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码出来的,滚烫的一章~小莫累趴趴了,要去吐舌头喘息,大家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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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流趁着夜色潜出慕家,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扛着一个人回来了。
慕家女眷们赶忙围上去,看石中流将那人放在事先拾掇好的床铺上。众人凑过去一看,不禁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人脸上满是颜色深浅不一的血渍,几乎遮住了全部肤色,血渍中还依稀可见没有愈合的伤口,此人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斑驳的血迹模糊了原本的颜色,从印迹可以看出,这人应该是吃过好一顿鞭子。
苏安然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了然,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床上的人从昏迷中幽幽醒来,他努力的睁开肿胀不看的眼睛,看到了围在床边众人中的一个,艰难的从干裂的嘴唇中间吐出两个字:“云儿……”
慕云虽然无法从血迹斑斑的面相上认出来他,却清楚的知道他的声音,她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扑倒床边惊呼道:“宁大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除了安然。在大家的记忆力,宁轩尘何曾这样狼狈过,他似乎永远都是衣衫整洁,风度翩翩,谈吐文雅,气质不凡。而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将其与之前的宁轩尘扯上任何的关联。
“怎么会这样?”慕云慌了:“宁大哥怎么会这样?”
苏安然叹了口气:“石大叔刚刚把他从谢嗣白的私牢里救出来。”
“安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老夫人完全困惑了,这些天,因为儿子被打入私牢,慕老夫人苍老的厉害,原本花白的头发,几乎快要全白了,可是她却并不能帮上实质性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安然四处奔走,心里充满了内疚和悔恨。
“这些天,多亏了房大人和房夫人的帮忙,千舟的案子已经捋清大半了。”安然先把这个让人宽心的消息说出来:“我上次去天牢探监的时候,千舟告诉我他在谢嗣白的私牢里看到了轩尘,我们都觉得,他会被谢大人关在那里,一定与千舟的案子分不开,所以就一直考虑着如何将他解救出来。多亏了石大叔,如果不是大叔在,这件事还真没办法顺利达成!”
石中流脸色凝重:“多亏安然丫头跟我说的早,看这情形,如果我再晚去几日,搞不好这个小子就得死在那姓谢的牢房里头了!”
大家都看向床铺上的宁轩尘,期待他能给大家揭开疑惑,究竟为什么他会被抓进谢嗣白的大牢,可是眼见着他气息奄奄,虚弱得不成样子,又不忍心急切的逼问他。
“我去开个方子,叫人去药谱抓药回来给这小子调补一下身子吧!”石中流给宁轩尘号脉之后,向丫鬟要了纸笔,列出一张药单:“他是内伤未愈,又加上皮肉伤,现在气虚体弱,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之前底子薄,所以才会承受不住,调养些日子就会痊愈了。”
仆人拿了药单,急忙到外面的药铺抓了药回来,按照石中流的吩咐煎好,喂宁轩尘服下。
慕老夫人实在是想不通,趁着大伙儿在忙着喂宁轩尘服药的功夫拉住苏安然:“安然,你说轩尘和千舟他们都被关在谢大人的私牢里?”
安然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可是我想不通,谢大人这些年对我们家一直很照顾。早年千舟他爹和谢大人交情甚好,后来不晓得是政见不合还是怎样,关系反而疏离了。一直到千舟中了举子,谢大人被他的才学吸引,继而发现竟然是旧识的儿子,之后便又走动频繁起来。他那么赏识千舟,没道理会对他不利呀!”
“娘,这些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等事情结束、救出千舟之后,我们再慢慢解释,好么?”安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给婆婆解释,她以为的大好人实际上确实个十足的恶棍,甚至于连她的夫君都是被这奸人所害:“一会儿我安排下人夜里照顾轩尘,其他人就都早点歇着吧!”
“嫂嫂,让我来照顾宁大哥吧!”慕云听到了苏安然的话,立刻开口要求。
安然专注的看了看慕云,点点头:“好吧,只要娘没有什么意见。”
慕老夫人叹了口气:“也罢,这样的话,我那痴情的傻女儿也能好过一些!”
照顾宁轩尘服药之后,安然便遣退一干下人,也全慕老夫人和石中流两位长辈分别回去休息,自己陪了慕云一会儿,也回房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宁轩尘虚弱的呼吸声,慕云呆呆的坐在床畔,望着宁轩尘被擦拭掉血迹但是依旧伤痕累累的脸,心里头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这些日子,慕云每天都觉得自己的心犹如被千金重的石头压着一样难过,大哥凭空遭此劫难,娘气急攻心几乎大病一场,一夜白头,嫂嫂为了救哥哥远离死劫,每日四处奔走,眼见着日渐消瘦憔悴下去,而自己,一方面为心中情郎的背信弃义感到悲切,另一方面又为自己不能做些什么来帮助兄长而焦急,除了照顾好娘亲,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宁轩尘以这般模样突然出现,让她的心更加的揪紧,一方面心疼情郎遭此磨难,另一方面也不禁担心,如果宁大哥仅仅是被兄长牵连便遭遇如此折磨,那自己的大哥,又该是怎样的境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云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渐渐迷蒙了意识,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睡梦中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呼唤惊醒了她。
“云儿……云儿……”
慕云睁开眼睛,发现宁轩尘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赶忙询问:“宁大哥,你感觉怎么样?要喝水么?”
