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半夜时分,还在睡梦中的顾怡娴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她微微睁开眼,带着一丝被吵醒的不耐烦,接通电话,还未等她开口,对方急促的声音就已传来:“喂,顾怡娴,别睡了,你大哥我终于找到了终生归宿了。”
顾怡娴看了看来电显示,她只当这是个开玩笑,毕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他也总是这样,在三更半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说什么找到了人生另一半,结果都一样,不欢而散。
“哦,那恭喜,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什么呀,你就这反应?你好歹也给我尖叫几声啊。”对方传来不满的抱怨。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我现在只想睡觉。”说完,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啪’地挂了电话。
原本以为会是个玩笑,没想到在第二天就被证实了。
第二天,骆知嗪迫不及待地就将‘未来嫂子’带到了顾怡娴的面前,隆重介绍道:“这就是我老婆,唐君如。”说着又将脸转向唐君如,眼里尽是温柔,“君如,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妹妹,顾怡娴。”
“你好,我是唐君如。”
“顾怡娴”顾怡娴跟唐君如打了招呼之后重新看向骆知嗪,“谁是你妹妹,你不要乱认亲戚,你只比我先出来三天而已。”她不喜欢骆知嗪叫她妹妹,他们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是同辈,这算哪门子妹妹,可骆知嗪只把她当妹妹,从来没有当过女人。
“顾怡娴,你说这话我就不开心了,大三天也是大呀,赶紧的,叫声‘哥哥’来听。”
顾怡娴完全不想理会眼前的这个中二病患者,转身径直朝教学楼走去,突然唐君如上前拉住了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顾怡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意思?”顾怡娴疑惑不已,在她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号人物。
骆知嗪看见唐君如上前去扯住顾怡娴时也很不解,于是走过来问到:“怎么了?难道你们认识?怡娴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没有,我们不认识,我只是想跟怡娴套个近乎,毕竟她是你妹妹,我们再怎么都得好好相处才是,对吧?怡娴。”唐君如回头看向顾怡娴,顾怡娴都还反应过来这唱的是哪出,只好讪讪点了点头离开了。
顾怡娴走后,唐君如一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骆知嗪觉得奇怪便问:“你以前跟怡娴认识吗?”
“没有呀,我只不过是觉得跟她有缘罢了,只想好好相处,你别多想,我们走吧。”说完唐君如朝顾怡娴离去的方向又望了望,随即拉着骆知嗪走了。
唐君如想起刚才看到的顾怡娴,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顾怡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没有忧虑,但是好日子也到此为止,游戏才刚刚开始。
*
骆知嗪与唐君如的相遇,感觉像是命运又像是玩笑,他们是在天鸟碰见的,当时他喝酒醉了,整个夜店昏暗暗的,等他准备走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刚想说对不起的时候,那女人一把抱住了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急促:“带我走吧。”
后来就是酒店,房间,形势就这样顺其自然,酒后乱性,再正常不过,他本是跟以往一样甩了一张支票,可他没想到唐君如居然当着他的面把支票给撕了,她看着他,异常肯定地说:“我们在一起吧,反正我是清白给你的,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对于情场浪子的骆知嗪来说,听到这种话无疑是搞笑的,他骆知嗪是谁,这世上就没有能够拴住他的女人。“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事后就应该断的干脆点,不是吗?”
