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张本初望着屋顶,轻轻迈步绕圈,舔舔干燥的嘴唇接着说道:“诸位,我并非是惧怕攻城,而且通过昨晚一战,我还找到了攻城地最佳方式,可是我不能去啊,因为现在的我还看不到此次攻城地背后隐藏着什么危机?更担心在懵懵懂懂之中被人算计,把弟兄们全都搭进去。
不知道经过这一系列事件,让你们看透没有?貌似兵强马壮的我们这个国民革命军的王牌第一师至今仍然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啊!甚至可以说连申辩自救的机会都没有,我们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危险到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招致重创甚至全军覆没!
哪怕打下桐庐之后,这种危机依然是存在的,甚至有可能越来越严重,诸位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不妨好好想想我们所走过的每一步,想想我们身边死去的那么多战友,想想兄弟部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官兵和各级主官,昨天死去的千千万万人,今天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他们?刚刚回到我们第一师的骑兵一团团长张裕哭着对我说,骑兵一团的弟兄们在冲锋的过程中损失了将近三百多人!这对于一个仅仅拥有一千来人的骑兵团是个什么样的打击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其实我也清楚,张裕在向我哭诉的同时,也是对我的责问,从那一刻开始,我张本初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称职,我是多么的无能……”
张本初重重吐出口长气,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提高了声调:“我相信在座的弟兄们没一个是懦夫,包括我张本初都不是怕死鬼,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了。咱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军中低层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咱们的队伍从百来个人发展为今天的五千余人,所处的地位和面对的现实完全不同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生死,都关系到手下数百弟兄的生死,关系到我们整个集体的命运。
请原谅我的自私,但也请大家好好想想,南征北伐以来,自私的张本初打过哪一场败仗?我张本初做过哪一件对不起国家民族、对不起军队的事情?我张本初之所以挖空心思的壮大我们的军队,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愿意和我张本初一起拼搏,一起南征北伐?为什么我的士兵那么地信赖我、毫不犹豫地为我卖命?
弟兄们,好好想想吧,只要想清楚这些,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要是有人还想不清楚,或者有不同的人生追求,就请尽快把请调报告递给我,我会为你们调到新的部队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好了,言尽于此,我要到二师的师部去开一个碰头会了,请马参谋长和薛副师长、杜副师长代为布置各团各营的任务。”
张本初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留下一群无比惊愕的弟兄在细细品味他的话,包括一直跟随张本初的马新野,赵旭阳和苏元龙等人在内,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敬爱的老大会说出这样一番狠话来,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
张本初心情沉重的赶到镇中的二师师部,并没有见到二师的师长刘峙,看完刘峙略作思考,进入后院探望卧床不起的徐庭瑶说了会儿话,立即回到位于镇北四点五公里的白云亭驻地。
白云亭不是个亭子,而是一个幽静雅致、颇具规模的地主庄园,由于惧怕北伐军的革命清算,老地主带领一家老小几十口早早迁往苏州避祸,距离交通要道只有两百余米的诺大一个庄园,成了浙军的临时军营,浙军仓惶撤退后此地成了第一师的师部,(张本初一向是信奉狡兔三窟的原则的!张本初表面上的指挥部一般都会有三个到四个的!真正的指挥部的位置完全不确定,完全是随机安排的!张本初怕的就是自己的第一师的指挥部被人给一锅端了!)直属各部近三万名弟兄进驻也不觉得太过拥挤。中西合璧的主楼大厅里,张本初侧躺在西侧壁炉前的沙发上睡着了。垫上厚厚的丝绒软垫的真皮沙发非常舒服,舒服得张本初躺下后闭上双眼便沉沉睡去,壁炉中燃烧的紫檀木材散发出幽幽的清香,摇曳的火苗将他满是胡茬的疲惫面容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嘘!小点声!”
站在门口的通信连连长王淼对匆匆踏进门坎的马新野和赵旭阳竖起食指:“轻点儿,老大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刚刚喝完杯咖啡睡下,小杨给他脱鞋洗脚他都不知道,累坏了。”
赵旭阳和马新野对视一眼,向王淼点点头,轻手轻脚走到壁炉旁,坐在张本初对面的长沙发上,刚刚靠上舒服柔软的沙发背,就听张本初柔和的声音传来:“你们把麾下弟兄安顿好了吗?”
