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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捉虫】

[综]造梦者 町田绿 8702 2024-11-16 13:14

  开春后欧瑞费尔举兵, 和罗斯洛立安一同响应了最后同盟, 决定参与战争对抗索伦对中土的入侵,但决定独立在吉尔加拉德指挥之外,作为同盟军存在,而不是附属军。

  战线拉到了巨绿森林阿蒙兰边缘, 那里曾是林地王国的旧都, 于是欧瑞费尔决定让瑟兰迪尔带领一支精兵前去驻扎。

  “……带上埃雅一起去吧。”作出安排后的欧瑞费尔垂着头,研究手里拿一卷来自罗斯洛立安的信件;“这场仗会很难熬, 我不就也要启程去下河道, 别让她一个人等我们两个。”

  欧瑞费尔说完后抬头对瑟兰迪尔笑了笑,他的面容已经呈现出衰老,鬓间的花白没有刻意隐藏,眼角眉梢也出现了岁月的痕迹:“我想你也舍不得她。”

  瑟兰迪尔对于来自父亲的调侃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随即微微低头后退下了。

  在返回与埃雅共同雇主的小屋路上,他确实在考虑这件事情可不可行。

  阿蒙兰旧都城既然作为战线存在, 往后十有八九会拉响号角, 埃雅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要稳定的多了,大约几个月前的离家出走还是有所收获的……

  但是能支撑多久,却不得而知。

  她的身体跟不上她的魂魄, 瑟兰迪尔非常清楚这一点,从她睁开双眼来到他怀里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

  埃雅身体里苏醒的, 不是他的妹妹, 而是他的加拉埃雅。

  如果是妹妹, 一个从未醒过学习知识的孩童,怎么会有所谓恼羞成怒,伸手打人的举动呢?

  她应该懵懂无知,或者对他充满好奇,又或者要因为刚醒来感到饥饿而哭闹。

  但不应该脸红心跳,恼羞成怒的张牙舞爪……

  更何况,他的妹妹是辛达族,她的魂魄里怎么会带有……像是燃烧后星辰灰烬一样的物质?

  瑟兰迪尔在怔忪间想了许多,最后只能解释为——伊露维塔让她进入了埃雅的身体,从他怀中醒来……这应该是唯一的神赐予他多年坚持的一份安慰。

  于是他虔诚收下,悉心照顾,就当是妹妹吧,反正用的就是他妹妹的身体,可是这小家伙怎么连话都说不好,这样子可是会露馅儿的。

  所以他把她藏起来,想在把她教好之前,暂时的把她跟其他精灵隔离开,免得她搞出什么状况,毕竟他父亲对于血亲还是很敏锐的,一旦发觉这是个抢了埃雅身体的,绝对会恼怒不已,并且还会因为……醒来的竟然不是妹妹加拉埃雅而感到失望。

  瑟兰迪尔还是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埃雅,给她梳头,穿衣,喂食,甚至还包括从前那样清洗按摩。

  埃雅对于这些照顾有些不习惯,起先的时候她会跟他说些奇怪的话,他听不懂,然后她就会动手自己抢梳子,结果用力过了,把自己的手腕给扭了,他听见腕骨脱臼的声音,眼睛一瞥就看到白皙手腕开始红肿,顿时特别心疼,他把埃雅的身体精心照顾了几十年,从来没弄伤过,这家伙用着他妹妹的身体却毫不爱惜。

  但他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又生气又无奈,最后还要轻轻给她上药揉。

  洗澡的时候最不安分,但是后来就好很多,也许是发现挣扎无用,所以妥协了顺从他的安排,可这种顺从才有趣,因为她的心跳得很快,尽管总低着头,但是耳朵藏不住,欣长的脖颈也藏不住,他很满足于看着她浑身慢慢变的绯红,贴在他胸口的柔软传递出的加速心跳。

