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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图穷匕见

宋仕妖娆 何时秋风悲画扇 2470 2024-11-16 12:54

  宴是必须赴的。

  李凤梧多了个心眼,也许赴宴会有什么危险,母亲叶绘,二娘周月娥,三娘张约素是绝然不能去参加的,李巨鹿是必须要去的,至于朱唤儿也算了,去了怕出什么幺蛾子。

  鬼知道赵惇会不会恰好看见朱唤儿而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总不能和皇子打一架吧,大宋刑不及士大夫,可没不能杀冒犯皇子的士子。

  朱唤儿不去,那便让映容去,万一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灌醉,也有个人照料不是。

  奢望五大三粗的李巨鹿照顾自己,李凤梧就不去想了。

  这一夜建康名流大儒富贾官员齐聚昭明宫,熙熙攘攘数百人,又按照地位分内外厅,内厅之中,皇子赵惇端坐王椅,在其一侧,则是地位尊贵的枢密使、魏国公张浚。

  其下左侧,是中散大夫、建康知府朱文修,朝散大夫、建康通判杨世杰,符宝郎、建康推官赵宏,以及建康府所辖其他县的大令,其余诸官皆在外厅。

  而在另一侧,则是建康府辖区内各士族,河西柳家丁忧的太中大夫、太常卿柳相正端居右侧,和朱文修相对而坐,其下则是其他士族的大儒,再其后便是建康府学的两位教授。

  地位森然有序。

  按照官制,曹崇和林思聪是要被安排在外厅的,不过柳青染身死,周必大入临安后,曹崇便是这建康屈指可数的大儒,而林思聪亦有儒才,且两人都是官身,因此被请在内厅。

  宋时的教授可不是后世的教授,宋时的教授是官名。

  与恭王赵惇和张浚相对而坐的南面,则是建康富贾们。

  青祥楼吴老二,控制江南东路酒水的大榷商肖万贯、茶叶榷商洪旭,徐记胭脂大当家徐徐来,长隆商行周炳添……加上李凤梧两父子,也有十五六人。

  建康有数的富贾,尽数在列,只差了个昔日首富郭瑾。

  下人奴仆,又在外厅之外的广场等候。

  内厅正中,则由杜大家率先唱曲暖场,之后会有以舞艺闻名于秦淮的王香兰领衔的歌舞表演。

  酒水曲觞,觥筹交错。

  但因有皇子和枢相公在场,气氛终究有些压抑。

  酒过三巡,在赵惇和张浚一再劝下,诸官员大儒和富贾们才略略放松些,不再如先前那般拘束。

  李凤梧坐在李老三一侧,满桌美食味同嚼蜡。

  之前入内厅时便看见文氏父女也在,不是文淑臻,而是自己的未婚妻文浅墨,显然昭明宫到文宅的请帖和到李府的请帖一般,刻意邀请了文浅墨。

  这要不是鸿门宴,打死李凤梧也不相信。

  过不得许久,满脸尖酸刻薄气的赵惇眯缝着眼,对张浚道:“我大宋国力昌盛,祥瑞千年,不仅北伐接连大捷,更有地方学会人才荟萃,您老可曾听过镇江苏园学会,一位出自建康的白衣士子李凤梧力压状元之才的木待问,夺得学会魁首,据那位白衣士子还是您老后辈,今日可在场?”

  张浚封爵魏国公,官至枢密使,寻常人一般称其为枢相、相公,但大宋皇子们也是如此,若是表示尊敬,则会称呼其爵位。

  赵惇称呼张浚为国公,并无丝毫不妥。

  张浚其实对赵惇感官不错,钦差建康,本以为他会和自己唱对台戏,再不怎的也要在处理郭瑾上面下绊脚石,不料他竟然十分配合,没有让自己为难,这让张浚很有些感谢,不过涉及到自己看好的晚辈,张浚还是多了个心眼,“殿下心忧天下,亲自坐镇建康,我边关将士深感天家皇恩,个个浴血奋勇杀敌,这才能捷报频传,实在是殿下的浩然皇气所托。”

  只字不提李凤梧。

  赵惇有的放矢,哪能如了张浚的愿,扯了扯嘴角笑道:“国公谦虚了,北伐大捷,全靠您老坐镇建康运筹帷幄,我赵惇何德何能敢居功,只能在这昭明宫里,做那‘铁马冰河入梦来’的美梦,起铁马冰河入梦来,这首诗真乃千古佳作,不知那苏园学会魁首李凤梧可在?”

  赵惇完,看向右侧士族。

  柳相正便微微低首,道:“殿下,李家官人在的。”完指了指李凤梧。

  这一番言谈声音不,所有人都听在耳里,李凤梧不好再装聋作哑,只得起身行礼,“草民李凤梧,见过恭王殿下。”

  赵惇哦了一声,颇多玩味,“你就是李凤梧,果然是一表人才满身风|流气。”

  这就是大宋未来的光宗啊!

  李凤梧由衷的叹气,如果赵愭不死,这大宋的天下怎么轮得到你这神经质的不孝皇帝来坐,关键是你丫现在还要和老子抢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做揖行礼,“谢殿下夸奖,草民也只是一时幸运罢了。”

  赵惇哈哈大笑,正欲什么,便见一黑衣侍卫冲进内厅,“殿下,不好了,广场之上有人晕倒。”

  赵惇哦了一声,皱眉不悦,沉声道:“北伐接连大捷,今日本是喜庆宴会,怎的有人晕倒,速去查探情况!”

  黑衣侍卫立即退下。

  李凤梧看了一眼张浚,发现张浚也在看自己,心中暗道不好,怕是赵惇出招了。

  稍微有常识的人都知晓,这是什么场合,区区一个下人晕倒能惊动皇子?那些侍卫是嫌自己活的明长吗,这显然之前就得到了赵惇的授意。

  自己只带了李巨鹿和映容,难道是李巨鹿打伤了某位大人物的奴仆。

  是朱文修的还是柳相正的?

  李凤梧有些拿捏不准,心里越发忐忑起来。

  妈蛋,无权无势好被动。

  若自己进士及第,哪还有这些忧愁。

  可惜自己现在就是一白衣草民。

  片刻后黑衣卫士进来,回禀道:“殿下,已查明,晕倒之人是在座某位官人的贴身丫鬟……有医官检查,丫鬟身上遍体鳞伤,似是长期遭受虐打,又在广场上站了许久,这才体力不支晕倒。”

  卧槽卧槽卧槽……

  在座的官人,不就只有自己么?

  李凤梧骂娘的心都有了,这尼玛什么状况,映容怎么会被长期虐打,今夜出门前她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身上就遍体鳞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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