马新野和赵旭阳相视一笑,齐声回答:“放心吧!老大!我们都已经安顿好了。”
“多亏了后勤团的的两百多弟兄帮忙,我工兵团的弟兄们刚刚进入镇东市场的营地,就能洗到痛痛快快的热水澡,喝上热乎乎地姜糖水,吃完饭弟兄们都休息了。谢贤的一营也差不多这样,二营三营和四营就一起住在相隔三百多米的粮库里,后勤的弟兄们安排得很周到,没有一个弟兄挨饿受冻。吃饱喝足了以后,留下足够的人手警戒之后,大部分的士兵都早早的睡觉了。”身为张本初的结拜弟兄的赵旭阳深知张本初的作风,不等张本初提问就将张本初关心地问题详细汇报。
张本初满意地点点头。揉了揉酸涩地眼睛看了看两人。指着赵旭阳乌漆麻黑的脸膛,低声笑道:“看看你都脏成这个样子了,脏得都快要认不出来了,我记得我们哥几个当中可是就属你最喜欢干净了!每回身上一有一点埋汰,你可都是第一个洗干净的,我们劝都劝不住呀!回来之后也没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会儿?”
“本来是想洗洗再过来地。听小徐说你这儿有个漂亮地大澡堂。早已放水进去在外面生火烧热了一大池水。想都没想我就拉着老二过来了。有环境和设施更好的当然要用环境好的了,反正不用白不用!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句话还是老大您教会我的呢!这不。替换地衣服我都已经拿来了,就放在门边那溜矮柜上。”赵旭阳说完点燃支烟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熟练而潇洒地吐出一串烟圈。惹来张本初和周边地参谋们哈哈大笑。
马新野说道:“老大,中午开会你急急忙忙离开之后我才记得没和你说。我领着弟兄们返回时。在狭道南隘口碰到二师的刘师长带着一帮人打马赶往南面地建德城开会。刘师长停下和我打招呼。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来着!让我好好想一想!是什么呢!对了!刘师长告诉我各师师长、参谋长马上就要齐聚建德。我估计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张本初点点头:“我在二师的师部也听到了不少类似的消息。第二师的师三个团和六十五团地弟兄们攻不进去了。被桐庐一万四千余守敌死死堵在城南八公里地施家山至燕子尖一线。敌人地炮火相当猛烈。提前构筑地阵地占据东西五公里一线地制高点。二师各团因为没有重型火炮支援。仅靠机枪和有限地迫击炮根本没用。所以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回来报信地传令官却说成是‘激烈地胶着状态’。什么狗屁胶着?趴在人家阵地下抬头仰望寸步难行。用屁股想想都能知道距离有多远了!”
弟兄们哈哈大笑。张本初接着说道:“我估计如果就这么打下去到明天晚上二师的这几个团都难以前进一步。弄不好让敌人居高临下发起反冲锋就头疼了。二师的参谋长很着急。可他全身乏力。高烧不止动不了。只能交由陈继承师长全权指挥。好在陈师长也是他们二师出去地。与各团地各级主官都比较熟悉。攻破也不至于被敌人暗算。不过到时候我们第一师也不好就这么的袖手旁观,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要仗义出手的,因此我估算了一下我们至少还有二十四小时地休息时间。再多我就不敢保证了……你们俩先去洗个澡吧。估计老朱和世杰他们也快到了。等张大彪把火炮和俘虏押过来。咱们就开个会仔细分析一下战局。”
赵旭阳和马新野站起来去洗澡,张本初吩咐王淼等人准备好地图,看到通信连连副郭德纲拿着个文件夹钻出大厅东面的机要室匆匆走来,就知道有紧急电报了。
张本初接过郭德纲递来地一纸电报匆匆阅读,微微一笑低声命令:“给校长回电:学生遵命,所缴获火炮、炮弹及俘虏之炮兵,将整体移交给蔡忠将军,俘虏之敌军将校立即送往前敌总指挥部。”
“是,你签个字吧……老大,警卫营缴获的事校长怎么知道得这么快?”郭德纲将飞速拟好的电文递给张本初顺便问了一句。
张本初将签好字的电文交给他:“中午到二师的师部的时候我顺便跟二师的徐参谋长说了一下战果,反正这件事情想要满是瞒不住的,还不如跟大家伙坦白了,省得校长事后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以为我张某人有什么私心呢!要是因此引起了校长对于我们一师的误解,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估计这件事情是他吩咐下面向校长报捷的,我能理解他,他也是为了我们一师的前途着想,怕我们的行为被校长误解,徐参谋长忧心忡忡煞费苦心,能做的都做了。
