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闻马蹄声,高轩眉峰簇起,扭头看去,一刹那,虽远,花静琬还是看到高轩眼中的惊与怒。
她血液一下子几乎凝固,双手中的缰绳捏得更紧。
他眼中的惊与怒震惊了她,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好意失踪了几天后,他怎么能没有一点愧疚,而是这种眼神。
“大哥!”高远一瞬间戏剧性变脸,一副恭喜邀功的样,喝马前往几米,一个利落腾跃下马,不亢不卑地迎着高轩拱手道:“终不负父王与大哥寻得嫂子回来!”
高轩未答话,依旧器宇轩昂望着骑马缓缓而来的花静琬。
马上的她越来越近,双眸似水,隐藏着淡淡的冰冷,深黑色秀发垂在两肩,一身白衣,外罩黑斗篷,若飞若扬,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他惊憾她原来是如此的迷人,可她既然要故作失踪,为何又要回府?
她这是故意要他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
虽然高轩历来就这般不冷不热的对高远,但有花青琬看着,高远还是有些许不自然,但那不自然转瞬即逝,他解释,“大哥!嫂子那日夜里复到崖边独坐,巧见一只野兔从不远处跑过,好玩心起,她便匆忙追了去。追得远,夜又黑,在山中迷了路,幸好我自大哥离开后想到乔镇办点事,这才在山中阴差阳错找到嫂子,嫂子的脚在追小兔时崴了,故又耽搁了些时日回来。”
原来高远的说辞是这样的,听来倒也是无衣无缝。拉马停下的花静琬一边不动声色与高轩对视,一边暗赞高远。
“寻到就好!久没有她消息,我正好要亲自去寻她!”
高轩答话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高远按捺不住露出一个厌恶的眼神,高轩仍是注视着花静琬,稍稍犹豫,就缓慢地向她走去。
高轩渐渐远离高远,高远冷傲的目光紧紧追随。
高轩来到马前,伸手向花静琬,花静琬望着他,双眸一片清冷。
她不能忘记,他刚见到她时的那眼神,那眼神就如一把利刃,深深的刺入她心房,当即就血流不止。
高轩再度把手伸得高些,府前众人看着,她只得下了马。
高远说她脚崴了,她便装得真崴,行动不利索,于是,众目睽睽,高轩便不得不殷勤地搀扶着她。。
她没拒绝,冲着他刚见到她时的那表情,她就要安然的享受他此时虚假的殷勤。只是她没看见,高远的眸光在这一刻哀哀地垂落于地。
“大哥!我去通知父王!”入府后,高远说了声,就拐向旁边的花径。
听得这话,花静琬蓦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突然,高轩道:“你不是有意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啦?”
不希望她回来,也用不着这样直白。
花静琬斜睨着高轩,他没看她,想想他之前的虚假,由此她心中的气陡然更盛了,却装着没听到。
花静琬突然回府,整个王府闹腾起来,东苑更是闹了,喜气盈空,人人都在,就唯独不见冬儿,她不由得暗道不妙,为冬儿担心不已。
“冬儿呐?”
听不到任何人回答,花静琬变得锐利的目光扫过云姑、小鸢、小雁的脸最后锁住高轩。
高轩自进屋,就一直闲闲淡淡的站着,好似个客人,此刻,他冷冷地斜睨着花静琬,不言不语。
情形不对,要大吵亦或是高轩摔袖出门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云姑强笑着向花静琬道:“冬儿这会儿刚好出去。小妇这就让人去寻。”
这话若是初时花静琬问到就说花静琬还会相信,这会儿才说迟了,她怎么会相信。
念着云姑身份以及好意,她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与着急让云姑赶紧着人去寻冬儿。
云姑迟疑不决迈出门去,气氛悄然变了,小鸢与小雁大气都不敢出,目光紧紧追随。稍会,两个婢子互视一眼,说要到厨房去给花静琬端些点心也出了门,尔后,那本欢腾在门外的下人悄无声息忙手上事去了,只剩来红与来仪站在门外,不过,他们两人也悄悄地撤出花静琬与高轩视线。
再看不到下人时,高轩撂了袍裾在椅子上坐下,冷眼观着花静琬,冷嘲热讽地道:“回来你就不问问父王如何?只知道问冬儿,看来,父王白疼了你一场。”
“谁说父王白疼我一场,我只是觉得着装不整,这时候不便去看望他。”高轩这明着就是在挑衅,花静琬自知情况属实,不着痕迹移开目光,来到妆台坐下。
持玉梳在手,梳两下青丝,心越发地静了,瞧着镜中的自己懒懒地喊道:“来人!”
闻屋里喊,房氏疾步走进来,花静琬朝妇人温和一笑,让她去弄些水来,要梳妆打扮。
她漫不经心梳妆的过程中高轩一直冷眼瞧着,她知道他心思,也习惯了他的冷,已经不在乎。
刚打扮完,在屏风后换了衣裙,披了件大氅的高擎就行色匆匆带着几个下人来到东苑。
听闻高擎来了,花静琬忐忑不安地一拐一拐地迎出门来,见到高擎那副欣喜若狂的样是真的感动了。
短短的时日不见,高擎脸色愈加地不好,白皙的皮肤隐隐透着青色,下颌花白的胡须也无光泽,想起高擎没少为她担心,心里一阵的难受。
福了福,小泣一声,道:“父王!琬琬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就好!”
阳光明媚,檐下昏暗,高擎好一番仔细打量花静琬,扭头望向随花静琬迎出的高轩爽朗地笑着。
高轩不自然地干笑两声便垂首。
恰好黄氏也赶了来,她见着这情形,向花静琬眉飞色舞地道:“琬琬!你这一出事,王爷可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你回来了,你看,他精神好多了。”(未完待续)