  那真是一种别样的安稳频率,能让他觉得浑身疲惫都能被驱散。

  她的语言学的非常艰难,也不知道会不会跟她原本是什么有关,精灵们语言天赋一直都非常强悍,她却丝毫没有那种天赋,连他的名字学了半年都还发音错误。

  这让瑟兰迪尔有点失落,属于他的小家伙连他名字都不会,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好久,看她发音时的唇舌动作,不得不苦恼的发现,她连如何发音都做不好,瑟兰迪尔只好无奈的纠正她的唇舌动作,从而指正她的发音。

  跟着瑟兰迪尔开始喜欢用那样缠绵的方式,教导埃雅学习辛达语,效果拔群不说,自己也能愉快欣赏她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试图自保,却因为被他按倒了压着她最柔软的腹部而徒劳无功,真是一举两得。

  随着埃雅学习进步,她的身体却没什么起色,瑟兰迪尔挺苦恼这一点,精灵们虽然并不说个个都英勇善战,但也没有谁弱到到埃雅这地步,她连在屋子里多走几步都会喘,肠胃格外的脆弱,想给她吃什么补补也不行。

  瑟兰迪尔不得不研究一些能带来增强效果的药物,埃雅对他端过来的药倒是很接受,眉头都不皱的一口气喝完,好似药草的苦味才是她最为习惯的食物,看着药草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些发亮。

  但依然没有起色,无论他换了什么配方,埃雅吃下去都没有见效过,他不禁怀疑起了那些所谓的古老记载,直到某天夜里他感觉到什么。

  那是埃雅醒来后的第八个年头,他心底里隐藏的某种不安还没能彻底消除,甚至往后的数十年数百年里也都不能根除,所以他要紧紧盯着,牢牢抓着,自己一边觉得可笑,却又一边固执地坚持着——听着她的呼吸,摸着她的心跳才能入睡。

  他看到了属于她的真实——

  无数漆黑燃烧的星屑闪烁着猩红色的火星从她身体里缓慢的溃散,就像是这个人即将化为粉碎的星辰灰烬从他怀中崩离,瑟兰迪尔骇然地使用了咒语将自己跟沉睡中的埃雅,还有那溃散出来的粒子们困在结界中。

  粒子们却附着在结界壁上眨眼间就把结界全部吸收,瑟兰迪尔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的同时,也看到有不少的粒子落在他皮肤上,然后蓦地消失在了他皮肤层下,他闭上了眼去感受身体里细微不可察觉的变化。

  他可以感觉到进入自己身体里的粒子纷纷涌向他的心脏,最终钻进他的心脏中,几秒之后一种心悸的痛感让他咬紧了牙关。

  他忍不住自发地使用了魔力在心脏里化为无形的手把那些粒子驱逐出去,粒子们也不反抗,一边吸食着他魔力化为的手掌,一边顺从的离开了他的身体。

  瑟兰迪尔缓缓地穿后睁开眼,他看到那些粒子纷纷又再回到埃雅的身体里,而埃雅的面容在这些粒子回归后不久,终于变得有些光泽,双唇也透出了几分血色不再泛着不健康的淡淡紫色。

  伊露维塔会赐予他一个如此危险的安慰吗……瑟兰迪尔无从得知真相,却十分清楚一点——他必须继续把这小家伙跟其他精灵隔离开,她的能力太危险,它能吞噬一切力量化为自己的营养……

  ……所以不是哪些药物不起效用,也不是他照顾的还不够好,而是这小家伙根本不适合那样的方式来恢复健康。

  发觉到这一点瑟兰迪尔还是有点莫名的欣慰,他还是每天都来给她清洗按摩,然后陪她一起入睡,有时时间尚早,他会找一本有关人物传记的书给她念一段,一边念一边教她学习词汇,即便以后不一定会让她跟其他精灵解除了,但他总是想跟她能说说话,这样一直自己单方面的表达什么,到底是有点不甘心。

  埃雅有时睡着后会出现溃散的姿态,瑟兰迪尔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来就习以为常,他学会了将魔力凝结在身上形成一层透明的膜,这可以吸引那些粒子全部蜂拥到他身上,在蚕食完魔力后,它们似乎总是意犹未尽,瑟兰迪尔不禁猜测这些星辰碎屑恐怕是没有吃饱的,或许有还有可能是分批轮流从埃雅身体里出来觅食,但依然不能达到让它们都能满足的状态。