“可我想跟着你,不求什么名分。”见骆知嗪没有出声,唐君如以为她没有机会了,又紧接着说道:“我们来个期限吧,三个月之内,你还没喜欢上我,那我会无条件离开。”
骆知嗪看多了那种拿着和他发生关系当借口向他要钱的女人,可是这么直接对他说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唐君如是第一个,甚至还说什么限定期限,光是这一点,她就已经完全提起了他的兴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这般固执要跟他在一起。
“那好,三个月为期。”一拍即合,三个月过去了,唐君如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就像一个小妻子一样,每天都会做好饭菜在别墅等他,自从大学提前毕业管理公司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家里的温暖了,是她,给了他一种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
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的顾怡娴又接到了骆知嗪的电话,她真的很烦,每次骆知嗪找她,没有其他事情,说的话全部跟唐君如有关,开口闭口都是君如,君如,连续了三个月,顾怡娴终于爆发了,她接起电话朝着那头大声吼道:“你有完没完,烦不烦,我没兴趣听你说你的君如。”
对方嗤笑了一声:“我是唐君如。”
顾怡娴下意识地挂电话却被那头制止:“怡娴,跟我一起去逛街吧,知嗪出差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挺无聊的。”
“不好意思,没空。”
“怡娴,你天天在学校也无聊,不如一起出来透透气,没关系,你现在忙的话我可以等你忙完。”
最后顾怡娴还是去赴约了,一来她确实在学校要呆得要发霉了,二是唐君如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索性就去了。
两人一起走在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好几次她俩都被挤开了,要过马路的时候,因为没有注意红绿灯,顾怡娴直接走到了马路中间,一辆小轿车呼啸而来,正当顾怡娴想要往后退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股推力将她推向了小车,还好小车司机刹住了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唐君如躲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刚才她算好了时机将顾怡娴推向小车,谁知顾怡娴命硬,给躲过去了,为什么顾怡娴命那么好,而她唐君如却没有,她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但顾怡娴却有爸爸妈妈,还有骆知嗪,所以她要慢慢毁掉她。
过了好几分钟,唐君如才故作诧异急切地询问顾怡娴:“怡娴,你没事吧,刚刚我被人挤开了,真的对不起。”
顾怡娴拍了拍脏掉的裤子,淡淡地说了句:“没事,走吧。”
“顾怡娴,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唐君如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顾怡娴。
“我一定要认识你吗?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你了么?你是骆知嗪的女友。”
唐君如一下子变了眼神,顾怡娴没有弄懂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唐君如说:“看样子你过得很好,很幸福。”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过得很好,很幸福?顾怡娴感觉自己的脑细胞瞬间不够用,她实在是不知道唐君如在说什么。
“怡娴,我和知嗪要结婚了,你会来现场祝福我们吧。”
‘轰。’这句话犹如一阵惊雷将顾怡娴硬生生地劈开了两半,结婚?唐君如跟骆知嗪吗?骆知嗪是认真的吗?他那种人居然会认真,被唐君如给收服了吗?
顾怡娴机械地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唐君如,唐君如看到顾怡娴脸上的表情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缓缓走近顾怡娴,拉住顾怡娴的手,细声细语道:“我还怀了知嗪的孩子,怡娴,你来当孩子的干妈吧,知嗪说到时候名字我们一起取。”
这是在干什么,炫耀吗?这简直就是世界未解之谜,为什么骆知嗪会突然在感情上认真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认真,所以她才一直在等他,等他过了爱玩的年纪,等他看见她,等他爱上她,可现在,唐君如却说她怀孕了,孩子是骆知嗪的,简直可笑。
顾怡娴愣了足足十分钟,她一瞬间觉得世界轰然倒塌了,已经不需要再说明什么了,不需要再确认,骆知嗪看上了唐君如却没有始终没有爱上她,她顾怡娴到底是有多差劲。
好累,这是顾怡娴现在仅有的想法,“我今天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到时候你们结婚我会去的,祝福你们。”
天色渐渐变暗,就像顾怡娴的心情,她很想哭,但似乎没有眼泪,她很想笑,但似乎不太解风情,兜兜转转这么久,青梅终究只是青梅,竹马还是有了自己的归宿。
*
唐君如回到家便看见骆知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笑着走过去坐在骆知嗪旁边,挽着他的手说:“亲爱的,我今天去见怡娴了,我跟她说了我们结婚的事,不过她情绪似乎不太好。”
骆知嗪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是明白顾怡娴对他的感情的,他以前混蛋,承受不住她的感情,所以一直回避,现在他有了唐君如,就不该再继续耽误顾怡娴,所以得找个时间好好和顾怡娴说清楚了。
“现在这种天气最好去雪山玩了,等怡娴弄好论文之后我们一起去瑞士吧,正好可以放松下心情,当成我们的婚前旅行,好吗?”唐君如满脸期待地望着骆知嗪,弄得骆知嗪都不好拒绝。
“好。”
左亦是在接到顾怡娴电话后半个小时找到她的,此时顾怡娴正坐在街边的小商贩那里喝着酒,等左亦走近一看时,顾怡娴脸上的淡妆全都哭花了,整个人没有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邋邋遢遢的。
“你这又是在闹哪一出啊,骆知嗪又有新女友了?”每次骆知嗪一有女朋友,顾怡娴就会来找她痛痛快快哭一顿,转身又是一条好汉,所以她都习惯了。
顾怡娴一边抽泣一边说:“他要结婚了,跟那个夜店女生。”话音刚落,泪水就跟开了水龙头似的止不住。
“停停停。”左亦赶紧制止了她,“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以前你不是挺能放得下吗?怎么,他要结婚了,你就伤心了?”
“以前能跟现在一样吗?他以前交女朋友我可以等他分手,可他现在要结婚了,我能等他离婚吗?唐君如也是够厉害的,居然可以让骆知嗪那种情场浪子从良,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别人压根就不在乎。”
左亦盯着顾怡娴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顾怡娴都要醉过去了,之后她才慢慢开口说道:“怡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顾怡娴眯着眼看向左亦,她用仅剩的意识听清了那句话,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