德纲呀!这次咱们第一师的战功不小,等安排完手头上的事我亲拟一份电文发给校长,估计能再获得一次小规模的晋级奖励,你和王淼的军衔也该升一级了,等一切明朗之后,我打算让王淼正式晋升师部的中校参谋,通信连的重任就需要你担当起来了,培训人员的挑选工作一定要抓紧,争取三个月内将通讯连的规模扩大一倍,以备部队扩编之需。”
“是,我一定努力去做!”郭德纲感激地敬个礼。对于师长张本初能够这么的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副连长着想,郭德纲此时已经被感动得五体投地了!一双虎目饱含着感激的泪水。在眼圈中直打转。
傍晚,正在与弟兄们围着大桌边吃着自己最爱吃的红烧肉一边天南海北的胡吹的张本初突然接到二师师长刘峙的告急信,张本初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饭碗整装出门,骑着心爱的黑风跟随等候在门外的二师的传令官赶到镇中的二师的师部。
指挥室里冷冷清清,只有满头大汗的刘峙和情报科长英荣光、作战科长陈上校站在大型地图前低声讨论,刘峙手里拿着啃剩下的半个馒头紧紧盯着地图。
听到报告声,刘峙转过身赶紧拉着张本初的手将张本初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边嘘寒问暖的!那种热情让张本初都有一种自己即将被师长的热情给融化掉的感觉,心说:“看来求人和被人求的感觉是不一样呀!”
不提张本初的在一旁胡思乱想,但说刘峙将张本初拉到地图前方,给张本初亲自倒了一杯茶水以后,就迫不及待得指着地图上几个刚标示上去的红色箭头低声说道:“这是下午白总指挥公布的作战方案,因为你部正在作战所以就没有叫你去开会,白总指挥特意叫我将会议的内容向你亲自传达一下,二十三师、二十一师已经占领了梅城和三都,第三军参谋长李明扬率领第九师已到三都与我军二十一师汇合,中央右路地进攻兵力成倍增加,他们将于明天上午九点,向据守在东面二十公里枢纽处的潘岭敌军发起进攻。
距离我们只有八公里的二十三师此时正在梅城休整,明天上午也将开到你我两师的身后,估计是为了加强我二师的攻击力量。但让我弄不明白地是,与李明扬地三军第九师一同赶来的第二军谭道源部第五师,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增援左翼的第二军戴岳部,也没有增援我部一同进攻桐庐城的打算,而是开到了建德就原地休息,在今天下午的作战会议上,白总指挥也没给他们安排任何任务,却严令我二师和陈继承地二十二师必须在三天之内,冲破敌军阻击线向桐庐城发起强攻。
以我师目前的兵力和陈继承地两个团,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攻陷桐庐以南八公里一线的敌人阵地?三个旅万余守敌占据了有利地形,在优势炮火的配合下居高临下,封锁了前面仅有的两条通道,我们处于佯攻的位置上,很难在三天之内有所突破,想起下午的会议上白总指挥不容商议地口吻,我是心怀忐忑倍感压力啊!想来想去我就只有想到你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只有刚经过一场恶战的第一师才有能力帮助我呀!所以我就派人将你给请来了!”
张本初听到刘峙话里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之处,深感疑惑,但他担心有伤刘峙地面子不好直接问出口,于是上前一步,仔细查看地图上标注的兵力布置和各个攻击方向,看了十几分钟仍然理不出头绪,除谭道源地第五师不该留在后面之外,白崇禧的排兵布阵规规矩矩,无懈可击,而且不单止二师将要面临恶战,右路地李明扬第九师和严重的二十一师也将面对重兵防守的潘岭,只要打下潘岭也就能乘胜追击直*桐庐城下,与中路的二师、二十二师形成对桐庐城的夹击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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