  但这些粒子却又不会肆无忌惮的吞噬瑟兰迪尔,仿佛已经跟瑟兰迪尔约定俗成,总能自行点到即止。

  这会是为什么呢……瑟兰迪尔眼眸讳莫如深的凝视沉睡者的埃雅,他有些念头无法得到解答,这让他寝食难安。

  而后来埃雅身体越发好起来,她开始争取自己独立梳头,穿衣服,吃饭,的自主权利,甚至还想要自己洗澡按摩……

  瑟兰迪尔却觉得不太高兴,他归责为小家伙长大了,开始不再需要他照顾这里那里了,所以他有点点寂寞了……

  精灵族群里近些年出生率下降,瑟兰迪尔身边也没有类似他这样的兄妹组合,就算有,以他如今王子的身份跟别人谈论这个也有点不合适,没有可以参照的情况,瑟兰迪尔也只好自己想一个合理的就当是这样了。

  直到埃雅质问他——‘像现在一样照顾我?一起洗澡一起睡觉?那你的妻子要怎么想!?’

  瑟兰迪尔忽然在一瞬之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抓住了,看盯着埃雅的眼睛看,想确认她是否有意识到,但是她却在眼光接触之前转开了目光去看地面。

  ……她想逃开他。

  瑟兰迪尔于是成人之美,伊露维塔的恩赐值得被他容忍,只要在他容忍度内,他允许她肆意妄为。

  第一次前举国迁移后,林地王国潜入了地下洞穴展开了两百多年的洞穴居住生涯,那是他跟埃雅分开生活的第四十年,父亲忽然召开了宴会,而埃雅身为公主,第一次盛装出席在长老们面前。

  多年前干瘦的女童如今已经长开,就像冬日里萎靡许久的银柳树迎来了蓬勃的春天,伸展了枝条在春风中曼舞,既矜持又带着些妖娆。

  瑟兰迪尔不无冷漠的想着,如今见识到埃雅柔美而矜贵的人,却从不知道她张牙舞爪气得眼睛都泛出红色的艳丽,也不曾知道她多走几步就喘息面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的狼狈,更没看到过她摸着他弓箭偷偷练习把手指弄得开肉绽的满眼不甘心……

  瑟兰迪尔冷眼看着埃雅被不同的精灵邀请着闲聊几句,有时热情过头的精灵会直接拽着埃雅对她歌唱,埃雅总是温柔微笑着倾听,却没有接住对方的歌声与其共普一曲优美乐章。

  也许是她不会唱,毕竟她……想到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瑟兰迪尔心情稍稍舒畅了些,却也因此决定,不如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真的确定了要作为林地王国的公主加拉埃雅而活下去……

  他给予尊重。

  瑟兰迪尔从回忆中抽身,推开了门走进屋中,他的埃雅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眺望什么,他走过去在她身后靠近过去问她:“在看什么?”

  “……在看蓬勃的春天(双关语,瑟兰迪尔辛达语是蓬勃春天意思)”苏秦笑了笑指了前方树木;“那棵树发了新枝芽,叶子嫩绿的很可爱。”

  瑟兰迪尔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冷烈的眉峰耸动开,神情也都温和下来:“这个季节出行还能看到更多有趣的小家伙。”

  苏秦侧过身来用左小腿打了下瑟兰迪尔的膝盖,笑得意有所指:“我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货,你尽管自己去,我保证你会来我还好好的在这屋子里。”

  他把她抱紧在怀里,微微笑了起来说:“我相信你。”顿了顿松开些怀抱亲吻她的眉心,而后蔚蓝的眼温柔注视着她,手掌贴在她脸颊,拇指的指腹摩挲她细腻的皮肤,像是极为眷恋:“但这次实在是太久了……我希望你能与我一起。”

