的人摆平。
第二日见父亲乘着没有徽记的青色单排小马车出门,薛世攀在街上叫了车,偷偷跟在后面。
却发现父亲来到了林孝珏的别院,也就是林孝珏给学生们住的地方。
薛世攀放下车帘忍不住心砰砰乱跳:“爹是来找谁的呢?”
宅子里,周二拿到薛大人的帖子,想了想,要去问林孝珏的意见。
书童告诉他:“公主在国公府没回来。”
周二脑中回想林孝珏平时的音容相貌,用自己对她的了解,来揣测她会怎么说。
“知行合一,心里怎么想的,就去怎么做,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做了,事情就能过去,不做,一辈子也过不去。”
周二放下帖子站起来,吩咐书童:“告诉门外的大人,就让他在他说的地方等我,我稍后到。”
薛世攀见宅子里出来人跟父亲的车夫说了什么,太远,他听不见,之后马车就缓缓驶走了。
竟然走了,那为何而来。
薛世攀又令车夫跟上去。
发现父亲走的路线既不是回家的,也不是去内阁,更加好奇,还有父亲在百花深处的逗留,重重迹象,都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父亲有大事瞒着他。
跟了一会,眼见父亲进了一家茶楼,茶楼环境清幽,鲜少人行,是个与人约谈的好地方。
薛世攀见茶博士带父亲进了一间雅间,他加了钱给掌柜了的,要了另外一间。
进了雅间,薛世攀要了一壶茉莉花和一盘点心,等花茶和点心上来后,他问茶博士:“隔壁的大人点了什么?”
茶博会道:“跟公子您点的一模一样。”
薛世攀又问道:“他们是几个人,你可知道?”
茶博士笑道:“大人说等人,不过人还没到。”
果真是约了人,难道是约了林孝珏?
薛世攀本能的觉得不是,父亲约林孝珏,不得被林孝珏气死吗?父亲不会找虐,那到底是谁?
他放走茶博士,并交代茶博士没有吩咐,不要打扰他。
等茶博士走后,他耳朵贴在跟隔壁共用的墙上,包间不大,显然是故意隔开的,隔音应该不会太好,但是薛世攀什么都没听到。
到他贴的肩膀疼,也没听见动静。
正想活泛活泛筋骨,却听隔壁传来:“见……薛大人,您……安好?”声音断断续续,薛世攀如遭雷击。
哪怕听不清楚,他也很耳熟,这声音在考试的时候还极其不友好的讽刺过他,让他有多远走多远,不是林孝珏家的下人周二吗?
父亲为什么要见这个人,薛世攀心头的不安和疑惑更大了。
这边薛大人让周二坐下。
周二拱手:“斗升小民,不敢与大人同席而坐。”
薛大人心想,还算知道规矩,他们很有可能是父子,这孩子的行径,稳重的很。
他再次让道:“十三也偶尔跟本官相对而坐,无妨。”
周二道:“薛公子和大人是父子,在下是小民,大人是不是理解错了,在下是碍于身份卑贱,不能跟大人同席,不是其他。”
薛大人好生恼怒,他已经抛出自己的儿子,就是给他台阶下。
方才还觉得他知书达理,此时看,都被那个永安公主带坏了。
“你坐。”薛大人黑着脸指着对面作为,倔强脾气上来了压制不住。
周二是绝对不会坐的,尤其是对方说出薛世攀也与他同坐过之后,薛世攀是薛大人的儿子,而他,并没有人来认领。
薛大人见周二坚持的很像一个人,心头顿时更加烦乱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竟然先发制人,问出这么无理取闹的问题。
周二笑的温和:“是大人约在下出门的,在下倒是要问大人一句,大人有何事?”
薛大人也懒得跟他啰嗦,道:“我先问你一个人,你母亲可是姓夏的,单名一个雪字?”
周二明知道他叫自己来,肯定是要问母亲的事,心里早有准备,可是母亲的姓名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恼怒的不能自已,原来,他还记得母亲的名字,但是他怎么配提母亲的名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