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回到城南江畔的第一师师部,张本初和马新野、薛岳、杜律明立刻加入到二十余名围着大型沙盘展开攻防推演的弟兄中间。马新野简要通报毫无意义的师级联席会议情况之后,四人便紧盯着沙盘上的每一座山峰和每一个坐落于高寒山区的土著村落,对所有的只是来自于本地民众介绍而未予以证实的羊肠小道、远隔尘世地民风民情,进行探讨和预测。然而,煞费苦心派出的几个侦察小组至今尚未有任何地情报反馈,张本初和他的作的任何推测都缺乏事实依据,但张本初并没有接受几个弟兄暂时停止推演的意见,固执地要求弟兄们继续推演,把一个个可能的方案都汇总起来,美其名曰“有备无患”。
其实张本初虽然看起来满脸自信,但他地心情非常沉重,一点儿底气也没有,甚至看不到此战的任何胜利希望,他之所以坚持让手下弟兄不停地研讨推演,目地就是不让弟兄们闲下来,从而产生与二师的各团一样的悲观情绪,滋生出依赖别人的可怕惰性。
不是张本初不想开一下自己的金手指,而是北伐至今因为张本初的第一师的参与历史已经拐变了太多太多了!张本初记忆里的东西都差不多面目全非了!
晚饭将至,在沙盘上激烈对垒了一下午的弟兄们大部分返回各营区巡查动员,草草扒下一碗饭的张本初漫步到新安江江畔,蹲在湿滑的石头上,俯视码头上地船只和悄然东流的新安江水,默默吸着中华香烟,脑子里却满是杨春桥镇南地四公里狭窄通道,以及通道两边白雪皑皑若刀削般的群山绝壁。
不一会儿,探访张本初不得和马新野、薛岳、杜律明三人也信步走来,他们都和张本初一样,心中充满了苦闷,都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壮大的队伍会被消耗在即将开始地攻坚战中,所以他们深深理解张本初的苦楚,都想和他一同分担这份噬心的痛苦。
三人与站在张本初身后静静欣赏风景的沈凤道点了点头,全都来到张本初身边,谁也没说话就悄悄蹲下,和张本初一样吸着烟,静静地看着下方的码头和来往的船只。
江面上,隶属于张氏集团的八十几名船机手开着汽船,反反复复来往于两岸之间,后勤团军需部门的官兵将一担担粮食和肉类挑下南岸码头,登上汽船过渡北岸,再重新挑起沉重的担子下船,一步步登上湿滑的码头石阶。
就在这时,挑着重担走在最后的那位年轻士兵惊叫一声,随即滑倒,扁担两头的篓筐随即滑出滚下陡峭的石阶,两只装着陶制大油坛捆得结结实实的箩筐越滚越快,一只箩筐冲出石阶,沿着倾斜的堤岸一蹦一跳滚到码头上,“咣当”一声,撞在码头边的桩子上,猛然弹起飞向斜前方,溅出一片油花后“咚”的一声砸进了江面。另一只箩筐却因为惯性加速度撞下结实的码头石板,再次高高弹起,快速地砸向刚刚离岸的汽船,又是一声“咣当”巨响,筐中的油坛应声而碎,飞溅开来的油花洒到两名无法躲避的船机手身上,将船头浸染得全是油污。
惊呼声、叫骂声随即响起,张本初却无比激动地站起来哈哈大笑,让马新野和薛岳三人莫名其妙,心想笑上两声也就行了,这事儿值得这么仰天长笑吗?
就在张本初开怀畅笑的时候,后勤团的上尉军需官已经冲到摔倒的年轻士兵身前,大声破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平时吃好的喝好的!关键时刻就给我们后勤团掉链子!老子当初怎么就不知道你他娘的笨成这个德行呢!让不然老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这个败家子进我们团呀!”说着说着越说越生气的军需官抬脚就想给士兵来一脚,就在他这脚刚要踹上去的时候,“住手!”张本初大吼一声快步赶过去,军需官看到气势汹汹的张本初吓得倒退两步,忙不迭地站稳立刻敬礼,对于张本初他还是认识的,平时张本初讲话的时候,这个军需官站在台下没少打量自己的师长,见到自己最崇拜的人来了,心情极度激动地军需官磕磕巴巴地说道:“报告师长,这小子太他娘的欠揍了,足足摔碎两大灌油,够我们一个营的弟兄一天用的了!属下不得不教训他。”
张本初指指四米外同样装着两坛菜油的一对箩筐,抽出柯尔特手枪缓缓上膛,冷冷盯着上尉军需官的眼睛沉声命令:“你,立刻将这担油挑下码头,然后再挑上来。你给我记住,最好别摔跤,只要你摔倒,老子立刻枪毙你!”
