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凤梧这个仕途菜鸟在朝堂上有什么助力,大家心知肚明。
李家叔公、如今的江淮宣抚使张浚。
其老师,建康知府陆游。
如果硬要,已从起居郎迁职编类圣政所详定官,兼权任中书舍人的周必大也算一个。
除去这几位,李凤梧在朝堂之上再无助力。
然而今天注定是个风口浪尖的日子。
魏杞出来反对的话音还没落定,朝臣之中,再次走出一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来,朗声道:“臣以为李奉礼郎确有失仪,应以罚置错。”
此人出列,就算是注重礼仪的大宋官员们,此时也再次哗然,相熟的站得相近的人议论纷纷,人人皆可怜的看向那位大宋雏凤。
这有棒打落水狗的意思了啊……
不仅诸多官员哗然,就连一向云淡风轻视朝堂如花园般的陈康伯也猛然睁大双眼,看了那人一眼,眼里很是疑惑不解。
而右相汤思退也有些不解,如果朝堂之上谁最不可能对李凤梧出手,那么这人必然在榜首!
参知政事洪适面有微笑,看着那人,也不知道洪适在想什么。
太常卿柳相正一直没话,本来刚才魏杞反对时候他便准备出列,看见此人出现后,柳相正犹豫了,自自己出任太常卿后,第一次看不清朝堂局势了。
此人出列,瞬间将局势明朗的朝堂搅成了一滩浑水。
枢密院的两位大佬,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蒋芾。同知枢密院事、保和殿大学士陈俊卿。这两位本是枢密使张浚的副手。虽然汤思退权兼了枢密院事,但两人经营枢密院极久,如今依然是西府枢密院梁柱人物。
此时见到此人出列参了李凤梧一本,两人是大庆殿中最为吃惊的人,面面相觑一眼,着实搞不懂,为何他会站出来。
而且做出的是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按照辈分,此人还是李凤梧的叔伯。纵然你不为李凤梧话,也不至于如此坑晚辈吧,而且还是你父亲如此看重的后生。
此人自然是刑部左侍郎张杓。
张杓的声音不仅让朝臣们看不清局势了,就连牢牢掌控朝会走势的赵昚也眯缝起了双眼,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参李凤梧一本。
然而就在赵昚沉吟着准备什么的时候,人群首列之中又走出一人来,“臣不以为,出使金国本就是艰辛,李奉礼郎力扛压力,虽有不妥之处。但却并无大错,金人虎狼之心人尽皆知。纵然因此出兵侵犯我边境,也断然不是李奉礼郎之过。”
“儿臣附议!”
在此人为李凤梧了一句后,在其身后,立即又有一位年轻人走了出来,附议前论。
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
此刻别一般的官员,就算是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的陈康伯,此时也搞不清楚状况了,这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在打什么主意?
最不可能为李凤梧话的人为他话,最不可能参他的人却纷纷弹劾。
最后为李凤梧话的豁然是邓王赵愭,附议的是恭王赵惇。
如今朝堂之上谁不知晓,这两位皇子在钦差建康的时候,和那位大宋雏凤可是闹的相当不愉快,按理他们不痛打落水狗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为李凤梧话?
不过当大家看到官家对两位皇子赞赏的目光时,心中恍然大悟。
两位皇子着实有心计啊。
人皆知晓他们和李凤梧有罅隙,此时却为李凤梧话,让官家以为,两个皇子是为了官家的人才着想,同时消除官家的疑虑:万一你们在建康是演戏给我看呢?
虽然你们在建康闹的不可开交,但没准你们是在演戏呢,让赵昚以为他们并没有结党营私,却在私下里勾搭。
此时在朝堂上公然为李凤梧话,反而证明两人心中坦荡,并无结党营私的苟且。
这其中的曲折还得多绕几圈心思,毕竟******的人谁不知晓,你看到的表面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能混到朝堂上来,哪个当官的没有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本事。
两位皇子为李凤梧话,看似似乎在拉拢大宋雏凤,实则将自己洗刷得越发清白。
君不见赵昚很是赞赏两位皇子么。
反倒是那位和李凤梧没有任何关系的赵恺,此时只是安静的站在官列中,并无任何动静,让人很是诧异:按他作为皇子之一,此时不也应该表现一下么?
赵昚眯缝着眼了头,看着堂下众臣,良久才道:“众位卿家的都有道理,对于此事,不如来听听我们这位大宋雏凤的声音?”
众人便齐齐看向文官列末的李奉礼郎。
李凤梧官轻言微,站在人末静静的看着他们装逼,看着这些人生百态感慨万千。
六部各位侍郎参了自己一本,明显是受人授意,这人李凤梧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必然是汤思退因为自己坏了他好事而心生怨怒。
如此来,汤思退是知晓自己和卢仲贤、赵云兆的些许事,再推一下,明使团之中有他的眼线,这在李凤梧预料之中。
这位汤相公毕竟是秦桧党羽,他擅长的不就是求和么。
是求和而不是议和。
汤思退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被太学生上书之后吓死。
而魏杞为自己话,李凤梧并不意外,魏杞和周必大一样,立身刚正志气坚毅,隆兴二年出使金国,纵然是被金国扣留,也依然展现出毫不畏惧的大气魄,最终全身而退。
虽然魏杞之前经常参自己,但李凤梧对他没有丝毫恶感,反而只有钦佩——当然,那日在尚书府这位尚书给自己脸色看,还是让李凤梧有些不爽的。
所以拿走魏蔚的画扇,李凤梧自己觉得是无意的,但事后仔细想想,李凤梧也不清楚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觉得心里甚爽,很想让这位尚书吃憋。
这无关善恶。
邓王赵愭和恭王赵惇为自己话,李凤梧嗤之以鼻,他们的想法不仅朝堂众臣看得出来,不笨的李凤梧又焉能不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