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说实话就算是薛岳这个未来国军的战神已经站在张本初面前,张本初还是不敢相信南昌城内已经崩溃了,按照张本初的设想,南昌城内有十九师,薛岳的一个团,加上师部军部直属部队,怎么也有接近六千人,好好组织一下,守上两天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六千头猪放在那里让孙军的部队杀,他也得杀个七八天吧!张本初实在是不能理解南昌城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失守了。
如果南昌守军坚持的时间再长一些,张本初就不用在牛行车站这个鬼地方险中求胜了,费这么多事浪费这么大的精神了。张本初完全可以利用独立团的战士身体素质好的优势带孙军绕圈子,等摆脱追兵后,再到南浔线寻找战机,争取截断南浔线,现在程潜一垮,把他给晾在这里了,准备的二号逃生计划泡汤了。
张本初现在也算是死心了,看来自己这个小蝴蝶煽动的翅膀还不够给力,没能将历史的车轮撬动。南昌依旧如历史中的那样迅速失守了。张本初也算是静下心了。不用再抱有一点侥幸的念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自己想躲是躲不过了。
“我把师部也带出来了。”薛岳低沉的声音在车站调度室内回荡,一师师部人员很是机灵,他们得知程潜走了之后,没有跟着往邓家铺走,而是跑到得胜门找薛岳,随薛岳一齐过江。
薛岳的到来让张本初重新审视了自己手中的力量,独立团和三团加起来接近三千人,加上师部直属部队,全军有三千多人,集合这三千多人向西边冲。
“集合部队,立刻突围。”张本初唰地站起来:“独立团开路,师部直属队居中,三团断后,我们向西撤。”
张本初的决断不可谓不快,可是还是晚了,部队还没有出发,外围警戒线报告,大批敌人在西边出现,北方又有新的增援部队到达。
郑俊彦在漳江门击溃五十五团时就意识到南昌内的北伐军已经混乱了,因此他当机立断下令后续部队不用过江,转到牛行车站归杨赓和指挥,于是担任后卫部队地第二混成旅和第六混成旅掉头转到牛行车站。只是他们的距离较远。士兵对不能进南昌享受不禁军纪地三天假期不满,走得比较慢;薛岳渡江花了太多时间。但他的距离要短得多,牛行车站两边一前一后同时增加了部队。张本初得了接近两千人的增援,杨赓和则得到八千多人的增援。
得到增援之后,杨赓和调整部署以实力较强的第六混成旅围住西边,以第二混成旅在北面,他带着独立旅和第十师的一个团在东面,把牛行车站围得水泄不通。
张本初立刻又改变决策决定守御牛行车站,他在调度室建立起临时指挥部,原来的部署不变只不过将薛岳带来的人马全部编为预备部队,那里不行了就往哪里上,说实话张本初对与薛岳带来的这些兵的战斗力还能否正常发挥实在不敢打包票,尤其是在经过南昌之败之后,这些士兵还有没有拿起气枪来面对敌人的勇气,张本初都表示怀疑,与其担惊受怕的指挥他们来防守,还不如用自己的独立团比较放心,最起码不用担心这些逃兵临阵叛变。阵地的防守也有了保障。
张本初还特意将薛岳带来的部队里面的炮兵,机枪手调了出来,发给他们武器,让其协助独立团的战士进行防御。张本初现在手里的武器是有都是,但是除了独立团之外却找不到自己可以相信的人来用。用这些炮兵和机枪手也是为了增加独立团的火力优势,尽最大可能减少部队的伤亡。此外张本初还为炮兵准备了一些加了料的炮弹,以备不时之需,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张本初是不会使用的。
薛岳见张本初并没有用它带来的兵进行防守,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薛岳对于自己很有信心,但是不代表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也很有信心。这些士兵经过南昌一败已经暂时失去战斗力了,让他们来进行防守的话,薛岳就敢当着张本初的面打包票,不出一个小时阵地就得全部失守。
张本初在车站内拼命抢时间构筑工事,车站外的三个旅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这是因为总指挥杨赓和既不想打又指挥不动。
第二混成旅指挥官梁鸿恩和第六混成旅彭德铨是孙传芳的嫡系。所部人多势众,装备精良,不愿受杨赓和地指挥,杨赓和又不愿意拿自己的部队打头阵,于是三个人各守一面,看着张本初在车站内抢修工事。
整整一天一夜,牛行车站没有动静,这让涂家埠的卢香亭、南昌城内的郑俊彦十分奇怪。卢香亭奇怪的是没有战报,郑俊彦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安静。两人的询问先后到达牛行车站,杨赓和没有办法了,只好把梁鸿恩和彭德铨请来商议,不管怎样,总得打一下吧。
“两位,卢总指挥(卢香亭是孙传芳任命的援赣军总指挥,在江西的孙传芳部队都归他指挥。)和郑司令都来电询问战况。兄弟这个指挥官不好答话,特意请两位过来商议。”杨赓和知道这两位不服自己,因此说得十分客气。
彭德铨一翻白眼大大咧咧的说:“杨老哥,你是总指挥,你说怎么打?”他地第六混成旅接近五千人。是三个旅中实力最雄厚的。也是三个人中最傲气的。
杨赓和心说听我的,你要能听我的。我不早打了;他看看梁鸿恩,不动声色的说:“彭兄这话见外了,兄弟我自知没那本事,只是郑司令的命令,要是彭兄愿意的话,这个指挥地位置,我愿意双手奉上。”
“别,别,这话要传到馨帅那里,还以为我彭大栓眼红那指挥的位置,其实那玩意就是屁,放完就没。”
彭德铨的话让杨赓和脸一阵红一阵白,怒火中烧下,把商议进攻的事抛到脑后,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彭大草鸡,你他娘的说谁呢?”