  苏秦踮起脚仰着脖子去吻他的唇,她越来越喜欢亲吻他,他们忽然像老夫老妻,不再痴迷于床底之间,却开始热衷于缠绵的亲吻和寂静无声的相拥。

  只是温柔的交换呼吸,不带一丝欲望的感受对方的气息,像两条交汇的河流,彼此交融着朝更狂阔的地域流去。

  拉长的战线经常受到兽人半兽人的滋扰,苏秦偶尔也会跟随一支队伍去巡逻,瑟兰迪尔对她的行动并不加以阻止,只沉默的亲吻她的眉心,然后放手让她去。

  苏秦越来越能清晰感受本源的饥饿,她的本源就像是一只饕餮,永远也喂不饱,永远在叫嚣着吞噬。

  她的发色还有眼眸在逐渐变得深沉,到后来她只能依靠咒语将自己的外貌进行调整,才能保持了在外人眼里一如既往满头鎏金般的光彩,还有那双湛蓝如天空的眼瞳。

  苏秦会在夜里回到自己的屋里后撤掉所有伪装,这是瑟兰迪尔勒令要求的,他讨厌她在他面前还保持伪装,那对他而言是种侮辱。

  “你属于我,你的一切真实都属于我,别在我面前玩那些东西。”

  苏秦最初想无时无刻保持伪装模样时,遭到了瑟兰迪尔愤怒的指责,她觉得有些无奈,但也只能顺从他,把他惹怒的后果她可不想再去尝。

  但似乎相较于苏秦从前的精致圣洁,瑟兰迪尔更喜欢她如今黑发如泼墨,眼眸如黑曜石的模样,入睡的时候总爱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她的头发,还喜欢亲吻她的眼眸,用一种欣赏稀世珍宝的目光久久地注视她。

  “……你是不打算好好睡觉了是吗。”瑟兰迪尔似乎又开始恢复到从前那种非常渴望她的时期,过去几天逐渐地加大对她的骚扰,起先还只是摸摸头亲亲眼睛,后来就贴得紧紧的,用鼻子蹭她的后颈,到了昨天夜里甚至又开始上下其手,要不是她咬着牙死扛假装自己没感觉,鬼知道今天凌晨自己能不能按时去换班,领着小队去巡查河岸附近!

  瑟兰迪尔不说话,他懒得跟她玩嘴炮,他只想更多更多的索取她的芬芳,在她无法承受更多他给予的爱意的时候,将她释放。

  精灵的寿命没有尽头,只除了他们受到致命伤害,以及耗尽力量心力交瘁丧失希望这两点。

  即使是精灵,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受了伤也需要治疗,只有伤口愈合才能恢复以往勇猛。

  他的埃雅有用精灵之躯,却不像精灵一样吃药敷药就能治愈身体,吞噬着邪恶兽人们的生命力,却逐渐被污染……

  亦或者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貌,漆黑,不祥,躁动……脆弱。

  瑟兰迪尔给过加拉埃雅三次机会,在她提出兄妹有别的的时候,在她盛装赴宴挑选伴侣的时候,还有在新月祭的暗湖边。

  她应是知道自己有多可怕,她被自己困住不知如何选择才是最好,于是他帮助她做出选择——遵循本心,你要什么。

  埃雅想要的,反之过来,也是他想要的,本该皆大欢喜,漫长岁月携手相伴,直到世界都苍老,也能与之归为寂静化为虚无多好。

  “……也许我们是该有个孩子……”他很喜欢这样坐着把她抱在怀里,像她从他怀中醒来那时一样的姿态,亲密的合而为一,他仿佛怀拥宇宙般满足。

  腰很酸胀,苏秦觉得骨头快散架了:“……我生不出,你给我生?”

