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仪噗哧一声笑出,“后来啦?”
马车缓动,吱吱嘎嘎碾过青石,冬儿一边跟上,一边道:“没有后来啦!你们都没瞧见,那两个阉人气得面黑嘴青。”
来仪与来袭总算是消了气,也赶紧跟上马车。
晚间,高轩回来,屋内只来仪与冬儿,他问:“怎么样?”
放下手中瓜子,扑闪着一双明亮俏目,快人快语,没思索,脱口而出,“来仪与来袭的事就那样过去了。可四德会武功不假。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与苏阉人不是一类人。”
“什么意思?”高轩停止脱外袍,斜视着花静琬。
事关大乔郡存亡。女人的直觉可靠吗?
看到高轩眼中的疑问,陡然觉得任性下判断不对,慢慢放粒瓜子到嘴里,眼前再现试探四德的那一幕,“我也说不好,总之感觉他不是一个奸佞小人!”
高轩继续脱外袍,脱下,扔到来仪手中,“各为其主!不是奸佞小人不等于对大乔郡没有危害!”
他说得对!但对于四德那种人还是不要逼紧的好!掌握其行踪便好!“他的事观察观察再说!”
“好!听你的!”
他对她总是言从计从,他不知道她会感动吗?一头扑进他怀中。
冬儿朝来仪使了个眼色,与来仪一前一后悄然出门。
唇与唇轻轻一触带着互相的温度离开,他小心捧起她温润如玉的脸,“一直以来,我都想对你说,谢谢你为大乔郡所做的一切。”
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两抹淡淡弯弧,贝齿咬了咬粉红的嘴唇,红着脸嗫嚅着道:“大乔郡百姓也算是我的子民。我为他们无怨无悔!”
心绪涌动,再次把她带入怀中。
老天!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相守?
。。。。
接近亥时,下人房熄灯,万籁无声,仅寝卧还亮如白昼。
冬儿已遵命睡下,只来仪独守在门前。
寝卧内,高轩与花静琬坐在坐榻几的两端,他在灯下看书,她则在无聊的嗑瓜子。
半开的门突然被轻轻叩响,随之便响起来仪轻轻的声音,“公子!”
高轩唤进。
来仪引领着高雁进门来。
高雁这时候到来定是来汇报苏公公三人的行踪。花静琬停止嗑瓜子,高轩放下手中书转过身来。
高雁来到坐榻前,抱拳道:“公子、少夫人!就在不久前,四德去了趟翠柳巷5号。”
小街小巷不熟,好奇地问:“翠柳巷5号是什么地方?”
高雁道:“5号地处翠柳巷中段。5号与6号这两户人家本是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但这段时间5号好像要办喜事,门庭焕然一新,时常有位看起来像是看院的老人出入,不止如此,那老人还时而带人搬些新购的家具进去。”
眉飞色舞地望向高轩,“莫非四德想要娶亲?”这话一出口,猝然感到不妥。
就算四德不是同性恋,可他是太监,太监没有那方面的能力,变态也好,好玩也罢,他不会张扬娶亲。
“你下去吧!我知道啦!”
高轩反应很淡漠,这让花静琬蓦然很是奇怪,不解望着高雁出门,眨巴数次眼睑,盈起一抹笑来凑近高轩些,“相公!我觉得我们今晚有必要前往翠柳巷5号一趟。”
“这消息丝毫没有价值……”高轩懒懒打了个哈欠,下榻,洗手后向花静琬道:“时间不早,该熄灯了。”
他从来不打吹欠,而且那哈欠打得很假。
心中的疑问更浓,却不好再说什么。
上得软床榻,他很快入睡。而他的反常以及反应让她怎能入睡,蜷缩在他怀中想得非常的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睡去,却做了个噩梦。
梦里,红烛点亮南苑正堂,喜声喧嚣,柳如烟头盖红喜帕,身着崭新新嫁衣,高轩胸口戴红花,一脸得偿终生愿望笑意。已是拜过天地,他俩正向端坐椅子的候氏跪拜,候氏笑吟吟地伸手向他俩。
哧!一声惊醒,额头满是细密汗珠儿。
梦太真,是心中一直的担扰。
眸光上抬,就见闭目沉睡的高轩面庞。
他睡得很沉,发出轻微的鼻鼾声。
高雁来汇报四德情况的一幕缓缓眼睑,禁不住暗想:他不愿前往翠柳巷5号,莫非那地方是他为与柳如烟厮守而新筑的小窝?
那梦里的红一直映在脑海挥之不去,她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下,从天堂坠入地狱,浑身冰冷,悲伤起来。
天没亮,高轩如往日一样出门,再没有入睡的花静琬极快地爬起来。
冬儿端着水轻手轻脚进来,一瞧花静琬那样,惊诧地道:“少夫人!你没睡好吗?怎有两个黑眼圈?”
“有吗?”疾步来到妆台,持镜在手。
镜中的她不光有两个黑眼圈,眼睛里还淡淡充血。
扑镜于妆台,强笑着道:“许是睡得太晚。”
洗梳完毕,特意扑上薄薄的粉以掩饰,带着冬儿出门。
一路打听来到翠柳巷5号院门前。
翠柳巷是条小巷,凹凸不平的青石铺地,两旁的房屋在绚丽多彩的斜视阳光下尽显古朴苍桑。
瞧着崭新的院门,冬儿道:“这就是5号?”
门牌号就在上方,冬儿连数都不识吗?指指门上方的牌号,拾阶而上,屏住呼吸,耳向门,举手轻轻叩响那院门。
几声过后,便响起拖拖拉拉而沉重的脚步声。
机警退下台基,门开之际,便瞧见一花白头发的老者探出半个头来。
老者慈眉善目,稍稍惊讶,便试着道:“你是?”
嘴角微微勾起,眼神见礼后柔声道:“老人家!请问刘生家可是住在这儿?”
“刘生?”老者想了想,茫然地摇了摇头。
蹙着眉半晌,惊慌地扭头望着冬儿,“冬儿!莫不是表哥家已经搬家,这可如何是好?”
冬儿当即纳闷,暗中责怪花静琬要演戏也不提前吱一声。
大窘之下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慌意,“奴,奴也不知道!”
老者皱着眉道:“姑娘!瞧着你是来投亲的吧?”
悲悲切切从袖中摸出手帕拭向眼眶,“是啊!这原是我表哥家。”
老者眼底划过一道同情流光,打开门,“既然是来投亲,想来姑娘也是长途跋涉,不嫌舍下简陋,就且进来坐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