彭德铨出身不是很好,家里开过窑子,他平时最气别人揭他的短,一听之下顿时火冒三丈,梁鸿恩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连忙拉架:“二位,二位,大敌当前,应当同心协力,我们自己可不能闹意气之争。”
他把杨赓和摁在座位上,然后对两人说:“卢总指挥和郑司令把攻打牛行车站的任务交给我们,打下来,我们大家脸上都有光彩,打不下来,我们都要担责任,谁都落不了好,两位说是不是这样?”
彭德铨和杨赓和脸红脖子粗的对峙着,似乎谁也不肯让步,不过梁鸿恩的话也起了些作用,两人发射地眼光不再那么凌厉了,气氛松缓了许多。
“杨老哥毕竟是郑司令任命的总指挥,还是请他拿出个计划来,我们大家商议,彭老弟,你看如何?”梁鸿恩不失时机的提出了折衷方案。
彭德铨鼻子微微抽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杨赓和也借机下台,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我的意见是主攻方向定在西边,先拿下那个小山丘,然后从哪里对车站发起进攻。”
彭德铨一听又要发火,这不明摆着让他的部队拼命吗。
“这怎么行,应该从东边进攻,直接攻击车站,那边无遮无拦,地势开阔,利攻不利守,主攻方向应该定在东边。”
“他们在东边修了三道防线,防守很严密。”杨赓和当然不是傻子,他也不肯拿他地部队打头阵。
两人再次争吵起来,彭德铨说他那也有好几道防线,地形还不利;杨赓和说第六混成旅装备好人多,应该担任主攻。
一通争吵,谁也没让步,梁鸿恩再次和稀泥:“我看这样,也不分什么主攻助攻来哦,我们一齐攻,三面齐攻,一举拿下牛行车站,据情报上看,不就一个团嘛,我们地兵力是他的十倍,一齐攻,他们难以兼顾。”
彭德铨眼珠一转立刻表示赞成,杨赓和随后也表示赞成,大家都出一样地本钱,谁也不吃亏。
很快他们就向牛行车站发起了进攻,温柔的进攻,温柔得如同情人的手在轻摸过你的胸膛。
杨赓和、彭德铨、梁鸿恩三个人在会上定的是每家出一个团,可到了执行中,这个数目就大大缩减了,杨赓和只派了一个连,梁鸿恩有样学样,也只出了一个连,彭德铨作了次冤大头,出兵一个营。
这点兵力就想撕开牛行车站的防线,那肯定比赵本山还扯进攻开始时,声势还是挺大的,炮弹呼啸而落,在阵地上制造出一个个弹坑,一师的炮兵想要反击,却被张本初制止,他现在还不想动用炮兵。
炮击过后,敌人的步兵开始进攻,张本初很是意外,望远镜里的敌人非常小心,前进速度非常慢,老远就开始放枪。守军一线士兵趴在战壕里,静静的等待敌人靠近。
“妈了个*的!乌龟爬呀,怎么这么慢?”李士杰从望远镜看到敌人的样子,忍不住骂道。他的望远镜就是蛟桥的战利品。
“啪。”李士杰正骂着,忽然听到阵地上传来一声枪响,原来一个战士忍不住放了一枪,“谁在开枪?不准开枪!”李士杰大怒,一营的规矩是把敌人放进百米以内再开枪,这个战士是新战士,补充的俘虏兵,看到敌人已经进到四五百米的距离上了,忍不住放了一枪。
让李士杰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这一声枪响,对面的敌人全趴在地上,再也不向这边蠕动了。
李士杰诧异,张本初也很奇怪,摸不清敌人这是要做什么。
“命令各个火力点,隐蔽好,轻易不要开火。”张本初在车站内外布置一些明暗火力,他判断敌人是冲这些火力点来的。
不过这个判断是错误的,敌人前进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时候,李士杰忍不住了,让几个神枪手打几枪试试,这几个神枪手不含糊,一人撂倒一个,然后敌人就退下去了,李士杰连机枪都没放。
“这就跑了?!”李士杰这个后悔呀,早知道就不开那几枪了。
“他们这是想作什么?试探?也不象呀。”薛岳不解的问张本初,张本初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实这很好解释,因为士兵不想打,他们心里有怨气。
拿下南昌不禁军纪三天,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每个士兵至少弄到一个月的军饷,就算运气差,弄两瓶酒应该没问题吧,可现在他们只能看着其他弟兄在南昌城内享受,自己却来攻打牛行车站,车站有什么?铁轨,车头,废弃的车厢,于城内比起来,这就是块不毛之地,要能找出一百块大洋来,算你家祖坟埋对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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