  瑟兰迪尔的回答是用力攻击她的防线,城防一路崩溃让苏秦浑身打颤,坐都坐不住的软在他怀里,眼睛里湿润的似乎要落泪,但是脾气硬,张口就咬他的肩。

  男人们都喜欢刺激的,越是浑身是刺,越让他们兴奋不已的进攻,越是彼此都留下战斗勋章,那更加喜上眉梢,那是炫耀的资本,是成功的证明。

  体形体能都相差太多,苏秦输得根本没悬念,还被迫做些了战败者必须接受的惩罚,临近天亮这攻防战终于结束,瑟兰迪尔忽然用匕首将苏秦手腕花开,苏秦痛的皱了皱眉,但也没说话,就静静看他接满一只精致的琉璃瓶,然后含住她伤口,过了会儿才给她包扎起来。

  瑟兰迪尔不说,苏秦就不去问,自己在他怀里找个舒服位置趴好就睡。

  而后每隔一段时间,瑟兰迪尔就会取她一些血,她也注意到瑟兰迪尔的手腕上也开始出现绷带,看下边冒出来的血丝,估计伤得比她还厉害,苏秦看着难受,夜里缠绵就按着他那只手不让他用来抱住她的腰,自己到他身上捣腾,看她那么努力,瑟兰迪尔有点哭笑不得,但是难得她在这事上反过来照顾他,也存了心想逗她,就随她去折腾看她能不能的要领。

  没想到苏秦真·老司机,掌握主动权以后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轮着来,反倒是一直在攻防战上路战不败的瑟兰迪尔尝到了甜头,那滋味甭提多带劲儿!

  又到冬季的时候,瑟兰迪尔忽然问苏秦,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苏秦想都没想就说男孩,瑟兰迪尔看她这么斩立决,有些兴致问理由。

  苏秦就拽着他到镜子前站着,一脸虽然很不高兴但是没法反驳的抬了抬下巴:“男孩子想你就很完美啊,高大帅,换了姑娘……嗯,女生男相怪怪的,而且男孩子叫莱格拉斯就没有违和感了,女孩子不行。”

  “……名字什么时候想的?”他居然还没给过意见她就给决定下来了。

  苏秦一脸得意地笑了说:“蓬勃春天生绿叶,我这名字是不是很贴切!”

  瑟兰迪尔几乎想叹气:“……不是我生的,母亲的血,父亲的肉,世上最后的一截双生树枝干,是我们共同的。”

  苏秦就伸了手摊开:“那我儿子呢,眼见为实,没见着就不是我的。”

  他就拽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抱住她,笑得眉眼温柔:“再等几年,没那么快,你可以有点时间学着给他做衣服。”

  “……那这孩子太惨了……”苏秦一想到自己给自己改良的那身衣服,顿时觉得小叶子要是穿她做的衣服出门,多半能被全族人笑话;“……我尽量努力吧,亏的还有几年……”

  第二纪元3439年,达哥拉那边来信,欧瑞费尔让瑟兰迪尔带三千精灵精兵前去支援他,苏秦表示就不跟过去了,这边他们两总要留一个下来稳定民心,瑟兰迪尔一闭眼一睁眼虔诚吻了吻她的唇,头也不回的上路敢去支援父亲。

  头两个月鸟儿们还会帮他们传达彼此消息,后来战事吃紧,达哥拉那边乌烟瘴气的,鸟儿们都靠近不了精灵军队的驻扎地,苏秦这边也遇到了凶猛的兽人军队攻击,半兽人力大无比,而他们的宠物座狼更是十分的难缠。

  阿蒙兰的精灵们由于武器大部分都让给了前线部队,使得他们战斗力大打折扣,白日硬仗过后,半夜又被偷袭,死伤惨重之下苏秦咬着牙命令大家撤退到洞穴地宫,准备靠地宫里的陷阱支撑住防线。

  黎明时苏秦听着小队长的汇报,精灵们可以继续战斗的不到千人,而在往后方就是他们的家园,这里如果不守住,那些还没成长起来的孩子们,还有已经年迈的长者们……

  苏秦揉了揉手腕上的绷带,伤早就好了,但她就是没能拆下着绷带,缠着腕上就好像是他还握着她的手。

  然后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渍,目光平静的看着两个小队长:“日出时我如果没回来,就把茶油袋子全部射向阿蒙兰方向,带着剩下的人撤离,埃尔你速度最快,所以你来殿后,看到族人们到达安全区,就点火。”

  “那你呢埃雅,我不能丢下你。”棕红色头发的木精灵对她的决定感到不能接受;“你要去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去!”