宁轩尘看着慕云摇了摇头:“我不渴,只是想让你回房去休息。”
“那怎么行!”慕云断然拒绝:“你现在这么虚弱,没人在身边守着可不行!”
“我没事,倒是你,这些日子没见,清减了许多!”宁轩尘看着慕云,眼睛里满是心疼。
慕云脸色绯红:“我没事,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谢大人抓起来,他又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宁轩尘脸色一黯,神色里多了些许自责:“都怪我,只是个无用的酸书生,什么也做不好,没能帮上千舟的忙!”
“宁大哥,你到底说的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听着这般糊涂!”慕云一头雾水。
“云儿,你还会因为宁大哥之前的那些作为而记恨我么?”宁轩尘没有直接回答慕云的疑问,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慕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云儿,虽然现在并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但是,被关在谢嗣白牢里的那些日子,我一度很怕,”宁轩尘的眼神里充满了苦涩:“我怕会死在牢里,那样子,有些话,我这辈子就没机会和你说了。”
“什么话?你说,我听着。”慕云顿时觉得胸中心跳强如擂鼓。
宁轩尘目不转睛的看着慕云,直看得她红霞满面,忍不住要开口催促时,才说:“不管你现在对我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是否还像从前一样,我都想要把一些话和你说清楚。”
“我承认,在安然乍来之时,我有过一段时间对她心生好感,”宁轩尘说完这句话,见慕云露出受伤的表情,赶忙下但书:“但是很快我就醒悟过来,那种好感,实在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与其说是倾心,倒不如说是好奇更为贴切。所以,对安然,我早已顿悟了。”
“我和千舟是多年的好友了,他虽然有心瞒我,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和我不一样,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却是个有武功修为的人,但是他有心掩盖,我也不便说穿。一直到他和谢嗣白去沥南县回来之后与安然外出期间,我随友人一同去谢嗣白府上拜访,偶然间听到他与人后院密谈,说发觉风无形的身份便是千舟,要除掉他,以绝后患。我回去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假意与千舟不合,转而投奔谢嗣白,希望能即使获得他的计划,好想办法通知千舟。结果没曾想,最后还是被谢嗣白识破了。我实在是没用!”
慕云心疼的看着宁轩尘自责的脸,开口安抚他:“宁大哥,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没用,是谢嗣白那老狐狸太狡猾。”
“云儿,”宁轩尘挣扎着拉住慕云的手:“我说过,要上门提亲,迎娶你过门的,对不起,又食言了,你会怪我么?”
慕云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她心里一直憋着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压下羞怯,直面宁轩尘:“宁大哥,我不怪你,也很感激你怜悯我的处境,但是,我不能嫁给你,你应该娶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宁轩尘有些急了,想要坐起身来,猛然一使力,胸口一阵巨痛,让他闷哼一声,倒回床铺上去,慕云闻声连忙制止他再次起身的意图,要他好生躺着。
“云儿!我要娶你,不是因为同情你!”宁轩尘急切的说:“我承认,最初我确实只当你是个好友家里的小妹妹,是个小妮子,所以你第一次告诉我你的心意时,我并没有在意。”
慕云闻言,受伤的垂下眼睛。
“但是,之后我为了避免尴尬,很久不登门拜访千舟,心里头始终觉得空空的,我曾以为那是因为我挂念好友,可是等到我听说千舟新婚之后离家出走,来这里询问的时候,见到你的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心里头隐隐感到开心。”宁轩尘说到这里,自嘲的一笑:“想来,我真是枉读诗书,到头来,别说人情世事,竟然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云儿,从那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早已经与你牵绊在一起了,而我一直一来对你的态度,其实也是对自己的约束,提醒自己,你是我至交兄弟的妹子,就等同于自己的妹妹一样,不可以有非分之想。”
慕云眼眶里又一次盈满了泪水,不过,这一回无关伤心,而是满满的激动:“宁大哥,你真傻——”
“你又何尝不傻!”宁轩尘疼惜的望着慕云:“明明我那般冷淡对你,你却还不离不弃。你可知道,我为了让谢嗣白相信我是因对安然余情未了而同千舟反目成仇,不得不对安然屡次出言不逊的时候,心里有多苦,一方面如此对待好友和他的娘子,我怕他们会恨我,另一方面,每次都看到你在旁边苦涩的望着我,我的心就不住的揪疼。”
“宁大哥,我明白,我现在都明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么?”慕云心疼的不想让他说下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身体,一切都会好的!嫂嫂一定会帮助大哥脱险,到时候,我们……我们就一家团圆了。”说罢脸红得好似春节的灯笼一般。
“能够活着对你说出我的心意,真的要感谢老天!”宁轩尘动情的拉起慕云的手:“现在只求老天爷能够保佑千舟快些平安脱险,到时候,我一定要求得他的谅解,并且,娶你过门!”
慕云幸福的点点头,同样握住宁轩尘的手。
这段情路,崎岖漫长,她走了太久了,几乎筋疲力尽。幸运的是,在她无力支撑下去的时候,老天爷还是眷顾了自己!终于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慕云的心底深深的期盼,希望兄长可以早点摆脱死劫的威胁,这样的话,就真的是圆圆满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