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强从牢狱里出来,立即着手瘟疫的一些事宜,从派大夫去郊外村屯给百姓看病开始,因为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是从这个病开始的。
可是郊区村屯的疫情要比城里严重得多,去的大夫也不是光凭一腔热情就能救人于水火,可能还要付出生命。
太医院的太医无人愿意前往,且宫里的主人们也不愿意让这些太医去。他们走了,万一宫里有人感染了瘟疫怎么办?
所以第一个措施就受到重重的阻隔。
第二个就是平稳物价,首当其冲的四种调料,盐,醋,酒,糖。
前面官盐被人断了仓,所以私盐大行其道,官府无法控制价格,梁宇强一上来把管理官盐的官员给办了,然后下急令从天津卫调集大量海盐过来,但盐一直是国之根本,谁也不能调价,所以还是按照官盐原来的价格销售,官盐本来就因为太粗,价格又高,所以百姓们才会冒死买私盐。
现在虽然它比私盐价格低,但能买盐的人家还是要有积蓄的。
不过只要官盐有售,私盐的价格就会瞬间下降,盐就算是平稳了。
有盐出售,价格不那么离谱,那么在城里流传的话中、盐和糖的功效是差不多的,所以糖的价格太贵的话,大家就会选择性的去买盐,这样糖的价格也跟着降下来了。
那就剩下酒和醋了,酒和醋的关系跟盐和糖的关系差不多,都是有一就行,但酒和醋不像盐那样,它们都是私人的买卖,官府根本无法控制,官府可以下令特定的酒肆不准提高价格,但他们会以售罄为名,将交易转入地下,所以根本不在于官府不去控制,在于资源在谁手上。
派人支援郊区、平物价,两件事没有一件事是逞心如意的,梁宇强这边感受到了莫大的阻拦在跟朝廷抗衡。
而方景隆那边却在洋洋自得,想发财总是有道的,就算他梁宇强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控制住了盐和糖,他能控制住酒和醋吗?
梁宇强不能,就连皇上都无法控制,因为皇上也不能强迫那些酒肆醋坊把酒和醋全部都交出来。
控制酒醋价格,是一件真正棘手的事。
正当梁宇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
当看完信上的内容,他眉心顿时舒展开来,哈哈笑了。
现在他是跟四皇子一起办事,正巧四皇子来衙门找他,听见笑声问道:“梁大人眉开眼笑,难道是瘟疫已经过去了?”
梁宇强收住笑跟他先行礼,然后将信递给他看:“是酒有着落了,周小姐的酒窖在江西,一直供应京城一些有名酒楼里的醇酒,这回他让人运来五百坛烈酒,可解京城燃眉之急。”
“周清野还有酒窖?”四皇子有些傻眼,她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梁宇强也不管四皇子如何出神,道:“对了,小姐治好过殿下的病,难怪殿下能叫出小姐的名字。”接着又似感慨的说:“这几样东西算是解决了,殿下,下面咱们还得想想办法如何安置那些逃进城来的流民吧。”
四皇子来找梁宇强也是为了这件事。
他道:“这些人在城里为非作歹,我已经让兵部调集了三千人,轮番搜索他们,抓到一个就处决一个,趁乱行凶,他们就不该活在这世,简直没有人性。”
梁宇强眉心再次皱起,道:“已经犯了罪的,当然要严惩不贷,可如果殿下不想办法平息人们的恐慌之情,恐怕这一波流民抓起来了,下一波又涌进来了,就算封锁城池也不见得安全多少,何况城外百姓还要来城里就医,咱们也不能把京城给围死了。”
四皇子看他一眼:“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太医院的太医不能都派出去,不然偌大的紫禁城岂不是暴露在瘟疫之下,万一有人染病怎么办?”
梁宇强知道在这种时候,这些王孙贵族的性命要比老百姓重要得多,他道:“那先调人在城外搭一些帐篷吧,大夫的事,我想去请教一下周小姐,或许她有办法。”
一个是生在皇家的金枝玉叶,一个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可到这种时候,却要去民间找一个女大夫想办法,谁让人家医术高明了呢?朝廷也是无奈之举。
四皇子自打上次惹林孝珏生气,好几天没见她了,既然梁宇强提议了,他就道;“大人留步,我去。”
说罢转身就走了。
梁宇强心道我说要请教小姐,也没说一定要我亲自去啊,想不通四皇子的想法,摇了摇头。
当四皇子来到东华大街的时候,街上还是没什么行人,但林孝珏的店铺都开着门,进进出出的却不是客人,都是口鼻掩着豆腐布的人。
四皇子知道这些人是周府的一些家丁,被林孝珏调过来帮着照看接待病人的。
他让四九停车在街口,然后自己下了车进到飨悦楼里。
接待的小二也包着豆腐布,听见声音以为是来病患了,抬头一看是熟悉的人,忙行礼道:“朱公子,您来找小姐啊。”
四皇子看他们都掩着口鼻,他自己光着一张脸好像很吃亏,他忙抬袖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看了一眼门外,继而又回过头来道:“不是说你们家小姐运了五百坛烈性酒吗?酒呢?怎么不放在店铺里卖?”
跟林孝珏走得近了四皇子多少知道了东华大街的事,林孝珏的店铺都空着,酒是京城人们现在的必需品,每日都要扫撒房屋用,如果把那五百坛酒放在哪个店铺里卖,林孝珏又不会抬高价,那店铺一定会落得好名声,做生意讲的就是名声,名声好了顾客就多,所以那酒肆就就会一炮而红。
可四皇子看外面的街道,一点在这里贩酒的样子都没有。
他不信林孝珏没这样的眼光,那么酒呢?
小二听四皇子问,没多想,就回道:“放在聚仙楼和天仙楼里寄卖呢,我们小姐说东华大街都是病人,如果是好人来买酒,怕被感染上瘟疫,所以放在别的地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