“张师长,您不能这样,属下也是为了我们第一师着想呀!你不能……等等!等等……属下遵命……”
张本初将黑洞洞的枪口从军需官的眉心上移开,军需官慌慌张张地跑到担子旁边,捞起扁担挑在肩上,在岸上岸下数百名各团官兵惊恐的注视下颤颤悠悠地迈步,挑着足有八十多斤重的两坛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下倾斜湿滑的石阶,好不易下到码头也不敢放下担子歇息,喘着粗气再次艰难地挑着重担登上石阶,用了比其他士兵多出两倍的时间才摇摇晃晃登上堤岸,小心翼翼放下担子立马瘫倒在泥泞的雪水中,喘得像狗一样还发出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咳嗽。
张本初收起枪,冷冷地说道:“你自己试过一会了,你应该知道士兵弟兄的艰难,以后做事前动脑子想一想,凡事都要以己度人!要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以后的日子里要善待自己的每一个弟兄,否则你将来死得很惨。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了!你就可以脱下这身军装滚蛋了!老子的队伍不需要你这种人!”
“是是、师长教训得对……咳咳属下以后一定不敢再犯了……”
军需官已经吓得差点儿大小便失禁了,全师上下都知道张本初对待麾下官兵情同手足,他手下那群恶人(警卫营的士兵)要杀个人就像割根草一样简单,就连各突击团的营团长都对越来越霸气的张本初惧怕三分,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上尉军需官?张本初就是杀了他,也和杀一条狗没多大区别。
小兵擦去脸上的泪水,尽力挺直疼痛疲惫的身躯走到张本初面前,抽抽涕涕地说道:“师长!您不要在责罚我们长官了!他也是为了我好!这一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为我们第一师丢了脸了……我给我们是造成了损失……我甘愿受罚!呜呜!……”
张本初虎目一瞪,说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流血不流泪!这么点事情有什么好哭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锻炼锻炼自己!以后好随我上阵杀敌。”
小兵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师长您放心吧!以后我们第一师的风云榜上一定会有我的名字的!”
(风云榜就是张本初为了鼓励战士们上阵杀敌立的一种光荣榜!于总不同的是每个月的前十名张本初都可以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他们配备上专门的特种作战的装备!)
张本初大声说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张某人带出来的兵!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们第一师新的兵王的诞生!”张本初说完就转身回到白沙营。
数百官兵无比激动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张本初一步步走回白沙营,全都唏嘘不已,激动不已。
回到师部后,张本初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马上吩咐吩咐通信参谋电话通知营级以上军官全部赶来开会,一个都不允许缺席!叫上马新野三人围到沙盘周围,将自己在码头获得的灵感详细道来。
马新野欣喜地低吼一声,随即紧盯沙盘,不一会儿就走到另一侧的大桌旁对着详图画线计算。
薛岳和杜律明的目光跟随着张本初手中的指示棍来回移动,凝神倾听张本初的设想,同时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数分钟后,薛岳和杜律明双双抬起脑袋大声感叹,杜律明钦佩地说道:“也只有安山你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看来我要好好地研究研究我们第一师里盛行的张氏兵法了!安山你想出的这一绝妙对策,不管最后是否成功实施,都足以令人眼界大开。”
“我估计行,特别是西面的横山,山势虽然陡峭,但不像东面的火烧顶上存在那么多的绝壁,以张大彪的警卫营的弟兄们的攀爬身手来看,爬上横山一线的山梁并不是太难。不过,要攀援东面的火烧顶就很困难了,哪怕找到好向导,也不一定就能保证成功登顶,那里实在太险峻了。
再一个,站在三百多米高的山梁上袭击下方四公里关隘的守军,在导火索燃烧时间的把握上较为困难。但只要西面的打击成功,就能为突击部队创造出极为有利的机会,如果这时候在派出骑兵一团或者是骑兵二团的话,十五分钟的全力冲刺就能冲过这段四公里的狭道,只需成功地冲出一半,就能一举击穿敌军布置在狭道两边的碉堡和机枪聚集阵地,紧紧堵在敌人的退路之上,四公里关隘中地守敌进退无路,最终逃不掉被我全歼的命运。”薛岳激动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本初点了点头:“派出一个团的骑兵不是问体,甚至于能否冲破敌军的阵地这点我也不担心!我对于我们的骑兵部队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我们的骑兵部队的坐骑可不是一般的好马!那可都是清一色地汗血宝马呀!不过现在最为关键的是,需要等到警卫团的十二个侦察小组送回地确切情报,虽然他们只是在方圆十公里的大山里转悠,可绝不是轻松的事,往往是望见山头跑死马,弯弯曲曲的道路合计一下里程就能吓人一跳。到时候就算是汗血宝马也一样吃不消呀!”