  苏秦提起了长剑,目光坚定而决绝:“做一个公主应尽责任,你们谁也不能代替我,这个国家是我爱的人付出诸多心血的地方,守护国家保护子民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耀。”

  她说完就心里发虚,觉得自己比作死还作死,要是此去还能回,多半会被瑟兰迪尔按床上七八天下不了地,这要是一去不能回……她还是努力一下吧,下不了地也就是难堪一点,比起撕心裂肺好受。

  苏秦去释放本源了,她的本源似乎是能够自行繁殖,每一次出现的数量还有光泽度都比上一次更多更耀眼,有时候看着那么多源源不断从身体里溃散出来的本源,苏秦也挺惊讶,尽管她作为精灵的身体不算娇小,至少对人类而言,一个女性一米七七是挺高大的了,但对于瑟兰迪尔来说,依然可以轻松抱起为所欲为。

  随着本源无情肆虐地吞噬,从阿蒙兰追捕而来的百人半兽人大军极快地溃不成军,他们叫嚷着魔苟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浑身裹在漆黑燃烧粒子中的苏秦,似乎是把她当成了传说中的米尔寇。

  但本源却没有放过任何一只半兽人,苏秦能感觉自己一直对于本源的束缚在失去作用,她努力想要召回自己的本源,但除了部分有乖乖听话的回到身体之外,还有部分却微妙的缠绕在她身体四周,却并没有融入身体里。

  苏秦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知道随之而来充盈全身的力量膨胀到她四肢百骸经脉都产生剧痛,仿佛身体随时要撕裂开来,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了多么可怕的后果!

  “……啊啊啊啊啊啊——”她的视线被血色淹没,从眼眶中涌出的血液掺着泪水将她的面容促成可怖的模样,而更多的鲜血从她的口鼻耳朵,甚至是□□,最终演变成浑身毛孔都在往外涌出血液,从鲜红色到最后变成浓稠的红的发黑,像是染了毒。

  日出时埃尔没能等回他们的公主,他站在树顶上眺望着阿蒙兰,哀愁的绿眸里溢出温热的液体,他听见了来自同伴的暗号鸣笛,于是他在泪眼中举起了点燃火硝的弓箭——

  浇过茶油的树林在干燥的秋季燃烧很快,浓郁的黑烟随风吹开弥漫在巨绿森林的上空,在安全区里的精灵们看着从森林里走出的埃尔一人,意识到了不可言说的悲伤消息。

  最后同盟战打了十年之久,林地王国损伤最为惨重,他们在前线失去了国王,在防线失去了公主,甚至大片地域化为焦土,曾经的繁荣苍翠如今只有焦木枯树颓败的矗立在荒凉的土地上。

  瑟兰迪尔统领了参与所有的残部,协领西尔凡精灵们迁移到密林更深处,于第二纪元3441年加冕为王。

  次年春天,瑟兰迪尔宣布林地王国拥有了一名新成员——他的儿子,莱格拉斯。

  林地王国在之后的岁月里慢慢修复着国家,修复着战争走后遗留在心上的伤痕,瑟兰迪尔有时会站在高处眺望阿蒙兰,目光沉沉而紧闭双唇。

  莱格拉斯有一双湛蓝的眼眸,眉眼之间有些秀气,好动,长大一些的时候,就开始上蹿下跳,瑟兰迪尔索性放他去跟其他小家伙一起,想一想觉得这好斗好勇的性格,大约更像他的失落星星。

  林地大殿建成后,瑟兰迪尔在搬入宫殿的第一个冬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走到了寝殿外的观望台,那时下着雪,世界都被雪白的绒花占领,他站在台沿边,山风呼啸将他的长袍吹起,他俯瞰山河浩瀚,风夹着雪扑面而来,有雪花贴在他眼角眉梢,眼下落了一点雪白,缓缓融成水顺着脸颊滑落,那呼啸的风里恍惚有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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