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吃虾,不爱吃蟹,爱吃鱼,却只是吃鱼鳃处的那一点点嫩肉,这碗粥里都是她剥的虾仁和鱼肉。
粥入口,带着滚烫的气息,而他的眼泪也随即滴落在碗内。
卿儿,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
凌卿城一直赶路,不眠不休,这让星宿很担心。
他们已经连跑了三天三夜,换了四匹马。
“公主,别这样,我们休息一下吧。”
“回京城了再休息。”凌卿城就这水壶里的水吃了口干粮,然后带上斗篷的帽子,靠着树干就睡。
星宿不好再打扰她,只能在一旁洒了些药粉,放在蛇虫鼠蚁。
凌卿城和星宿连着六天赶路,终于在第七天,到达京城。
洛奕阳比凌卿城先回来,得知今天凌卿城会来,他便出城迎接。
凌卿城没想到他会来,便看向星宿:“你叫他来的?”
星宿摇头:“我没有啊,我每天不都和你在一起?”
洛奕阳上前解释:“是我拜托翼公子告知公主何日后来的。”
翼宿?凌卿城转脸看向周围,果然,在一侧的树枝上坐着翼宿,他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
“走吧,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刚回来。”
“是。”洛奕阳远远的跟着她,一起回城。
此时天还未亮,所以街上并没有什么人,他们选择的是僻静的小路,到了宫门口,洛奕阳下马行礼。
“微臣先告退。”
凌卿城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纱布,突然想起,当年她第一次见君皓玉的时候,他身上也缠着纱布。
忽然觉得胸口很堵,凌卿城不禁蹙眉,握紧了缰绳。
“将军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洛奕阳一愣,发现自己衣袖下缠着纱布,没想到公主这么细心。
“多谢公主关心,微臣恭送公主殿下。”
凌卿城骑马回宫,先是去见了凌耀。
凌耀此时还未上朝,得知凌卿城回来,赶忙召见她。
凌卿城未还衣服便直接进到他的寝宫。
“臣妹参加陛下。”
“你我之间还行什么礼,来,让皇兄看看,怎么瘦这么多。”
凌耀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凌卿城是妹妹,却为他,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这么多,他真的希望她能过的简单快乐。
凌卿城摇头:“矿山应该都接收完毕了,希望皇上能够给商联一些机会,这样他们也会更加感念皇恩。”
“朕知道了。这次你是首功,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就先记下吧,我现在最想的就是给太妃请安后早点睡觉,翠霞宫的床,原来这么软,御膳房的蜜桃冰沙原来那么好吃。”
“哈哈哈~”凌耀爽朗的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难得听你说宫里好,这段时间朕就不担心你又会偷偷出宫了。”
“陛下该上朝了,臣妹告退。”
“好。太妃应该还未起,你不如先睡会再去。”
“不了,去晚了她要抱怨好几天。”
凌卿城说着就离开了宫殿。
诚太妃确实还未起,但听到宫女说是凌卿城回来了,她便在床内慵懒的说道:“带进来,再不看看,哀家的公主只怕要变成野小子了。”
凌卿城刚进入,诚太妃隔着纱帘一脸嫌弃的说道:“你都不换件衣服吗?堂堂公主,怎么这么臭?”
凌卿城抬手闻了闻衣服,确实味道有些重。
“儿臣连夜赶路,所以没有换衣服便来了。”
诚太妃起身,但未掀开床幔。
“好吧,你这还算是来请安了,哀家就勉为其难的不训斥你了。”诚太妃在床上拿出靠垫斜靠着。
“摄政王去参加对弈之事,你可知道啊。”
凌卿城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如实回达:“知道。”
“知道结果吗?”
“不知道。”
“哦?你真的不知道?”
“儿臣确实不知道。”
诚太妃仔细打量着凌卿城,觉得她并没有说谎。
“也不知是你出去一趟,打磨的更加成熟,还是你说谎技术又高了,哀家还真有些相信了。”
“太妃是担心儿臣受摄政王蛊惑,做出违背先帝遗愿之事吧。”
“哎,哀家也不是凭空猜想,毕竟你和君家小子也算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
“我们现在,除了君臣,没有别的关系,这点,儿臣可以以皇族血脉起誓!”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诚太妃反倒担心起来,她掀开床幔,走下来,抬手抚上凌卿城的脸,才发现她消瘦许多。
“这是怎么了!”诚太妃眼神里满是震惊。
凌卿城别开头:“没什么,连夜赶路,有些疲惫,这次儿臣回来遇到了摄政王,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从此只有君臣,并无其他,还请太妃放心,以后也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迁怒到摄政王。”
诚太妃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坐回床边。
“哎,人都是要成长的,以后会有对你好的人。”
诚太妃劝慰道。
凌卿城听到“对你好的人”,忽然眼眶一热,差点哭了出来。
曾经,她的心中,对她好的人便是君皓玉,现在看来,那都是黄粱一梦。
“儿臣有些累了,先告退。”
“去吧,去吧。”诚太妃知道,有些心结,是要慢慢解开的,长痛不如短痛,她能领悟到这些,和君皓玉彻底断了,已经很不容易了。
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是对是错呢。
她看着凌卿城离开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疼,卿城是个值得被好好疼爱的人,只是上天还没发现而已。
凌卿城回到翠霞宫,宫内的下人早早的在门口跪地迎接,凌卿城进门后,祥云帮她更衣,新来的侍女碧玉,帮她准备沐浴的水。
凌卿城洗澡后吩咐星宿和翼宿也好好休息,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便是她的护卫。
知道翼宿喜欢吃点心,她让御膳房多备了一些送到宫内。
随后她吩咐星宿晚点去看看镖局的情况,把抢来的珠宝都放在稳妥的地方,拿出三分之一用于这次三军练兵。
凌卿城坐到床上后,反倒有些不习惯,她起身吩咐祥云。
“去让太医给我开服安神的汤药,要那种可以睡的很沉的汤药。”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