“那么……等会儿在召开的师长级联席军事会议上,你打算将这一计策说出来吗?”马新野算完各种参数返回沙盘旁边,好奇地问道。
张本初摇了摇头:“不,还不到说的时候,至少在今晚十二点以前不能公开说明,今晚十二点是侦察小组返回大营的规定时间,到那个时候我这计划该怎么实施基本上就能明确下来。
目前,我们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做得到立刻去做,做不到豁出老命也要去做!否则,我们就只能等着被驱赶到敌人的机枪弹雨里面去送死。
关于这一点。你们千万别怀疑。总指挥这人绝对狠得下心来命令我部先去送死。等我们打光了。他会接着将其他各部队赶进去拼命。白崇禧长官是有名地军令森严、执法如山之人。他只管下达命令而不管你如何去做。做不到责任在你不在他。到时如有罪名。也只是我们第一师来扛而不是他白长官。因为我们做不到地。他通常都能做到。这一点在军中是有口皆碑地。唉。我发现很多将校对白长官越来越敬畏了。包括我自己在内。”
众弟兄听了这番话。心情异常沉重。数月来地几次大战让每一人都看到了其中地悲凉与残酷。深深地体会到无从把握自己命运地惊恐和彷徨。甚至还能感觉到积压内心深处地那一缕缕怨恨和叛逆。因此此时大家都能深切体会到张本初心中地无奈与愤怒。但是体会最深地。还是张本初身上那强烈地不屈精神和浓郁地忧患意识。同时也在张本初地身上看到了坚定地信念和希望。
“我略微计算了一下。那么大一条山谷。至少需要一吨的TNT以及相应地导火索和雷管和十吨的燃油才能产生作用。否则不保险。”马新野说完。手指在沙盘上地那条狭道上方轻轻滑过。眼中充满了忧虑。
张本初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回来地路上我也大致计算了一下。确实不能低于这个数。当然越多越好。以我部每一个弟兄背负十公斤或者十公斤的燃油来计算。运送这批TNT至少需弟兄。正好两个营就能办到。但是让这些没有爆破经验地弟兄上到山梁上再盲目进行爆破可不行。不仅会严重地耽误时间。而且一旦出差错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暴露我军行动意图地风险。因此我们还得必须提前做好才行。看来这个任务还是得交给工兵团来完成,其他的部队上我可是一点都不放心呀!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人士*刀!这事就交给我来负责了,我估计只要白长官接到作战电报,就能猜出咱们要干什么,相信他会全力支持地,拿不下杨春桥就不能进*桐庐,更不用说围城强攻了,我们的的全盘计划也就无法展开。根据我对作战计划的总白副总似乎比我们还急。”
“老大我顶你!”马新野认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点点头笑着说道。
“新野,等会儿我们三个去和其他几个师长打声招呼!大家通报一下敌情,你向赶来的弟兄们详细解释一下我们的这个行动计划,一定要注意保密。我估计今晚这个会开不长,只要我将这一计划悄悄告诉刘师长并强调保密原则,我相信刘师长肯定会立刻将与会的其他的人赶走的,待给白长官发完电报我再去一趟工兵团和后勤团交代些事情,然后立即赶回来开会商议,估计到时候我们的各个侦察小组也该带着情报回来了。”
张本初低声安排完毕,随即便与杜律明,薛岳一起赶往城中的老爷庙。
次日清晨,建德城西南五点五公里处的观音山周围一片忙碌地景象,以此为中心,方圆两公里内的所有路口全都被第一师的官兵严密封锁,整装待发的骑兵一团的士兵配备张本初压箱底的龙氏一号防弹背心!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挺张本初秘密制造的二战时期美国才开始生产的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头戴钢盔!身穿迷彩服!就连战马张本初命人用特制的药水临时染成迷彩色!骑兵一团在南面一条长达五公里的土石路面上来回驰骋,战士们正在张裕的指挥下进行热身运动。
第二天上午,得到消息的一军各将校在城中展开紧急军事会议。
精彩正在继续,不要走开,明天精彩剧情还将奉上,不要错过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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